易中海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。
钱,暂时堵住了许大茂的嘴。
秦京茹的伪证,搅混了所有人的视线。
他端坐在自家饭桌的主位上,微醺的脸颊泛着油光,看着对面正狼吞虎咽的许大茂,嘴角勾起一抹胜券在握的弧度。
他错了。
他错估了许大茂骨子里的贪婪,那是一条永远喂不饱的饿狼。
他更错估了自己那颗被嫉妒与怨毒填满的心,一旦撕开一个小口,喷涌出的就绝不是点滴恶意,而是足以吞噬一切的深渊。
必须把许大茂彻底绑死在自己的战船上。
这个知道太多秘密的放映员,是一把双刃剑,用好了能伤人,用不好,第一个割伤的就是自己。
所以,今晚的桌上,摆着硬菜,烫着好酒。
花生米炸得焦香,一盘肥得流油的红烧肉被推到许大茂面前。
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。
酒精烧灼着理智,也点燃了易中海心中那最深沉的恶念。
他放下酒杯,杯底与桌面碰撞,发出一声轻响。
屋内的气氛瞬间变了。
“大茂。”
易中海的声音压得很低,带着一丝酒后的沙哑,却透着一股子阴冷。
“你以为林家那小兔崽子,能得意多久?”
他身体前倾,昏黄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,那双浑浊的老眼里,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怨毒光芒。
“诬陷他妈……”
他拖长了音调,享受着许大茂脸上那瞬间僵住的表情。
“只是第一步!”
许大茂心头猛地一跳,嘴里的肉仿佛变成了蜡,难以下咽。他感觉到了一股从易中海身上散发出的、远超普通报复的寒气。
他强行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,装出十足的好奇。
“一大爷,您……您还有后手?”
“哼!”
易中海喉咙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冷笑,那是猎人看着猎物一步步踏入陷阱的得意。
他端起酒杯,将辛辣的白酒一饮而尽,被酒精彻底点燃的炫耀欲,让他再无保留,吐露出那个在他脑中盘算了无数遍的、完整的、斩草除根的毒计。
“等陈淑那个病秧子,不死也得判个十年八年!”
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变态的快感。
“到时候,厂里和街道办,我都有人。给林卫和林月那两个小杂种,安排一个名额,不是难事。”
许大茂的呼吸微微一滞。
“什么名额?”
“去大西北!”
易中海一字一顿,眼中是疯狂的光。
“最艰苦的那个边疆农场!鸟不拉屎,风沙刮得能把人皮都揭下来!让他们去那儿,给我好好‘建设祖国’!”
“到时候,我再找机会,把他们的档案往哪个犄角旮旯里一塞,弄丢了,毁掉了,谁能查得出来?”
“没了档案,他们这辈子都别想回京城!”
“永世不得翻身!”
说到这里,他兴奋得满脸通红,仿佛已经亲眼看到了林卫兄妹俩在无尽的黄沙中,衣衫褴褛,面容枯槁,对着京城的方向绝望哭嚎的场景。
这还不够。
他伸出两根手指,在许大茂眼前晃了晃。
“这叫一箭双雕!”
“他们兄妹俩滚蛋了,他家那两间大瓦房,不就空出来了?到时候我运作一下,名正言顺地分给东旭结婚用,谁敢说半个不字?”
这番话的恶毒,让空气都变得粘稠。
每一个字,都淬着最阴狠的毒汁。
就连自认不是什么好东西的许大茂,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。
这不是报复。
这是掘人家的根,断人家的香火,是要一个家庭从物理到社会意义上的彻底死亡!
然而,沉浸在恶毒计谋中的两人,谁都没有发现。
窗外。
夜色如墨。
一道黑影,如同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,静静地伫立在墙角的阴影里。
林卫。
他背靠着冰冷粗糙的砖墙,夜风吹不起他的一丝衣角。
那被强化了千百倍的听力,将房间里每一个字,每一个音节,连同那压抑不住的、令人作呕的得意笑声,都无比清晰地、一字不漏地灌进他的耳朵。
每一个字,都像一根烧红的钢针,扎进他的神经。
当“永世不得翻身”这五个字,穿透窗纸,钻进他耳膜的瞬间。
时间,仿佛停滞了。
周围的空气,似乎都在这一刻被抽干,冻结。
林卫的胸腔里,有什么东西,碎了。
是最后一丝对这个四合院,对这些朝夕相处的邻里,所抱有的温情和幻想。
碎得彻彻底底,连一丝粉末都没剩下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东西。
不是愤怒的火焰。
而是一块从西伯利亚冰原深处挖出的、绝对零度的坚冰。
冰冷。
刺骨。
杀意!
他原本的计划,是让这群禽兽身败名裂,是让他们接受法律的审判,让他们在唾骂和悔恨中度过余生。
现在。
他改变主意了。
法律?道德?
对于这些已经彻底泯灭了人性的畜生而言,任何文明世界的审判,都显得太过软弱,太过仁慈。
对待畜生,就要用畜生的方式。
不。
要用比畜生更残忍,更血腥,更让他们绝望的方式!
以血还血!
以牙还牙!
林卫缓缓地,一寸一寸地抬起头。
他看向天边那轮被厚重乌云死死遮蔽的残月,那双漆黑的瞳孔深处,有什么东西正在疯狂地滋生,蔓延。
一片血红。
易中海。
贾家。
许大茂。
他的嘴唇无声地开合,在心里念出这几个名字。
每一个名字,都是一道死亡判决。
你们所有参与其中的人……
一个都跑不掉!
我不仅要你们身败名裂。
更要你们……
家破人亡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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