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九宸记”的铜铃被风撞得叮当作响,陆明正趴在柜台上拓印青铜爵的纹路,纸页上的“衍”字渐渐清晰,墨色里透着点红,像掺了朱砂。
“陈哥,你看这个。”他举起张刚拓好的纸,边缘处有圈极淡的花纹,之前从没见过,“像是朵没开的莲花,和镇岳姐带来的石片能对上。”
我接过拓纸,花纹确实和镇岳的莲花石片吻合,只是石片上的是半朵,拓纸上的是含苞待放的整朵。青铜爵突然从柜台跳下来,在拓纸上滚了半圈,爵口对着莲花纹,竟在纸上印出个小小的“中”字——是中位棺的标记。
镇岳恰好推门进来,手里拿着封牛皮纸信封:“邮局转来的,寄件人是骊山考古队。”
信封里是张照片:骊山假棺遗址的深坑旁,新发现了块青石板,上面刻着完整的九宫图,九宫中心的凹槽,形状正好能放下青铜爵。照片背面写着行字:“莲花绽时,中棺现,守锁人需再聚。”
胖子抱着个大纸箱从里屋出来,里面是些旧罗盘,都是陆明从老家收来的:“你们看这个!”他举起个黄铜罗盘,盘面刻着“归墟”二字,指针正对着青铜爵,微微发颤。
陆明突然指着拓纸上的莲花纹:“这花纹在阳光下会变!”
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拓纸上,莲花纹果然慢慢舒展,花瓣里浮现出细小的字,连起来是句口诀:“九宫归位,爵引中棺,煞气化莲,方得始终。”
“难道真有中位棺?”胖子挠了挠头,“爷爷不是说都是假的吗?”
镇岳将莲花石片放在拓纸上,石片与花纹严丝合缝,突然发出青光,在墙上投射出幅地图:昆仑山、长白山、西沙……九宸棺的位置连成个圆圈,圆心正是骊山。
“是真的中位棺。”我摸着青铜爵,爵身的温度越来越高,“爷爷他们当年藏的不是聚煞珠,是能让所有煞气彻底净化的‘化煞莲’,就放在中位棺里。”
陆明的手机突然响了,是个陌生号码,接通后传来沙沙的电流声,夹杂着个苍老的声音,像爷爷又像陆承宇:“陆明,带着青铜爵来骊山,你哥的心愿,该由你完成了。”
电话挂断时,青铜爵突然“叮”地轻响,爵底的“衍”字渗出颗水珠,落在拓纸上,晕开的水痕里,竟有个模糊的人影,举着爵朝我们挥手——是陆衍的轮廓。
胖子突然一拍大腿:“走!去骊山!胖爷我早就想看看真正的中位棺长啥样!”
陆明把青铜爵挂在脖子上,指尖在爵身摩挲:“哥,我替你去。”
出发前,我们在“九宸记”的门槛上摆了盆格桑花,花瓣朝着骊山的方向。铜铃在风里轻响,像在给我们送行,又像在说“早点回来”。
车过沅江时,陆明突然指着窗外:“看,有人在放风筝!”
远处的河滩上,个穿冲锋衣的年轻人正放风筝,风筝是青铜爵的形状,线轴在阳光下闪着光,像陆衍当年带的链坠。等我们停车细看,人已经不见了,只有风筝线飘在风里,缠着朵格桑花。
陆明握紧胸前的青铜爵,轻声说:“哥在跟着我们呢。”
镇岳望着远处的山峦:“或许守锁人的故事还没结束,但这次,我们不是为了封印煞气,是为了完成他们没做完的事。”
我看着挡风玻璃上的阳光,突然明白爷爷说的“人间烟火气”是什么——不是让煞气消失,是让守护的人能笑着相聚,让未完的约定能继续,让青铜爵的余温,能传到下一辈手里。
骊山越来越近,青铜爵在陆明胸前轻轻跳动,像颗雀跃的心脏。我知道,这不是新的开始,是旧的约定在延续,就像格桑花每年都会开,铜铃每次响都有人应,而我们,会带着陆衍的那份,一直走下去。
未完待续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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