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5书阁 > 灵异小说 > 九宸棺 > 第七章 巽位风煞
换源:


       匿名短信像根刺,扎在我心头。

车过长江时,我借口去服务区,把短信删得干干净净。陆衍坐在驾驶座上,侧脸在路灯下显得有些模糊,眼角的疤被阴影遮住,看不真切。从湘西到秦岭,他始终像团雾,知道的比谁都多,却从不说透。

“在想什么?”镇岳递来瓶矿泉水,她脖子上的疤痕淡成了浅粉色,像片褪色的桃花,“从秦岭出来你就不对劲。”

我拧开瓶盖,水凉得激人:“没什么,在想李默说的七星移位。”

胖子正趴在后座翻《葬经补注》,闻言探出头:“补注里写了,巽位棺藏在雁荡山的‘风洞’里,那地方邪乎得很,当地人说洞里的风能吹走人的魂魄。”他指着书上的插图,画着个漏斗形的山洞,洞口盘旋着黑色的风,风里缠着无数模糊的人影。

陆衍突然踩了脚刹车,车停在应急车道。他转过身,手里捏着枚铜钱,铜钱边缘泛着青黑:“陈恪,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?”

我心里一紧,却强装镇定:“什么意思?”

“从落凤坡到秦岭,总有人比我们快一步。”陆衍的目光扫过我的脸,“影组织能精准找到震位棺,李默能提前拿到另一半虎符——除非有人给他们递消息。”

镇岳的剑“噌”地出鞘半寸,剑尖对着我,却没真的刺过来:“陈警官,我们共过生死,不该藏私。”

应急车道的灯光惨白,照得每个人的脸都像纸糊的。我摸出爷爷的半块虎符,金属在掌心硌出印子:“有人给我发了条短信,说‘小心陆衍’。”

陆衍的表情没什么变化,只是捏着铜钱的手指紧了紧:“就这个?”

“不然呢?”我盯着他的眼睛,“你到底是谁?为什么对九宸棺这么清楚?三年前你在爷爷葬礼上塞的纸条,到底是什么意思?”

他沉默了片刻,突然笑了,从脖子上扯下根红绳,绳头拴着块玉佩,玉上刻着个“陆”字,旁边还有个极小的“研”字——和爷爷日记里提到的“中央研究院陆研究员”名字对上了。

“我爷爷是当年骊山发掘队的成员,”陆衍的声音沉了下去,“和你爷爷、李教授一起失踪的。他留下的日记里,画着和你手里一模一样的虎符。”

玉佩背面刻着串数字,是民国二十六年的日期,正是发掘中断那天。陆衍说,他爷爷临终前反复说“九宸棺不是棺,是九把锁,锁着通往归墟的门”,还说陈家和陆家世代都是“守锁人”,这也是他三年前找到我的原因。

“那为什么会有短信说小心你?”我追问。

“因为有人不想让守锁人联手。”陆衍把玉佩塞回怀里,“影组织背后还有人,李默只是颗棋子。”

车重新启动时,气氛缓和了些。镇岳把剑收回鞘,胖子则翻出张雁荡山的航拍图:“风洞在百岗尖西侧,洞口被瀑布挡住,只有每月初一、十五水势最小时才能进去。”他指着瀑布后的阴影,“看这轮廓,像是人工修的石门。”

我想起《葬经补注》里的记载:“巽位主风,风煞无形,以声为食,闻人声则聚,遇血则散。”插图旁注着行小字:“开棺需以童男童女骨为引,否则风过魂散。”

胃里一阵翻涌。影组织为了开棺,怕是又造了不少杀孽。

车到雁荡山时,正赶上十五。百岗尖的瀑布果然瘦了大半,露出后面青黑色的岩壁,岩壁上有个天然的石洞,洞口挂着串生锈的铜铃,风一吹就发出“叮铃”的脆响,声音却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。

“这铃有问题。”陆衍拿出罗盘,指针在洞口前疯狂打转,“是用死人指骨做的,用来引风煞。”

我们戴着防毒面具走进洞,洞里比想象中宽敞,岩壁上布满了蜂窝状的小孔,风从孔里穿过去,发出“呜呜”的声,像女人的哭声。胖子用激光测距仪量了下,洞深约三百米,尽头有微弱的反光,像是金属。

走了大概一半,镇岳突然停住脚步,剑指向右侧的小孔:“里面有东西。”

我用手电筒照过去,小孔里塞着团黑色的布,拽出来一看,是件小孩的衣服,布料上沾着暗红色的污渍,闻起来有股淡淡的福尔马林味。胖子用试纸测了下,污渍是人血,而且是未满十二岁的孩童血。

“影组织的人果然来过。”陆衍的脸色很难看,“他们用童男童女的血喂风煞,让煞变得更凶。”

风突然大了起来,哭声般的风声里夹杂着细碎的“沙沙”声,像是有无数只虫子在爬。我感觉后颈发凉,回头用电筒照去,光柱里竟飘着无数黑色的絮状物,凑近一看,是些极细的毛发,根部还带着血丝。

“是‘风煞毛’。”胖子迅速打开金属箱,拿出几瓶黄色的粉末,“撒在身上,能挡一会儿。”粉末是用雄鸡血混合糯米粉做的,撒在身上凉丝丝的,那些黑色絮状物果然绕着我们走。

越往深处走,风声越响,岩壁的小孔里开始渗出暗红色的液体,滴在地上汇成细小的溪流。陆衍的罗盘指针突然指向地面,他用洛阳铲往下一插,带出的泥土里混着几块白色的骨头,骨头断面很整齐,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。

“是孩童的指骨。”镇岳的声音有些发颤,“他们不仅用血喂煞,还用骨头铺路。”

尽头的反光越来越清晰,是口青色的石棺,棺身刻满了风纹,纹路里嵌着无数细小的铜铃,风一吹就响,和洞口的铜铃声呼应。石棺周围没有陶俑,只有八个石制的风口,风从风口灌进来,在棺顶形成个旋转的气流,像个小型龙卷风。

“这就是巽位棺。”陆衍蹲在石棺旁,风纹的尽头刻着个“巽”字,旁边有个凹槽,正好能放下离位青铜片,“但它不是实心的,里面是空的。”

我用手敲了敲棺盖,发出“咚咚”的空响。石棺的材质很特殊,不是普通的青石,摸起来有金属的凉意,表面的风纹像是某种机关,纹路交汇处有极小的齿轮。

“小心!”镇岳突然拽了我一把,我刚才站的位置,地面突然陷下去个小坑,坑里冒出股黑色的风,风里卷着更多的毛发,落在坑边的石头上,石头瞬间被腐蚀出个小坑。

“是风煞形成的‘蚀风’。”陆衍用罗盘挡住吹过来的风,“这石棺是个陷阱,真正的巽位棺藏在底下。”

他从背包里拿出根细长的探针,插进石棺底部的缝隙里,轻轻一挑,石棺突然发出“咔哒”声,开始缓缓下沉,露出底下的通道,通道口有个青铜制的风轮,正随着气流转动。

风轮上刻着八卦,每个卦象对应一个风口。陆衍转动风轮,将“巽”位对准其中一个风口,旋转的气流突然停止,八个风口同时喷出白色的雾气,雾气里浮出无数张孩童的脸,眼睛黑洞洞的,直勾勾地盯着我们。

“是被风煞吞噬的魂魄。”胖子迅速掏出三炷香,点燃后插在地上,“希望能安抚一下。”

香烧得很快,烟笔直地飘向通道口,像是在指引方向。我们顺着通道往下走,台阶是用青灰色的砖砌的,砖缝里长满了黑色的苔藓,踩上去很滑。走了大概五十级,眼前出现个圆形的石室,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个青铜匣子,和我们在湘西找到的一模一样。

“巽位青铜片应该在匣子里。”陆衍刚要伸手去拿,石室的墙壁突然开始转动,八个风口同时出现在墙壁上,风从口子里灌进来,形成八道风柱,将我们困在中间。

风柱里的黑色絮状物越来越多,渐渐凝聚成八个模糊的人形,手里拿着石制的刀斧,慢慢朝我们逼近。

“它们怕血。”我想起《葬经补注》里的话,咬破指尖将血滴在地上。血珠落在苔藓上,发出“滋滋”的响,风柱里的人形突然后退了几步,像是很忌惮。

陆衍眼睛一亮,迅速拿出离位青铜片,将自己的血滴在上面,然后猛地掷向其中一个风柱。青铜片穿过风柱,那些黑色絮状物瞬间溃散,风柱也随之消失。

“有效!”镇岳和胖子立刻效仿,用自己的血激活随身携带的工具,掷向风柱。很快,八个风柱就消失了六个,只剩下最后两个,凝聚的人形越来越清晰,已经能看出孩童的轮廓。

就在这时,石室顶部突然传来“轰隆”声,一块石板砸落下来,正好砸在石台上,青铜匣子被震得弹开,里面的巽位青铜片飞了出来,落在我脚边。

同时,最后两个风柱突然合并在一起,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风团,风团里传来无数孩童的哭喊声,震得人耳膜生疼。

“快拿青铜片!”陆衍喊道。

我捡起巽位青铜片,刚要激活,风团突然朝我扑过来,速度快得像道闪电。我下意识地举起青铜片,风团撞在青铜片上,发出刺耳的尖叫,黑色的絮状物四处飞溅,落在地上燃起绿色的火苗。

风团溃散的瞬间,我看到里面藏着个小小的玉坠,上面刻着个“影”字——和李默玉佩上的字一模一样。

石室的震动停止了。墙壁上的风口慢慢关闭,石台上的青铜匣子自动合上,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
陆衍捡起那个玉坠,眉头皱得很紧:“这是影组织的信物,看来有人故意把我们引到这儿,想借风煞除掉我们。”

我突然想起匿名短信,后背一阵发凉。如果陆衍不是内鬼,那给我发短信的人,到底是谁?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?

离开风洞时,瀑布的水势已经涨了起来,洞口又被遮住了。胖子在石棺里发现了个微型定位器,藏在风纹的齿轮里,显然是影组织用来追踪我们的。

“看来我们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下。”镇岳把定位器扔进水里,“下一步去哪?”

陆衍看着人皮地图,巽位的红点已经消失,下一个红点在山东泰山,标着“艮”字——八卦里的艮位,属山。

“泰山。”他的声音很沉,“艮位棺对应‘山煞’,补注里说‘山煞善守,以石为身,触之即死’,比风煞更难对付。”

我摸出手机,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们匿名短信的事。车窗外,雁荡山的轮廓在暮色中越来越远,风洞里的哭喊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。

这时,手机又震动了一下,还是那个陌生号码,发来一张照片:泰山之巅的玉皇顶,悬崖边站着个穿黑袍的人,背影很熟悉,像极了……爷爷。

照片的拍摄时间是昨天。

爷爷还活着?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继续哐哐爆更!!!新书启航,本菌每天都会持续爆更…也希望各位大佬投一丢丢鲜花月票评论票!!!

新书启航,数据尤为重要,拜谢各位大佬,拜托大佬们!!!

飞卢小说,飞要你好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