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蒙不弃,某愿效死!”
典韦郑重拱手,神色之坚定犹胜方才拒绝之时。
果不出所料啊!
陈默赶忙上前,双手托住典韦准备下跪的庞大身躯。
“典兄万不可如此,实在折煞小弟了!”
“汗颜!”
典韦惭愧的低下头。
陈默左右看看,悄无声息将典韦拉开人群并附到耳边轻声低语。
“典兄,救万民首要强大自身,入黄巾乃不得已而为之。”
典韦恍悟,心中再无芥蒂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
“当今天下看似大乱,实则真正的乱世尚未开始。”
“哦?”
“典兄可曾听过一句话,‘祖龙死,天下分’。”
“难道说...”
“没错,汉帝死,天下乱!”
典韦眼中精光爆闪,心中对陈默愈发敬佩。
这等眼光以及远见,何愁大事不成?
“某这条命,从此便交给小兄弟了!”
陈默重重点头,“我再告诉典兄一件事,黄巾必败,覆灭在即。”
“什么!”
典韦忍不住惊呼出声,但瞬间察觉不妥赶忙闭嘴。
“那为何...”
“典兄只需记住,我等所做的一切,皆是为了天下万民!”
陈默说的是低声细语,典韦听得却是掷地有声。
没有解释,却胜似一切解释!
“某明白了,从今往后唯兄弟马首是瞻,宁死不背!”
陈默将手伸出,“同生共死!”
典韦反手握住,“同生共死!”
前者喜出望外,后者满心动容。
单丝不成线,孤木难成林!
如果两百黄巾喽啰是陈默争霸乱世的开始,那典韦的加入便是最为坚实的一步!
首次招揽真正的汉末顶级名将,也称得上首次接触深交,当真是意义非凡。
毕竟诸如袁基,袁立,俞涉,波才等辈,在陈默心中无不是‘龙套’定位,实力再强也并未有多少感觉。
曹操自是不凡,可相处不是尔虞我诈便是满心算计,生死相托和生死大敌岂能相提并论?
至于没有认主,陈默认为再正常不过了。
哪跟哪就认主?
典韦敢认,陈默都不敢收。
既没有一官半职也没有兵马地盘,凭什么认,拿什么收?
这样以兄弟相称,最好不过!
对典韦而言,陈默的出现不亚于指路明灯,为原本暗淡迷茫的人生照亮了方向。
藏匿山林实出无奈绝非所愿,谁又真正愿意整日与猛兽作伴?
匡扶天下壮志凌云太过遥远,纵使自命不凡也不敢妄自菲薄!
如今,即可得偿所愿又可一展心中抱负,何其快哉!
“宁儿。”
陈默主动将典韦带到张宁面前,要为二人化解方才的矛盾。
“我已说服典兄跟随北上,共助大贤良师一臂之力。”
张宁气还未消,轻哼道,“怎么,愿意屈身事贼了?”
典韦没有还嘴,摸着脑袋连连干笑。
他又不傻,当然看得出陈默与张宁关系非同一般。
陈默也轻声笑道,“典兄为人侠肝义胆,嫉恶如仇,之前不过是被人蛊惑诓骗罢了。”
张宁撇撇嘴,倒也没再讥讽挖苦。
典韦的勇猛不必多说,光看体型就能深刻理解,整个黄巾上百万人也难找出与之比肩者。
这等猛士加入自然是有百利而无一害。
不过还是忍不住轻哼道,“是自愿的吧?可没人逼你!”
“哈哈哈哈!”
陈默大笑几声打着圆场,并为典韦介绍道,“典兄,宁儿身份可不一般,乃是黄巾圣女。”
典韦暗暗吃惊,“某听闻张呃...天公将军有一女,莫非?”
“正是宁儿。”
“嘶,方才多有得罪,还望圣女见谅。”
“算啦!”
张宁大度的摆了摆手。
连典韦都顾忌陈默的面子,她又岂能太过任性?
未来就是同伴了,冤家宜解不宜结!
“典兄,宁儿性格刚烈,心思却十分善良。”
“某早有耳闻,佩服!”
典韦再次拱手示好,但说起佩服还得是陈默。
好么,连张角独女都拿下来!
未来承接张角衣钵,这黄巾不就改姓陈了?
若如此,加入黄巾也不错呢...
“典兄,北上前可要回城看看?”
典韦眼中闪过一抹感动。
入城,无非是有仇报仇,有怨报怨!
有这两百猛士相助,扫荡几吾也不在话下。
但还是摇了摇头。
“不必了。”
恶首已诛,何必牵连无辜?
陈默没再纠结,“既如此,我等立刻北上。”
“好!”
典韦颔首回应。
大战后必成是非之地,自是不宜久留。
陈默收拢士兵后便绕城北上,直奔濮阳而去。
......
三日后。
白马黄河岸边。
曹操策马而立,望着滔滔不绝的河水,神色异常凝重。
马不停蹄来到黄河南岸,却连陈默的影子都没看到。
想起出发前当众许下的信誓旦旦,无异于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。
羞辱至极,颜面扫地!
不过曹操并不在乎,他更好奇陈默究竟去哪了。
还有,抓不住陈默如何向袁家交代!
“都尉。”
副将策马上前,安慰道,“兴许是贼子狡诈,提前渡河离去了。”
曹操没有领情,反而言辞反驳。
“绝无可能!”
骑兵日夜兼程还用了三天,步行就算跑断腿也不可能如此之快。
曹操几乎能够断定,陈默一定还在黄河以南。
“可...沿途打探根本没有任何踪迹,会不会是...”
副将支支吾吾欲言又止,眼中时常闪过畏惧之色。
曹操眉头一紧,“有话直说。”
“喏。”
副将领命后仍惶恐道,“末将斗胆猜测,陈默贼子并非北上白马。”
若是之前曹操定会厉声驳斥,他自认分析的没错,陈默定会急于北上才是。
可如事实胜于雄辩,毫无踪迹足以证明这条路错了!
“哎,那依你之见呢?”
“末将不知,但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。”
“讲!”
副将咽了咽口水,“会不会是...都尉高看他了?”
曹操一愣。
高看?
言外之意就是自己想多了,陈默根本没那么多花花肠子。
再直白一些,他就是先去几吾,再往濮阳。
亦或者,他就是随口胡乱一说。
前者还好,后者真就是大海捞针了。
曹操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烦躁,“说下去。”
副将抿了抿唇,“兖州渡河之处数不胜数,纵横东西最多耽搁数日,凭借我等数百人实难有所建树!”
曹操听出了弦外之音,别浪费功夫了趁早放弃。
可问题是袁家那里如何交代?
只能言辞拒绝。
“不行。”
副将无力轻叹,“只怕贼人东进徐州,再从青州北上。”
“不可能!”
曹操态度十分坚决。
白马或许是错的,但绝没有离开兖州乃至东郡。
副将无奈的撇撇嘴,“那都尉准备如何?”
曹操双眼微眯,陷入沉思。
陈默奸诈无比,心思缜密,所说所作必有所图。
难道是...
嘶!
虚则实之实则虚之,虚虚实实本无定数!
曹操犹如醍醐灌顶般顿悟。
哪里高看,分明是小瞧了!
“快,去濮阳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