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氛骤然诡异,四周寂静无声。
不论是张角,张梁还是管亥,都被张宁这话惊得目瞪口呆。
管勇是贼人?
这怎么可能!
“宁...宁儿,你...你回来了?”
管勇咽了咽口水,强挤出一丝笑容来掩饰心中的慌乱。
“贼子!”
张宁双目通红,情绪瞬间激动。
张角急问道,“宁儿,为何如此说?”
“十万黄巾军被付之一炬,颍川局势被毁于一旦!”
张宁伸手怒指,“都是被这个贼子害的!”
“什么!”
众人惊呼,连管亥也不可置信的看向管勇。
这与他们听到的截然相反!
管勇被瞪得心中大慌,下意识反驳道,“宁儿,你...你可不能胡说!”
“胡说?呵呵。”
张宁冷笑数声,“你不怕波帅和十万冤魂找你索命吗!”
“不...不干我的事,都是...都是陈默害的!”
“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!”
管勇呼吸一滞,眼中闪过一抹怨毒。
“宁儿,你被他骗了,他才是贼子,是他害了...”
“住口!”
张宁厉声喝断,“没有陈默,你能活到今日?”
“我...”
“等等!”
这时,张角上前打断了二人争论。
信息量太大了,出入也太夸张了,他要立刻知晓事情的真相!
“宁儿,将你这一路经历完完整整告诉我!”
“好。”
张宁正有此意,便将被袁基设计擒住开始讲了一遍。
仅仅说到逃出汝阳城,张梁便忍不住出声打断。
“你说...是陈默舍命救了你们?”
“没错,若不是他挟持袁基独子袁立,我岂能逃出生天?”
张梁愣住了,下意识看向管勇已充满质疑。
差距太大了吧?
张宁冷笑一声,“不会是有人说自己舍命杀出来的吧?”
管勇眼底猛抽,赶忙低头逃避。
饶是脸皮八丈厚,被当面戳穿也无地自容了。
如此反应,事实已然明了。
咣当!
愤怒的管亥一脚将管勇踹到地上,气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。
“逆子,你怎敢...怎敢...”
“爹!”
管勇不甘于此,大声反驳道,“陈默才是贼子,他是袁基老贼派来的奸细啊!”
“你还敢污蔑!”
张宁气得暴跳如雷,若不是张角拦着非要上前拳打脚踢。
“陈默亲手杀了袁基独子袁立,怎么可能是袁基的人!”
“什么!”
张角一听又惊了,在管勇的口述中根本没有这个环节!
“宁儿,到底怎么回事?”
张宁完整复述了出城后的经历,一边说着心中一边后怕。
万一陈默死于袁基之手,后果不堪设想!
“都怪我,一时糊涂被管勇蛊惑起了疑心,陈默不得不手刃袁立自证,险些...险些害了他!”
张角听后也沉默了,这是何等惊心动魄的局面?
孤身阻挡敌军,这是何等恩情?
就在这时。
“天公将军,人公将军,爹,宁儿,你们都被陈默骗了!”
“你还敢...”
管勇不等张宁反驳,便嘶声质问道,“你如何确定陈默杀的一定是袁立!”
“我...”
张宁一时语塞。
这是固有思维,根本没想过需要证实。
管勇嘴角微翘,终于露出一抹得意。
这是他绞尽脑汁,耗费无数日夜找出来的漏洞,更是自信让陈默死无葬身之地的依仗!
“天公将军,人公将军,爹,宁儿,你们仔细想想,如果陈默杀的不是袁立,意味着什么?”
“嘶!”
张角倒吸一口凉气,后背都隐隐渗出冷汗。
那就太可怕了,证明一切都是阴谋诡计。
背后所图极大!
“不可能!”
张宁也有一丝动摇,但瞬间便被死死压灭。
“没什么不可能。”
管勇冷笑一声,“宁儿,你太善良了,不知人心险恶!”
“住口!”
这幅嘴脸让张宁无比恶心,“陈默若是奸细,我岂能回来?”
管勇早有对策,怒道,“贼子是想颠覆整个黄巾大业!”
“呸!”
一声怒啐,就是张宁的态度,“若说颠覆黄巾大业之人,舍你其谁!”
此话一出,管亥坐不住了。
这种帽子,怎么能随便扣?
“圣女,你可不能随意污蔑!”
“不错!”
张角同样出声附和,管家父子可以说是他的绝对心腹。
张宁深吸一口气,不得不压下心中的怒火。
“也罢,我就给仔细讲讲他是如何坑害波帅的!”
“你...”
管勇还想制止,可在数道凌厉的目光下也不敢造次。
张宁冷哼一声,“当初我们抵达长社时...”
话音落下,场面再次陷入死寂。
又与之前听到的截然不同,尤其依草结营一事!
当初张角等人从管勇的口述中还没确切感受到什么,可从张宁口中听到陈默对于局势的分析,立刻有种恍悟的感觉。
把十万大军置于火炉之中,这哪是诱敌,分明是通敌!
波才死得冤枉!
啪!
管亥走上前,一巴掌扇在管勇脸上。
他没脸开脱,更没脸庇护!
“逆子!”
“爹!”
管勇捂着脸,仍狡辩道,“若不是陈默泄露,我计岂能...”
“住口!”
管亥是不懂兵法,可不代表是傻子!
就这坑人的计划,泄不泄露又有什么区别?
张宁撇了一眼,冷冷道,“波帅全军覆没,你是如何逃出来的?”
“我...”
管勇大惊,顿时冷汗直流。
怎么逃,偷摸的逃!
这话能说吗?
“咳咳。”
张角心中已有明悟,但看在管亥的份上不得不网开一面。
波才死了,管亥更重要了!
“宁儿,之后呢?”
张宁愤愤的瞪了管勇一眼,才继续讲出北上过程。
包括被曹操围捕,逃向几吾遇到典韦再北上濮阳,尤其渡河中戏耍曹操一事更讲的出奇细致。
连张角,张梁兄弟听得都连连咋舌,暗道陈默心思缜密神机妙算,始终将对手玩弄于鼓掌。
可就在这时,管勇又跳出来了。
“哼,这陈默分明是官军细作!”
“闭嘴!”
这次不用张宁,管亥就出言驳斥。
管勇根本不听,冷声道,“曹操分明是官军有意安排配合,不然为何如此之巧?典韦更是朝廷派给陈默的帮手,否则他岂能知晓几吾有这等猛士,还轻易收服?至于渡河更是何其离谱?那曹操早不到晚不到偏偏那个时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