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默的机械键盘在凌晨三点敲得噼啪响，屏幕蓝光映得他眼下乌青更深。
第17版需求文档的批注还在跳红——主视觉要赛博朋克但不能太暗，交互要丝滑但点击反馈必须明显，产品经理赵志明半小时前在群里发的消息，此刻正像根刺扎在他视网膜上。
操，这需求和上周三的有什么区别？他揉了把乱糟糟的短发，指尖悬在提交键上，终究没点下去。
不是不敢顶撞，是实在懒得和赵志明这种规则就是圣旨的偏执狂多费口舌——那家伙连咖啡杯都要按标签贴在工位左上角，更别说产品逻辑了。
窗外突然泛起诡异的幽蓝。
林默的余光最先捕捉到那抹光，像被泼了桶液态电子，从云层里渗下来，沿着玻璃幕墙爬进办公室。
他刚要起身关窗，整栋写字楼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。
警告！数据重构开始。
机械音在头顶炸响的瞬间，林默看见对面的王姐正端着咖啡杯，杯壁上的星巴克logo突然变成像素块，滋啦一声碎裂重组。
她的尖叫卡在喉咙里——不是因为恐惧，是她整个人正在变成马赛克，从脚尖开始，往头顶蔓延。
不、不可能！
我今天按时打卡了！市场部的小刘扑向落地窗，手掌却直接穿了过去。
他的半个身子悬在四十层高空，下一秒，写字楼外墙的玻璃像被按下删除键，成块成块崩解，露出后面翻涌的数据流。
林默被气浪掀翻时，听见赵志明的声音。
秩序高于一切。
那声音混着电流杂音，比平时更冷。
林默撞在变形的文件柜上，抬头正看见赵志明。
他不再穿着皱巴巴的衬衫，银白长袍垂到脚面，胸前浮着淡金色的秩序监察者LV3标识，右手握着柄半透明的光刃。
方才还在尖叫的王姐此刻只剩半张脸，正被光刃抵住额头。
情绪波动超标，判定为不稳定因子。赵志明的瞳孔泛着数据特有的荧光，清除。
王姐的身体化作一串乱码，0和1的字符在空气里飘了两秒，彻底消散。
林默的后槽牙咬得发疼——半小时前他刚在群里怼赵志明：需求文档逻辑自洽比视觉重要，你这是为了规则牺牲合理性。现在想来，这或许就是赵志明扫过来那一眼的原因。
叮——
手机震动几乎要嵌进掌心。
林默摸到裤袋里发烫的手机，屏幕自动亮起，刺眼的红光映得他眯起眼。
【欢迎进入《神曲》生存游戏】
【请选择初始职业：战士、法师、刺客、辅助】
【注：未选择职业者将被判定为非法玩家，24小时后清除】
他下意识去点确认，指尖刚触到屏幕，按钮突然消失。
新的提示弹出来：请先完成职业选择。
林默又点了一次，按钮再次出现，点击后又消失——完美的逻辑死循环。
前端校验缺失，后端连防重提交都没做。他扯了扯嘴角，喉咙里溢出低笑。
王姐的乱码还在眼前晃，赵志明的光刃在不远处开合，他却像回到了公司机房，对着报错日志分析漏洞，这系统怕不是用三天赶工出来的？
连基础交互测试都没做。
救命！
尖叫从楼下穿透数据噪音。
林默扶着变形的办公桌站起，透过半面碎裂的玻璃往下看——负一层的超市外墙已经变成灰白的游戏界面，货架东倒西歪，三只数据犬正扒着收银台狂吠。
它们的身体半透明，能看见内部流动的代码，犬齿上挂着黏腻的数据流。
缩在最里面货架后的女孩他认识。
陈小雅，大学隔壁系的学妹，上个月还在公司楼下的咖啡馆遇到过，当时她抱着简历说在找工作。
此刻她的属性面板浮在头顶：LV2，体质3，精神5——典型的脆皮。
别过来！
别过来！她的声音带着哭腔，却还在往货架更高处爬。
林默的目光扫过她怀里的东西——黑色应急电源包，侧边印着星耀科技备用能源模块。
他的呼吸顿了顿，这东西正是他所在楼层急需的——方才数据重构时，楼层电路系统崩溃，备用电源的位置在隔壁办公室，而办公室的门现在被数据乱流堵死了。
救她需要多少代价？他摸了摸后腰——方才撞文件柜时，不知哪里划开的伤口正在渗血，但不影响行动。
数据犬的等级...他眯眼观察，每只头顶的LV标识都是2，攻击方式主要是撕咬，弱点应该在颈部的代码核心，三只LV2，我现在属性...他调出自己的面板，系统居然没阻止，力量5，敏捷6，体质7——比陈小雅强点。
远处传来赵志明的光刃劈砍声，混着其他人的惨叫。
林默低头看了眼陈小雅怀里的电源包，又看了看自己发疼的伤口。
三秒后，他扯下衬衫下摆缠住伤口，从碎玻璃堆里捡起半块锋利的桌角。
用最小代价换最大资源，这才是最优路径。他对着空气说，像在说服某个不存在的产品经理，再说了...他望着陈小雅颤抖的手，那只手正死死攥着电源包的背带，这系统的漏洞，可不止职业选择一个。
他猫着腰往安全通道挪时，后颈突然泛起凉意。
下意识回头，透过超市后巷斑驳的玻璃，他看见道黑影。
那是个穿军绿色外套的男人，背对着他，手里的金属反光——是把枪。
老张？林默轻声自语。
那是他的邻居，退伍军人，平时总在楼下遛狗。
此刻对方的身影被数据乱流扭曲着，听不见声音，但能看见他正把枪口对准超市侧门。
林默的脚步顿了顿，指节捏得发白。
他听见数据犬的吠叫更近了，陈小雅的啜泣几乎要破音。
而在更远的地方，赵志明的光刃还在劈砍，秩序监察者的标识在黑暗里格外刺眼。
有意思。他舔了舔嘴唇，目光扫过后巷的黑影，又落回超市内的战场，这破系统的漏洞，看来比我前司的代码，还要多啊。林默的机械键盘在凌晨三点敲得噼啪响，屏幕蓝光映得他眼下乌青更深。
第17版需求文档的批注还在跳红——主视觉要赛博朋克但不能太暗，交互要丝滑但点击反馈必须明显，产品经理赵志明半小时前在群里发的消息，此刻正像根刺扎在他视网膜上。
有意思。他舔了舔嘴唇，目光扫过后巷的黑影，又落回超市内的战场，这破系统的漏洞，看来比我前司的代码，还要多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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