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笛的尖啸声由远及近，撕裂了胡同的宁静。
很快，几名身穿制服的公安干警就控制了现场。
看着满地呻吟的黑市贩子，再看看站在中央，衣角都未曾凌乱的何雨柱，带队的公安干部眼皮直跳。
简单问询几句，确认了基本情况，他一挥手，不容置疑地开口。
“都带回分局，做笔录！”
分局的审讯室里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和旧档案纸张混合的特殊气味。
罗成坐在一旁的长凳上，双手紧紧攥着膝盖，手心里全是汗，脸上写满了挥之不去的忧虑。
何雨柱却只是安静地坐着，脊背挺得笔直，目光平视着前方斑驳的墙壁，仿佛身处的地方不是审讯室，而是自家的后院。
脚步声在门外响起，沉稳，有力。
门被推开，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。
他四十多岁，国字脸，眉骨很高，让那双眼睛显得格外深邃。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公安制服穿得一丝不苟，领口的风纪扣扣得严严实实。
他身上有股气场，不是官威，而是一种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才有的铁血煞气。
这股气息无形地扩散开，整个审讯室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。
原本负责记录的年轻公安立刻站了起来，声音里带着敬畏。
“赵局！”
分局局长，赵峰。
赵峰只是微微点头，目光却直接越过所有人，落在了何雨柱的身上。
那道目光具备实质般的重量，像探照灯一样，要将人从里到外都看个通透。
他拉开椅子，在何雨柱对面坐下，没有去看桌上的卷宗，只是盯着眼前的少年。
“你叫何雨柱？”
他的声音不高，却很沉，每个字都像是砸在人心口上的石子。
“是。”
何雨柱的回答平静而简洁。
“地上那些人，都是你一个人打倒的？”
赵峰的身体微微前倾，锐利的眼神里终于透出一丝审视之外的东西。
那是兴趣。
“是。”
何雨柱依旧没有多余的解释。
“哦？”
赵峰终于拿起了桌上的伤情报告，一页一页翻看着，手指在纸张上敲击的频率越来越快。
他的眼神，也越来越亮。
“肱骨脱臼，下颌错位，腕骨挫伤……全是皮肉伤和关节伤。”
赵峰放下报告，抬头，目光灼灼。
“没有一处伤筋动骨，更没有危及性命。你这出手，很有分寸。”
他停顿了一下，一字一句地说道。
“你，是练家子。”
这不是疑问，是陈述。
身为从战场上滚下来的老兵，他一眼就看穿了本质。何雨柱的每一招都奔着让人丧失行动能力而去，狠辣，精准，却又在最后关头收了力，完美避开了所有致命要害。
这不是街头混混的斗殴，这是真正懂得人体结构的格杀术！
这种控制力，比单纯的能打要可怕得多！
赵峰心底深处，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了上来。
这是爱才之心。
他转头，对着门口喊了一声。
“小李！小王！你们俩，进来！”
声音洪亮，震得屋顶的灰尘都簌簌往下掉。
门应声而开，两个身材高大、精神抖擞的警卫员走了进来，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“咔咔”的脆响。
两人一站定，审讯室里本就逼仄的空间更显拥挤。
“局长！”
“你们俩，”赵峰指了指气定神闲的何雨柱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，“跟这位小同志‘过过招’。”
“记住，点到为止。”
那两个警卫员对视一眼，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几分不以为然。
他们是局里从全军格斗尖子里挑出来的，眼前的少年瘦瘦高高，看着还没成年，跟他们过招？
这不是开玩笑吗。
然而，下一秒，他们就为自己的轻视付出了代价。
其中一个警卫员率先动了，他没用全力，只是一个标准的擒拿手，抓向何雨柱的肩膀，想给他个下马威。
可他的手刚伸到一半，眼前的何雨柱身影就忽然一晃，消失了。
不好！
警卫员心中警铃大作，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窜上后脑。
他想变招，已经晚了。
何雨柱的身形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的侧翼，一只手掌看似轻飘飘地按在他的肘关节上，微微一错，一抖！
“咔！”
一声脆响，警卫员整条右臂瞬间酸麻无力。
与此同时，另一个警卫员的攻击也到了，一记刚猛的直拳，带着风声，直取何雨柱的面门。
何雨柱头也不回，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后仰，躲开拳锋的同时，左脚已经闪电般踢出。
不是踢，是点。
精准地点在了那名警卫员的膝盖外侧麻筋上。
“咚！”
第二个警卫员只觉得半边身子一麻，腿一软，不受控制地单膝跪地。
整个过程，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。
从开始到结束，不过一分钟。
两个局里最能打的警卫员，一个捂着胳膊，一个跪在地上，满脸都是骇然与不可置信。
审讯室里，死一般的寂静。
“好！”
一声爆喝打破了沉寂。
赵峰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，因为动作太大，椅子腿和地面摩擦，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响。
他狠狠一拍大腿，双眼爆发出惊人的光芒，死死地盯着何雨柱。
“好身手！”
他来回踱了两步，激动的情绪溢于言表。
“小子！你天生就是干我们公安的料！”
他猛地停住脚步，指着何雨柱，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。
“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公安队伍？我亲自当你引路人！”
这突如其来的招揽，让一旁的罗成都听傻了。
何雨柱也愣了一下，随即，他站起身，对着赵峰微微躬身，婉言谢绝。
“多谢赵局长厚爱。”
“只是我还要跟着师父学厨，还要照顾我妹妹，恐怕……”
他的声音很诚恳，没有一丝一毫的矫揉造作。
赵峰看着他，眼中的欣赏非但没有减少，反而更加浓烈。
他要的，不只是一个能打的莽夫。
他要的，是一个有本事，有底线，更有担当的好苗子！
“好小子！有情有义！”
赵峰突然哈哈大笑起来，笑声爽朗，驱散了满室的煞气。
他亲自走到饮水机旁，给何雨柱倒了满满一杯水，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有些年头的牛皮小本子，撕下一页，在上面写下了一串号码。
“这是我的联系方式，你拿着！”
他将纸条塞进何雨柱手里，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以后在京城，要是遇到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麻烦，直接给我打电话！”
何雨柱低头看着手心里的纸条，上面的数字遒劲有力，透着一股军人的刚猛。
他知道，这薄薄一张纸的分量。
这不仅仅是一个电话号码，更是一位实权局长许下的承诺，一道关键时刻能救命的护身符。
自己这是又遇上了一位贵人。
他郑重地将纸条折好，贴身收起，再次看向眼前的中年男人，心中生出了几分真正的敬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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