彭城大捷与淮安光复的消息,如同最强劲的东风,瞬间吹遍了长江南北,其意义远不止于军事上的胜利,更在政治、经济、人心层面引发了连锁反应,极大地巩固了朱慈烺的统治和新政的根基。
政治上,太子的权威达到了无可撼动的巅峰。
“天命所归”、“中兴圣主”的光环牢牢笼罩在朱慈烺身上。朝堂之上,再无任何杂音,以往所有的质疑、非议、阳奉阴违,在赫赫武功面前都烟消云散。韩赞周、刘孔昭等人的残余影响力被彻底扫清,他们的党羽要么倒戈,要么蛰伏,要么被“审计司”顺势清理。
南京朝廷的政令,如今可以畅通无阻地抵达控制区的每一个角落。一个以太子为核心,集军事、行政、财政大权于一身的高效集权体制初步形成。
军事上,胜利带来了巨大的红利。
投降和被俘的清军、汉军旗部队数量众多,经过筛选,部分精锐被补充进北伐各军,尤其是李定国的“忠贞营”和史可法的江北兵团得到了加强。缴获的大量战马、铠甲、传统兵器则用来装备二线部队和地方守军。
更重要的是,实战检验了新政的成果。?燧发枪、线列战术、新式火炮在野战中证明了对清军传统优势兵种的克制性。这使得朝野上下对“格物院”和军事改革的支持达到了空前高度,更多的资源毫无阻力地向军工领域倾斜。
王侃因奇袭淮安的首功,被晋封镇国公(虽为流爵,却位极人臣),其率领的新军实验旅被授予“破虏”称号,成为全军楷模。郑鸿逵、史可法、李定国等将领也各有封赏,军队士气高昂,求战心切。
经济上,淮安和彭城的收复带来了巨大的实际利益。
淮安作为清军在江北的后勤枢纽,囤积的粮草、银饷、军械堆积如山,极大地缓解了北伐军的后勤压力,也充实了南京的国库。
控制淮安,意味着基本掌控了运河的中段,南北水运大为畅通,不仅利于军事调动,更促进了商业流通。南方物资可以更便捷地输往北方,北方的特产(如战马)也能南下。
“审计司”紧随大军进入光复区,迅速接管府库,清查田亩,推行与江南类似的土地政策(分配无主田地给农民和士兵),迅速稳定地方,并开辟了新的税源。
人心上,胜利是最佳的振奋剂。
中原乃至北方的汉人百姓,听闻南明大胜,无不暗中称快,翘首以盼王师北定。“太子爷”的仁德和“天兵”的威武在民间广泛传颂,许多地方的豪杰义士开始自发组织起来,袭击清军小股部队,响应北伐。
甚至一些原本依附清廷的汉族官僚、将领也开始动摇,暗中与南京方面联络,为自己留后路。
然而,朱慈烺并未被胜利冲昏头脑。?他深知,徐州虽下,淮北初定,但清军主力未灭,多尔衮绝不会善罢甘休。北伐大军经过连续作战,也需要时间休整补充,消化战果。
他在南京发出了新的指令:
“北伐各军,暂缓北进。以徐州、淮安为核心,巩固淮北防线,清剿残敌,安抚地方,补充兵员械弹。”
“史可法坐镇徐州,总揽淮北军政。”
“王侃部撤回江南休整,总结战术,扩编新军。”
“李定国部继续经营湖广北境,威慑南阳、洛阳方向。”
“水师加强运河巡弋,保障漕运畅通。”
这是一个非常务实的决定。?暂停大规模的军事进攻,转而巩固占领区,积蓄力量,准备应对清军必然到来的反扑。
与此同时,他加大了后方建设的力度。
“格物院”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投入。毕懋康开始着手设计第二代燧发枪(追求更轻、更可靠、更远射程),并尝试建立更标准化的零件生产体系。宋应星则开始系统性地整理此次北伐中暴露出的后勤、工程、医疗等问题,试图从技术上寻找解决方案,例如改进运输车辆、设计更高效的野战炊事车、推广战伤急救规范。
“大明皇家银行”开始在徐州、淮安等新光复城市设立分行,发行新币,尝试统一金融秩序,并为重建提供贷款。
“审计司”的工作重点从“抄没”逐渐转向“管理”,开始建立更系统的国有资产账簿和税收体系。
整个南明控制区,呈现出一派前所未有的生机与活力。战争的胜利带来了信心,信心又促进了生产和发展,而发展的成果反过来又能支撑更大规模的战争。
一个积极的循环正在形成。
朱慈烺站在皇宫的露台上,望着北方。虽然下一阶段的战事必将更加残酷,但他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信心。
新政的根基已经在这场战争的烈火中淬炼得无比坚实。科技的火种已然燎原,新军的利剑已然铸成,经济的血脉开始畅通。
他知道,自己不仅仅是在进行一场军事征服,更是在进行一场深刻的社会变革。他要用新的制度、新的技术、新的军队,去冲刷旧时代的污泥浊水,去建立一个更强大、更有活力的新大明。
而下一步,他的目光已经投向了更远的地方——山东、河南、乃至……那座魂牵梦萦的北京城。
“传旨给史可法、李定国,各部休整期间,需多派哨探,深入山东、河南腹地,绘制地图,收集情报,联络义士。”
“告诉格物院,孤要一种能更快架设的浮桥,一种能更有效对付骑兵的野战障碍物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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