彭彦庭初三时,刚得知自己的身世。原来一直包容他的爸爸和哥哥都不是亲生的。
一时无法面对,赌气选择强制要求住宿的高中。
他自暴自弃,从最初的名列前茅到末等,随便乱发脾气,老师同学都不喜欢他。
很多师哥也被哥哥嘱咐后,对他严厉打击。
他和季尤尤相遇,是在一次打篮球比赛中,其他校队的人宁愿被罚下场,也要撞伤他。
同学们都对他避之不及,只有季尤尤她从人群中走出来,聚集同学抬他去医务室。
季尤尤频频来看望他。帮他补课,给他零食。
伤口还没愈合,他发了顿脾气吓跑她。然后每天跟在她身后。
他想知道,她为什么对他这么好。
入学登记表上,他没有照实填写,真正的家世只有学校和档案知道。
经过一段时间的跟踪,彭彦庭得知季尤尤只是单纯人好。
遇到同学受伤,不论是年级、男女,只要她碰上,就会帮忙。
学习上。人人都想自己拿第一,别人考不好。可她不一样,只要有人来问,她都耐心解答。
哪怕由她辅导的同学在下次考试超过她,在她面前炫耀。
季尤尤也只会诚心地为同学鼓掌、恭喜。不会因此怨恨或是停止解答。
时间长了,大家都把她当做朋友。老师也尤其偏爱她。
彭彦庭自惭形秽。
他想和她做朋友。还不够,他想独占她的眼神、笑容。
不巧,她已经有男朋友了。
徐子诺。
学习好,家世好,人品好。简直是模范男友,和她正相配。
彭彦庭不死心,在校园里展开大胆的追求。
季尤尤拒绝他。
彭彦庭不放弃。他知道追女孩不能只靠三言两语。
但家里已经停止了他的零花钱。
他没办法,翘课去网吧兼职打手。
打的就是那些只上网不缴费,要吃要喝赊账不还的人。
因为他未成年,别人不敢打他,他就有了威慑力。
老板给了他一个月的工资,几百块。
他去给季尤尤买礼物,买的都是时下最流行的,钱不够就从学费里省。
最后被老师发现,又挨一顿毒打。
季尤尤再次拒绝他,让他好好学习,让他不要破费。
他才收敛。
不过这一系列的行为,激怒了徐子诺。
表面对他大度,实则叫社会上人打他。
“你这穷酸样还跟诺哥抢女朋友,也不撒泡尿照照!”
“识相点!离我们诺哥和嫂子远点儿。要不然见你一次打一次。”
……
双拳难敌八手。
彭彦庭拖着残破的身体翻墙学校,体力不支,靠着墙根儿休息。
他看向旁边的林荫道。那是她回宿舍的必经之路。
多么希望她能注意到他,然后给他再次带来伤药。
然而,他没等到。只等来他哥哥嘲讽。
二十出头的年纪,西装革履,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雍容华贵的气质。
和他这一身带着血的校服形成鲜明对比。
“啧。不是说没有我们也能照顾好自己?”
“什么时候学会冲冠一怒为红颜?”
“咱爸是不是说不要插足的别人的感情?”彭彦卿修长白皙的手指,左右清扫落在身上的尘土,“哦,对。你不是我们家人了。不受这辖制。
你也没机会见爸。”
说罢,彭彦卿丢给他一包纸巾就走了。
彭彦庭后来全靠自愈,因为医务室没人给他交费,家里没人给他交医保。
和她打照面,看见她于心不忍,但都被旁边的徐子诺拦住了。
舍友讥讽他,他才得知她的好心让他误会,引起这一系列的麻烦,不敢再帮助别人。
以后大家得不到帮助,彭彦庭就成了全年级的罪人,打他的就不止今天这几个人了。
从那之后,彭彦庭只敢默默看着,再不敢打扰。
……
徐子诺的印象和他回忆中的过去重合百分之八十。
彭彦庭对他的恨意借着手中的红酒藏进肚子里。
徐子诺问:“你,还喜欢她吗?”
彭彦庭冷笑摇头,“她恐怕都不记得我了吧。
有的人从开始就没相识的机会。看开了。”
“走吧,离席太久,我哥该不高兴了。”彭彦庭主动跟他勾肩搭背,“公司的事我不懂,但是我哥最公正了,只要你们没做什么,就放一个百个心好了。”
徐子诺笑笑没说话。
宴席结束,两人加了联系方式。
夜晚。徐子诺就给彭彦庭发来消息。
徐:【明晚来我家,送你个礼物。】
彭:【不用。】
徐:【你一定会喜欢。】
彭:【什么东西还要我自己去拿,不去!不要!】
徐:【明天你们还在翰文会馆吗?】
彭:【在。还有几场宴席。一时半会儿走不了。】
徐:【明晚听到敲门声,就开门。礼物在门口。】
彭彦庭对着手机撇嘴。
他以为他是圣诞老人吗?
第二天参加宴席,彭彦庭心不在焉。哥哥便打发他回房间。
“咚咚”
他飞奔到房门打开。
“您好,先生。彭先生让我给您送些吃的。”
“好。”彭彦庭失落的端着餐盘回屋。
他到底在期待什么?
眼看外面的天已经黑了。又是一阵敲门声。
他慢慢地走过去,打开门。牢骚还没发,看见面前心心念念的人,满心欢喜。
他牵着她的手进屋,关上门。
徐子诺那边发来消息。让他关上电,别说话。
彭彦庭原本还以为他听不出来那天的言外之意。
竟然还是用骗的方式。
“子诺。你在干嘛,怎么半天不动。”
今天徐子诺带她逛了一天,说晚上住四星级酒店,还给她买了一条名牌的性感连衣裙。
她高兴了一整天。
“眼罩可以摘了吗?”
刚在公共卫生间换上裙子,上了楼,他就把她的眼睛蒙住,说是有惊喜,走了半天,让她等电话铃声响敲门。
幸好这里的环境好,不然她要冻死。
她想徐子诺应该是准备求婚场景。家里有爸妈,他不方便。
敲门时,她心中忐忑。今天必然要水到渠成,等他发现,还是主动提呢?
还没想好,门就开了。
现在屋里跟没人似得。
彭彦庭握住她想要解开绳结的手。她的单肩包里泛着微光。
原来是录音。
彭彦庭灵机一动。他不会欺瞒季尤尤。
如果让她看清这个男人的真面目,她仍旧愿意嫁,那他真的无话可说。
眼罩摘掉,他的手还盖在她眼睛上。
“子诺,没事。让我看看这里的房间装修有多特别。”
彭彦庭赶紧捂着她的嘴巴。
季尤尤那双杏眼渐渐睁大,眼泪大颗大颗地留到彭彦庭的手心里。
最后的期望也没有。
彭彦庭给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