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师姐萧清儿则显得更加平静温和,但语气同样斩钉截铁:
“秋风师弟虽然行事有时出人意表,但他绝非蠢人,更不会在这种时候来牵连我们。”
“警官,他若真想躲,你们找不到;”
“他若不想连累我们,就绝不会联系我们。”
“请不要再在我们身上浪费时间了。”她的眼神清澈,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淡然。
刘记面馆的老板娘刘娥,则是在惊慌失措中被请来的。
她穿着沾着面粉的围裙,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,脸色发白,眼中充满了恐惧和困惑:
“秋、秋风?那小弟…他怎么了?”
“犯大事了?我、我好久没见过他了…他以前是常来我这儿吃面,可怜见的…但他怎么会联系我啊?”
“警官,我就是个开面馆的,我什么都不知道啊…”
她的反应真实而自然,看不出任何伪装的痕迹。
得到的答案高度一致,且情理之中。
警方也确实没有从她们的通话记录、社交网络或行踪上发现任何与秋风接触的蛛丝马迹。
线索,彻底断了。
张队靠在椅子上,望着天花板,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。
他几乎要相信,秋风这几个人,或许真的已经用什么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式,彻底离开了羊城。
甚至离开了这个国家。
然而,就在搜捕进入第四天清晨,当最初的阳光刚刚驱散夜的寒意,洒在羊城监狱那冰冷肃穆的巨大铁门上时。
一幕让所有知情者下巴都要惊掉的场景,出现了。
五个人影,沐浴在晨光中,不紧不慢地朝着监狱大门走来。
为首的,正是秋风。
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,只有一种办完了事的轻松感。
他手里提着几个鼓鼓囊囊的购物袋,里面似乎装满了各种能吃的东西。
跟在他身后的灵狐、算盘、情圣和暗影,也同样是人手不空。
灵狐肩上扛着一箱高档啤酒,嘴里还叼着根牙签;
算盘怀里抱着几本厚厚的、看起来像是金融或编程方面的大部头新书;
情圣则拎着几个时尚品牌的服装袋,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;
就连一向没什么存在感的暗影,手里也提着一台似乎是新买的、外形炫酷的…游戏笔记本?
这五人组,神态轻松,步伐悠闲,甚至还互相低声交谈着,偶尔发出一两声轻笑。
他们身上完全没有逃犯的惊慌失措,更没有风餐露宿的狼狈疲惫。
反而像极了刚刚结束了一场愉快购物之旅、正准备回家的年轻人。
或者说,像是过年回乡、带着大包小包土特产来探亲访友的有为青年。
值班岗亭里的狱警正打着哈欠,睡眼惺忪地朝外瞥了一眼。
就这一眼,让他瞬间石化,哈打了一半硬生生卡在喉咙里,差点把自己呛死。
他猛地揉了揉眼睛,把脸几乎贴到了防弹玻璃上,瞳孔剧烈收缩。
“秋…秋…秋风?”
他失声尖叫起来,声音都变了调,仿佛大白天见了鬼:
“还有…灵狐?算盘?他们…他们怎么…?!”
他手忙脚乱地抓起内部电话,手指颤抖得几乎按不对号码,语无伦次地对着话筒吼道:
“报…报告!大门!大门!秋风!是秋风!他们回来了!五个人!一个不少!”
“还…还他妈带着好多东西!快报告监狱长!!”
消息像一颗炸雷,瞬间轰穿了整个监狱管理系统。
监狱长正在办公室里对着关于越狱事件的检讨报告头疼不已,接到电话时,他第一反应是手下人熬夜熬疯了出现了幻觉。
“放你娘的屁!你看清楚了?!”监狱长对着话筒咆哮。
“千真万确!监狱长!就在大门口站着呢!您快来看啊!”
“呃?”监狱长摔下电话,也顾不上形象了,带着几个随从,冲出办公室,一路小跑到监狱大门。
当他隔着铁栅栏看到门外那五个熟悉的身影,以及他们手上那些格格不入的“行李”时,这位见惯了大风大浪的监狱长,也是愣在了原地。
这…这他妈是哪门子的越狱犯归来?
这画风不对啊!
羊城监狱那扇沉重的铁门,平日里只会迎来两种人:
被押解送入的罪犯,以及刑满释放或假释离开的囚徒。
从未有过第三种情况——尤其是一个几天前才从这里神秘消失的犯人,此刻却带着仿佛走亲访友般的闲适姿态,自己溜达了回来。
这简直是挑战所有监狱管理者和司法工作者认知底线的荒诞剧!
值班的狱警们如临大敌,虽然上级命令打开了一道侧门放人进来,但十几名全副武装的防暴狱警还是组成了一个严密的半圆形警戒圈。
手中的防暴盾和警棍紧握,眼神里充满了警惕、困惑和极度荒谬感。
都在死死盯着那五个鱼贯而入的不速之客。
然而,秋风五人组的表现,却让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显得格外滑稽。
秋风走在最前面,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惧色或忏悔,反而带着一丝像是出差归来般的轻松。
他扬了扬手里那几个印着本地某大型超市Logo的购物袋。
袋子被塞得满满当当,里面除了各种真空包装的烤鸡、烧鸭、坚果零食,居然还有几条高档香烟和几瓶一看就不便宜的白酒。
“监狱长,辛苦了辛苦了。”
“一点家乡…呃,本地土特产,不成敬意,务必收下,给兄弟们分分。”
秋风语气自然得像是来基层慰问的领导,顺手就将最沉的一个袋子递向了脸色铁青站在警戒圈后的监狱长。
监狱长嘴角抽搐了一下。
他五十多岁的年纪,管理监狱二十多年,自认见过的奇葩罪犯能绕监狱一圈。
但眼前这种阵仗,绝对是破天荒头一遭。
他看着那递到眼前的袋子,接也不是,不接也不是。
这他妈算怎么回事?
受贿?
还是犯人犒劳狱警?
没等监狱长反应,秋风又转向旁边那几个目瞪口呆的值班狱警,从另一个袋子里掏出几条好烟和几包精美的点心:
“几位大哥,值班辛苦,只知道你们编号,也不知道名字,来来来,一点山里的…城里的心意。
“拿着拿着,熬夜提提神。”
灵狐更是笑嘻嘻地凑上前,把他扛着的那箱高档啤酒往地上一放:
“长官,这天儿慢慢热了,冰镇一下,下班整两口,舒坦!”
算盘则小心地抱着他的书,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,小声补充:“这些是…是学习资料,希望狱内图书馆能收纳,帮助大家积极改造…”
情圣和暗影虽然没说话,但也把手里的东西往前放了放。
整个入场通道一片死寂。
只有塑料袋窸窣作响的声音。
武装狱警们面面相觑,手里的警棍都不知该举着还是放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