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建军口中的“一”，像是一根冰冷的锥子，狠狠刺入何雨水的耳膜。
她的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，周围所有人的目光，邻居们的窃窃私语，秦淮茹假惺惺的担忧，都变得模糊不清。
唯一清晰的，只有大哥那双冷硬如铁的眼睛。
为什么？
为什么大哥要逼自己？
何雨水不懂。
只知道，贾家就是院里的瘟神，是万万不能招惹的存在。
这些年，无论贾家怎么欺负，傻柱都让她忍，院里的大爷大妈也劝她让。
忍让，已经成了她刻在骨子里的生存本能。
可是现在，大哥让她去打破这个本能，去扇棒梗耳光。
她不敢。
怕贾张氏醒来后会像疯狗一样撕咬她。
怕秦淮茹以后会暗地里给她使绊子，更怕棒梗那几个小兄弟会堵在路上报复她。
那种后果，她承受不起。
何雨水的身子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，却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流不下来。
抿紧嘴唇，绝望地看着何建军，希望他能收回命令。
然而，何建军的表情没有丝毫动摇。
“二。”
第二个数字，像丧钟一般敲响，彻底击碎了何雨水最后一丝侥幸。
她明白了，大哥是认真的。
那眼神告诉她，如果她不动手，那几记耳光就会结结实实地落在自己脸上。
一边是打了棒梗之后可能面对的，来自贾家的无穷报复。
另一边，是立刻就要承受的，来自亲大哥的惩罚。
一个是未知的恐惧，一个是眼前的绝境。
何雨水的心在剧烈挣扎，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。
为什么，为什么自己的人生永远都是在做这种艰难的选择？
“三……”
就在何建军最后一个字即将出口的瞬间。
何雨水猛地闭上眼睛，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，冲着呆立在一旁的棒梗冲了过去。
“啪！”
“啪！”
两声清脆的耳光，突兀地在寂静的院落里响起。
何雨水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，两巴掌下去，直接把棒梗扇得原地转了半圈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。
棒梗彻底被打懵了，捂着迅速红肿起来的脸颊。
愣了两秒，随即张开嘴，准备发出惊天动地的嚎哭。
“嚎！”
何建军一声断喝，如同平地起惊雷。
棒梗刚到嘴边的哭声被硬生生吓了回去，惊恐地看着何建军，只见那双眼睛里充满了警告和杀气。
仿佛他再敢哭一声，就会立刻冲过来拧断自己的脖子。
棒梗吓得一个哆嗦，捂着嘴，只敢发出“呜呜”的抽泣声，再也不敢大声哭闹。
打完人，何雨水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，瘫软地站在原地，身体依旧在不受控制地发抖。
不敢看棒梗，也不敢看院里众人的反应，只是垂下眼帘，盯着自己的脚尖。
整个前院，落针可闻。
所有人都被何建军这一连串狠辣的手段给震慑住了。
先是五巴掌抽翻贾张氏，再是一脚踹晕这个老虔婆，最后更是逼着亲妹妹动手反抗。
这一桩桩一件件，都在颠覆他们对这个四合院固有秩序的认知。
太暴烈了！
太不讲规矩了！
几个大妈无奈地摇摇头，心中感叹，这何建军当兵回来，性子比以前更野了。
这已经不是讲道理能解决的了，这是纯粹的以暴制暴。
但同时，一道无形的红线，也在众人心中悄然划定：何家的这个姑娘，以后绝对不能再惹了。
谁惹她，就等于惹了她身后那个不要命的疯子大哥。
何建军扫视了一眼噤若寒蝉的众人，对这个结果很满意。
走到何雨水身边，看着妹妹失魂落魄的样子，语气缓和下来。
“走，跟大哥回家。”
说完，何建民也不管地上躺着的贾张氏。
更没理会一旁脸色煞白的秦淮茹和瑟瑟发抖的棒梗，拉起何雨水的手，径直走向中院的家。
何雨水机械地跟在后面，手被一只宽厚有力的大手握着，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，内心依旧一片冰凉和迷茫。
何家的两间房在中院。
何建军推开左边那间，一股混杂着汗臭、脚臭和剩饭馊味的古怪气味扑面而来，差点把他顶个跟头。
房间里乱得跟猪窝没什么两样。
床上的被子胡乱堆着，黑乎乎的看不出原色。
桌上、地上扔满了脏衣服、破袜子，墙角甚至还有没洗的碗筷，上面落满了苍蝇。
“这就是何雨柱住的房间？”何建军的脸瞬间黑了下来。
何雨水低着头，小声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这个混账东西！”何建军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，“他在轧钢厂好歹也是个厨师，个人卫生怎么能邋遢到这种地步！
简直丢尽了我们何家的脸！”
等傻柱回来，必须先狠狠揍一顿，然后把他扔进军队的猪圈里待上三天三夜，让他好好体验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“猪窝”！
收拾人的法子，他在部队里学了不下百种，总有一款适合这个不争气的弟弟。
何建军强忍着怒气，又推开了右边何雨水的房间。
与隔壁相比，这里简直是另一个世界。
房间虽然陈设简单，但被褥叠得整整齐齐，桌椅擦得一尘不染，地面也扫得干干净净，空气中还有一股淡淡的肥皂清香。
鲜明的对比，让何建军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了。
何建军皱了皱眉，转头问何雨水：“你就没想过帮他收拾收拾？
他毕竟是你二哥。”
“我想过的……”何雨水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，“可是二哥不让，他说……他说秦姐会来帮他收拾的。
我要是动了他的东西，他还会骂我。”
秦淮茹！
又是秦淮茹！
何建军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。
这个女人，手段当真了得！
不仅把我那傻弟弟迷得神魂颠倒，连家务事都要插一脚，以此来彰显她在这个家里的“女主人”地位。
而傻柱那个蠢货，宁愿让一个外人来收拾自己的房间，也不让亲妹妹帮忙，还因此责骂妹妹。
这已经不是舔狗了，这是彻头彻尾的白眼狼！
何建军原本只想给傻柱一顿教训，现在看来，必须加倍！
不把他那颗被猪油蒙了的心给打明白，何家迟早要被贾家那一家子吸血鬼给吸干！
何家的家风，必须从今天起，重新整顿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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