支付房租带来的成就感持续了不到两天，就被新的焦虑取代了。
那位女同事关于“缓解眼疲劳”和“对皮肤好”的询问，像一颗种子，在陆仁心里生根发芽，不断催促着他去尝试、去突破。
他看着铁盒里重新开始缓慢积累的零钱，一咬牙，拿出了其中一部分，再次走进了那家农贸市场。这一次，他的目标明确：枸杞、杭白菊（听说对眼睛好）、干玫瑰花。
比起柠檬和蜂蜜，这些材料显得“高级”了不少，价格也让他肉疼了一下。但他告诉自己，这是必要的投资。
回到他的“实验室”，面对这些新材料，陆仁既兴奋又茫然。
该怎么组合？比例如何？用热水泡还是冷水泡？他的“意念”又该如何注入？是针对“眼睛”还是针对“皮肤”？
他没有任何头绪，只能凭着感觉和网上搜来的零星知识进行尝试。
实验一：枸杞柠檬水。
他像处理柠檬一样，将几粒枸杞和柠檬片一起用冷水冲泡，再加入蜂蜜，集中精神想着“明亮眼睛”。
结果：【微甜枸杞柠檬水：提供少量维生素，暂无特殊属性。】——失败。
实验二：玫瑰菊花茶。
他尝试用温水冲泡玫瑰花和菊花，觉得这样或许更能激发花香和药性，心中默念“舒缓眼部，滋润皮肤”。
结果：【气味芬芳的花茶：心情愉悦度轻微提升（ 3%），暂无其他特殊属性。】——接近了，但离目标很远。
实验三：大杂烩。
他有点着急，将枸杞、玫瑰花、菊花、柠檬片全都放进一个杯子里，倒上水，注入他所能集中的最强意念——“对眼睛好！对皮肤好！”
结果：【味道混乱的混合液体：口感-30%，可能引发选择困难症（开玩笑）。暂无特殊属性。】——彻底失败。
一连串的失败，让台面上堆了好几个杯子，材料也消耗了不少。陆仁看着那些毫无光芒的普通饮料，感到一阵沮丧和心疼。这都是钱啊！
难道他的能力仅限于柠檬和蜂蜜这种简单组合？或者说，对于更复杂、更具“药性”的材料，他需要不同的方法？
心烦意乱之下，他下意识地拿过那本被他放在桌角的破旧古籍，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封面。那行黯淡的暗金色文字【未知古老典籍（残篇）】再次浮现。
“……百味之源，在于性灵……”
“……调和之道，非力驱之，乃意引之……”
那些支离破碎的感应再次掠过心头。
“非力驱之，乃意引之……”他喃喃自语。
他之前是不是太用力了？太急于求成，太想着“我要效果”，反而是一种“力驱”？而不是去感受材料的“性灵”？
他闭上眼睛，尝试放空自己，拿起一颗干瘪的枸杞，不再强求“给我效果”，而是试着去感受它。想象它在阳光下生长的样子，想象它蕴含的、被称为“明眸”的传统功效……
很模糊，很微弱。但他似乎捕捉到了一点极其细微的、温暖的、属于土地的沉静感。
他又拿起一朵干玫瑰花，试着去感受。这一次，他似乎感觉到一丝极其淡雅的、绽放的柔美气息。
这种感觉转瞬即逝，难以把握。
但陆仁仿佛抓到了一点窍门。他重新坐直身体，没有像之前那样胡乱抓取材料，而是只选了三粒枸杞和两朵小玫瑰花蕾。
他用温水缓缓冲入，动作轻柔。然后，他双手捧着杯子，闭上眼睛，不再强行命令，而是尝试着引导自己的意念，去呼应刚才感受到的那丝“沉静”与“柔美”，想象着它们温和地滋养双眼、润泽皮肤的过程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。他集中了全部精神，额头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。
终于，他感觉到意念似乎耗尽了。他睁开眼睛，迫不及待地向杯中看去。
没有耀眼的绿光，也没有蓝色的光芒。
但是，在那清澈微红的液体中，他看到了一层极其、极其淡薄的，几乎难以察觉的**乳白色光晕**！如同稀释了的牛奶，微弱地闪烁了一下，又趋于平静。
有反应了！
陆仁心脏狂跳，立刻集中精神看去：
【极其微弱的养润饮品：可能对缓解眼部干涩有微不足道的效果（效果低于5%），可能对皮肤保湿有微乎其微的帮助（效果低于3%）。效果难以察觉。副作用：无。】
成了！
虽然效果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，属性说明也充满了“极其微弱”、“微不足道”、“微乎其微”、“难以察觉”这样的字眼，但这无疑是零的突破！
它不再是普通的饮料，而是拥有了极其初步的、正向的属性指向！而且没有副作用！
陆仁激动地差点叫出声。他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，味道很淡，淡淡的甜味和一丝花果香，并不难喝。
他明白，距离真正成功的、效果显著的新配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。但这微弱的光，给了他继续前进的方向和方法——那就是更深入地理解材料，更精准地引导意念，而非粗暴地注入。
就在他沉浸在第一次微小成功的喜悦中时，手机响了。是周瑞。
“陆老板，明天能送四杯提神的吗？老规矩。”周瑞的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的忙碌。
“没问题，周哥。”陆仁爽快答应，这是他稳定的收入来源。
“对了，”周瑞随口补充道，“公司发那绿玩意儿最近好像升级了，劲儿更猛了，但喝完了头疼的人也多了。还是你这儿稳妥点。”
升级了？劲儿更猛？头疼？
陆仁的心微微一动。那家公司的形象在他心中越发显得激进和危险。他再次瞥了一眼那本古籍。
自己的道路，虽然缓慢，但似乎更偏向温和与安全。
他挂掉电话，看着桌上那杯散发着几乎看不见的乳白色光晕的实验品，又看了看旁边记载着“窃天之巧，必承其咎”的古籍。
两条道路，已然清晰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目光变得坚定。他选择这条慢一点，但或许更稳妥的路。
他拿起笔，在新的实验记录上郑重写下：
“实验019：枸杞 玫瑰，温水，意引‘沉静’与‘柔美’，产生极其微弱养润效果（乳白色光晕）。成功第一步。需优化。”
成长的路上，挫折与微光并存。而他，正在一步步摸索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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