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门“哐当”一声在身后锁死,那沉重刺耳的金属撞击声,在空旷的走廊里激起一串回响。
贾张氏却浑不在意。
她抱着胳膊,用一双三角眼轻蔑地扫视着大通铺上或坐或躺的十几个女人,嘴角撇出一抹熟悉的刻薄。
拘留所?
在她看来,这地方跟四合院没什么两样。
无非就是换了个睡觉的地方,换了一群邻居。
凭她贾张氏在四合院里横行霸道几十年的经验,拿捏这群人还不是手到擒来?
年纪就是资历,嗓门就是武器,脸皮就是铠甲。
她心中冷哼,已经盘算好了,先找个最软的柿子捏一捏,立个威,往后这号子里的好位置、多出来的吃食,就都得是她老婆子的。
开饭的哨声很快响起。
两个穿着制服的女人推着餐车过来,一人一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菜汤,两个黑乎乎、硬邦邦的窝头。
贾张氏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。
就吃这个?
她眼珠一转,看见身边一个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年轻女人手里也拿着两个窝头,便想也不想,一把就抢了过来。
“年纪轻轻吃那么多干嘛?孝敬长辈不懂吗?”她理直气壮地嚷嚷着。
那个年轻女人吓得一哆嗦,刚要开口,却被一道冰冷的目光制止了。
整个号子里的空气,在这一瞬间骤然降温。
坐在通铺最里头,一个脸上带着刀疤、眼神阴鸷的女人缓缓站了起来。她没有说话,只是用那双死寂的眼睛盯着贾张氏。
周围的人,呼吸都放轻了,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,挪动身体,空出一片场地。
贾张氏被那眼神看得心里有些发毛,但几十年的撒泼习惯让她梗起了脖子。
“看什么看?没见过长辈教训晚辈?”
刀疤脸女人咧开嘴,露出一口被烟熏得焦黄的牙齿,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,只有野兽般的凶残。
“死老太婆。”
她的声音沙哑,像是破锣在地上拖行。
“你他妈活腻歪了是吧?”
话音未落,一道劲风扑面而来!
“啪!”
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,结结实实地扇在了贾张氏的脸上。
力道之大,直接把她扇得一个趔趄,脑袋嗡的一声,半边脸颊瞬间失去了知觉,紧接着就是火烧火燎的剧痛。
一丝血线,顺着她的嘴角淌了下来。
贾张氏彻底懵了。
长这么大,她打过别人无数次,何曾受过这种气?
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,她那泼妇的本能被彻底点燃,张嘴就准备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回去。
“你个烂……”
“货”字还没出口,刀疤脸女人身后两个膀大腰圆的女人已经如同饿虎扑食般冲了上来,一人抓住她一条胳膊,猛地向下一掼!
贾张氏那点力气在她们面前不堪一击,整个人被死死按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。
紧接着,雨点般的拳头和脚尖,落在了她的背上、腰上、腿上。
“给脸不要脸的老东西!”
“也不打听打听这是谁的地盘!”
沉闷的击打声,夹杂着女人们的咒骂,在号子里回荡。
贾张氏起初还想挣扎,还想嘶吼,但一记重拳捣在她的胃部,让她瞬间疼得弓起了身子,连气都喘不上来。
她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踩断了,五脏六腑都错了位。
这顿“教训”极其残酷,毫无保留。
当那几个女人终于停手时,贾张氏像一滩烂泥一样趴在地上,鼻血糊了满脸,头发散乱,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块好肉,只有钻心的疼。
从这一刻起,她才真正明白,这里不是四合院。
这里的规矩,是用拳头写的。
她的悲惨生活,也就此拉开序幕。
她被赶去睡在了最靠近茅坑的位置。那只巨大的木制尿桶,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骚臭,熏得她头昏脑涨,夜里连觉都睡不踏实。
每天的饭,都是等所有人吃完,从地上捡别人故意扔下的残羹冷饭。有时候是一口带着口水的窝头,有时候是被人踩了一脚的烂菜叶。
她还要负责给全号子的人倒尿盆。那沉重的尿桶,每一次搬动都让她那身老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,稍有洒落,就是一顿毒打。
洗所有人的臭袜子,成了她每天的必修课。那些袜子又硬又臭,在冰冷的水里泡久了,她的双手被冻得通红,裂开一道道血口子。
半个月的拘留期,对贾张氏来说,简直比半个世纪还要漫长。每一分每一秒,都是炼狱般的煎熬。
与此同时,四合院里。
易中海的日子也不好过。
自己一大爷的职务被暂停,在院里的威信一落千丈,尤其是在贾东旭面前,更是抬不起头来。
为了挽回那点可怜的颜面,他思来想去,最终还是硬着头皮,从床底下翻出两瓶藏了好久的西凤酒,用报纸包好,去找了厂里管后勤的王主任。
王主任的办公室里,易中海陪着笑脸,把两瓶酒悄悄塞到桌子底下。
“王主任,您看,我们院里贾家那老婆子……一时糊涂,能不能……通融一下?”
那王主任眼皮都没抬,熟练地用脚把酒勾到更深处,嘴上却打着官腔。
“老易啊,这事儿不好办啊,得按规矩来嘛。不过你放心,我记下了,有机会我帮你问问。”
这话说得滴水不漏,答应得好好的。
可易中海前脚刚走,王主任转头就把这事忘到了九霄云外。
如今的易中海,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跺跺脚工厂都要抖三抖的八级钳工了。人走茶凉,谁还会真心实意地卖他这个过气一大爷的面子?
最终,易中海碰了一鼻子灰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贾张氏在拘留所里,被那些真正的狱霸们,用最直接、最残酷的方式,结结实实地“教”会了如何“重新做人”。
十五天后,拘留所的大门再次打开。
贾张氏被推了出来。
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,原本还算富态的脸上,此刻只剩下两片松弛的皮耷拉在颧骨上。身上的衣服又脏又臭,散发着一股尿骚和霉味混合的怪气。
最惊人的,是她的眼神。
那双曾经写满了嚣张、刻薄、蛮不讲理的三角眼里,此刻再也没有了半分往日的凶光,取而代之的,是如同惊弓之鸟般的恐惧和深入骨髓的畏缩。
一阵风吹过,她都下意识地抱住头蹲了下去,仿佛随时会有一只脚踹在她的身上。
这次的监牢风云,给她留下了终生难忘的心理阴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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