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深沉,阎家的灯火却迟迟未熄。
阎解放与阎解成两兄弟的对话,像是两簇被点燃的野草,在狭小的房间里烧得噼啪作响,欲望的火光映照着他们年轻而又贪婪的脸庞。
发财梦,对于这个年代食不果腹的年轻人而言,拥有着致命的吸引力。
……
次日。
凌晨四点,天际还是一片混沌的黛青色,唯有东方泛起一丝鱼肚白。
整个四合院都沉浸在酣睡之中,万籁俱寂。
一道黑影却悄无声息地从后院摸出,动作轻盈得如同狸猫,没有惊动半片落叶。
陈凡的身影迅速融入了黎明前最浓重的黑暗里。
山里的空气带着露水的湿润和泥土的芬芳,清冽得让人精神一振。他脚步不停,凭借着远超常人的体能和记忆,在崎岖的山路上如履平地。
他甚至不需要刻意去记路,身体的本能就引导着他,穿过一片片熟悉的林地。
很快,昨天布置陷阱的那片区域遥遥在望。
还隔着几十米,陈凡的脚步就顿住了。
他的听觉敏锐地捕捉到了前方林地里传来的、不同寻常的骚动声。那是猎物在陷阱中挣扎时,带起的枝叶摩擦和泥土扑簌的声响。
有货!而且不止一个!
陈凡的心跳微微加速,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。他放轻了脚步,缓缓靠近。
拨开最后一丛及腰高的灌木,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呼吸都为之一滞。
只见他精心布置的那个连环绳套陷阱,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热闹的“囚笼”。
七八只野兔被倒吊在半空中,肥硕的身体还在徒劳地蹬动着后腿。它们的皮毛油光水滑,在晨曦微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,一看就是营养极好、肉质紧实的上品。
更让他惊喜的是,陷阱的边缘地带,两只色彩斑斓的野鸡也被绳套牢牢地锁住了脚踝,正惊恐地扑腾着翅膀,却怎么也挣脱不开。
“高级陷阱制作”技能,恐怖如斯!
这已经不是打猎了,这简直就是精准的围剿!
陈凡没有立刻上前,而是先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。确认没有大型野兽被血腥味吸引过来后,他才迅速动手。
手起刀落,干净利落。
他将所有猎物一一处理干净,用早就准备好的坚韧藤条捆扎成两大串,一左一右地往肩上一搭。
沉甸甸的重量压在肩头,那不是负担,而是丰收的喜悦,是能让家人过上好日子的踏实感。
他掂了掂肩上的猎物,心中已经有了盘算。
自己“打猎能手”的名头,昨天还只是初露锋芒,今天,就要让它彻底坐实,成为一道谁也无法撼动的护身符!
他没有选择直接返回四合院。
那样做,固然能再次震慑众人,但效果也仅限于院内。他要的,是更大的影响力,是让轧钢厂的人也知道他陈凡的“本事”。
陈凡挑着猎物,故意绕了一个大圈,朝着轧?钢厂的方向走去。
清晨的街道上,已经有了三三两两赶着去上工的工人。
当陈凡那副极具视觉冲击力的“猎人”形象出现时,瞬间就成了所有人视线的焦点。
“嚯!这小伙子可以啊!”
“我的天,这得有十来只吧?全是兔子和野鸡!”
“这年头还能打到这么多野味?神了!”
议论声,惊叹声,羡慕的目光,从四面八方投射而来。
陈凡面不改色,脚步沉稳,心中却在冷笑。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。在这个信息闭塞的年代,没有什么比亲眼所见更能制造舆论了。
消息像是长了翅膀,飞快地在人群中传播。
还没等他走到轧钢厂的大门口,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、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就急匆匆地从厂区里跑了出来,拦住了他的去路。
“小伙子!等一下!”
来人正是轧钢厂食堂的采购员,老刘。
老刘的视线死死地钉在陈凡肩上的猎物上,那眼神,简直比饿狼看到了肉还要炙热。
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,艰难地吞咽着口水。
“小伙子!你这……你这兔子和野鸡,卖不卖?”老刘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。
如今是什么年景?物资匮乏,别说肉了,就是棒子面都得省着吃。食堂里更是清汤寡水,工人们意见大,厂领导的嘴里也淡出个鸟来。
眼前这堆积如山的野味,简直就是从天而降的救星!这要是弄回去,给领导们的小灶改善一下伙食,那自己的功劳可就大了去了!
“卖啊,怎么不卖。”
陈凡咧嘴一笑,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,故意装出一副憨厚朴实的样子。
“那……那怎么个卖法?”老刘搓着手,急切地问道。
接下来的场面,就成了陈凡的个人表演。
他先是诉说自己进山如何辛苦,如何危险,差点被野猪拱了,又说这陷阱是祖传的手艺,轻易不能示人。
一番讨价还价下来,老刘被他忽悠得晕头转向。
最终,陈凡留下了两只最肥的兔子,准备带回家给母亲和妹妹开荤。
其余的全部猎物,被老刘以五十块钱和三十斤全国粮票的“天价”打包买走。
这个价格,已经远远超出了市场价,但老刘却觉得物超所值。他知道,这点钱对于能讨好领导来说,根本不算什么。
钱货两清。
陈凡将那一沓厚厚的“大团结”和粮票小心翼翼地揣进内兜,感受着那沉甸甸的分量,一股前所未有的畅快感涌遍全身。
这不仅仅是钱,这是他在这个时代安身立命的资本,是保护家人的底气!
当陈凡提着那两只硕大肥美的兔子,晃晃悠悠地走进南锣鼓巷95号院时,整个四合院,再一次被引爆了。
“快看!陈凡!陈凡又打到兔子了!”
“我的老天爷!这兔子也太大了吧!一只顶过去两只!”
“这小子是真有本事啊,这才隔了一天,又弄回来两只!这下他家可是天天有肉吃了!”
守在院门口晒太阳的阎埠贵,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。
他死死地盯着陈凡手里那两只还在微微抽搐的肥兔,鼻翼翕动,仿佛已经闻到了炖兔肉的香味。
嫉妒的火焰,在他的胸膛里疯狂燃烧,烧得他双眼通红,口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溢了出来。
他多想冲上去,仗着自己三大爷的身份,讨要点好处,哪怕是一条兔腿也行啊!
可这个念头刚一升起,他脑海里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陈凡那冰冷的眼神,以及傻柱那被打断、至今还吊着绷带的手腕。
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。
阎埠贵激灵灵打了个冷颤,最终还是没敢上前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凡提着兔子,走进了后院。
他身后的屋子里。
阎解放和阎解成两兄弟,也被外面的议论声惊动了。
他们从窗户缝里,清楚地看到了陈凡手里的猎物,也听到了邻居们那些羡慕到骨子里的议论。
陈凡不仅能天天吃肉,还能靠这个赚钱!
这个认知,像一记重锤,狠狠地砸在了两个年轻人的心上。
凭什么?
凭什么他陈凡就能过上这种好日子?
不甘、嫉妒、还有对财富的渴望,彻底点燃了他们。
阎解放猛地一拍桌子,转头看向自己的哥哥,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。
“哥,咱们明天也去!”
“我就不信这个邪!他陈凡能打到,咱们兄弟俩就打不到!”
“等咱们也打回来一堆兔子,看院里这帮人还怎么捧他陈凡的臭脚!”
发财的梦想,混合着强烈的嫉妒,在两个年轻人的心中,化作了熊熊燃烧的烈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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