药庐内,陆明和其他伤者已被安置在隔间。卿允踏入时,凌周正独自调息,见她进来,他立刻绷紧身体,眼中满是戒备。
可她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,反手布下隔音结界,径直走到他面前,抬手便按向他心口金纹。
“别碰我!”凌周猛地侧身避开,却被她一把扣住手腕。她的五指如铁钳般收紧,指甲几乎嵌入他的皮肉,魔气顺着接触的皮肤渗入,灼得他经脉刺痛。
“由不得你。”卿允冷笑,另一只手直接掐住他的下颌,强迫他抬头与自己对视。她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冷的色泽,像是蛰伏的兽盯紧猎物。
凌周呼吸一滞,挣扎间撞翻了身后的药罐,瓷瓶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结界内格外刺耳。卿允趁机将他狠狠按在药柜上,木架剧烈晃动,瓶罐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。她的膝盖抵进他双腿之间,将他牢牢禁锢,魔气如毒蛇般缠上他的灵脉。
“唔……!”凌周闷哼一声,胸口金纹被外力强行激发,金光与黑气交织,灼烧般的痛楚让他眼前发黑。他抬手想推开她,却被她反扣住手腕压在头顶,两人的身体几乎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,呼吸交错。
“再动一下,我就废了你的手。”她贴在他耳边低语,吐息冰冷,却带着若有若无的暗香。凌周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起伏的胸口压在自己胸膛上,柔软与强势的矛盾感让他喉结滚动,心跳失控。
魔气在她操控下越发肆无忌惮,钻入他的经脉,强行修复受损的灵脉。凌周咬紧牙关抵抗着体内翻涌的异样感,却控制不住逐渐发烫的皮肤。卿允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变化,指尖恶意地划过他心口的金纹,激得他浑身一颤。
“真敏感。”她嗤笑,收束结界,目光落在他泛红的耳尖上,忽然低头,唇几乎贴上他的颈侧,“你说,若是你那些同门看到清音宗首徒这副模样……”
凌周瞳孔骤缩,猛地偏头避开她的气息,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:“……无耻。”
卿允不以为意,反而变本加厉地摩挲着他的腕骨,魔气顺着两人交缠的指尖流窜。凌周呼吸越发急促,被她触碰过的地方像被火燎过,痛与痒交织成难以言喻的折磨。
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,凌周身体骤然僵硬。卿允却纹丝不动,甚至故意用膝盖蹭过他大腿内侧,在他耳边压低声音:“怕了?”
烛火噼啪爆响,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墙上,暧昧得令人心惊。
门外,陆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,伴随着他清朗的汇报声:
“大师兄,这次受伤的弟子共十二人,需用‘青灵草’三十株、‘寒髓液’五瓶……”
他的声音透过药庐的门缝传来,清晰可闻。凌周浑身紧绷,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,死死咬住下唇不敢出声。可卿允却像是故意要折磨他,指尖在他心口金纹上轻轻一划,魔气如电流般窜入经脉,激得他浑身一颤,喉间溢出一声低喘。
“唔……!”他猛地仰头,后脑抵在药柜上,指节攥得发白。
“大师兄?”陆明的声音一顿,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样,“你没事吧?”
凌周心头一跳,连忙压下紊乱的呼吸,强撑着平稳语气:“……没事,你继续说。”
可卿允怎会让他如愿?她唇角微勾,指尖顺着他的胸膛缓缓下滑,在他腰侧轻轻一掐。凌周猝不及防,闷哼一声,呼吸彻底乱了。
“大师兄?”陆明的声音陡然提高,带着几分担忧,“你伤得很重?我进来看看!”
“不、不用!”凌周声音发紧,几乎是恳求地看向卿允,眼中带着一丝慌乱,“卿允……够了!”
卿允冷笑,非但没有停手,反而变本加厉。她俯身贴近他的耳畔,舌尖轻轻舔过他的耳垂,低声道:“求我。”
凌周浑身一僵,耳尖瞬间烧红,呼吸越发急促。门外,陆明已经走到门口,手搭在门板上,似乎随时要推门而入。
“卿允……!”凌周咬牙,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,“求你……停下……”
卿允终于满意地勾唇,指尖在他胸口轻轻一点,魔气缓缓收敛。可她的身体仍紧贴着他,丝毫没有退开的意思。
“大师兄?”陆明的声音再次传来,带着疑惑,“你确定没事?”
“没事!”凌周深吸一口气,努力稳住声线,“你先去准备灵药,我稍后就来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陆明迟疑了一下,终于转身离开,脚步声渐渐远去。
凌周紧绷的身体终于松懈下来,可卿允却仍将他困在药柜与自己之间,指尖轻轻抬起他的下巴,眼中带着戏谑的笑意。
“堂堂清音宗首徒,竟然怕被人发现?”她低笑,声音带着几分嘲弄,“你说,若是他们知道,他们敬仰的大师兄,被我按在药柜上喘息不止……会是什么反应?”
凌周呼吸一滞,眼中闪过一丝羞恼,可身体却仍被她压制得动弹不得。他咬牙道:“你到底想怎样?”
卿允盯着他看了片刻,忽然松开手,后退一步,淡淡道:“记住,你的命是我的。”
说完,她转身离开,只留下凌周一人靠在药柜上,胸口剧烈起伏,耳边仍回荡着她那句冰冷的话语。
晨光穿透云层,洒在清音宗最高处的“玄霄洞府”前。凌周站在洞府外的青石平台上,晨风拂过他的道袍,带来一丝凉意。他腕间的蛇形黑纹隐隐作痛,提醒着他与身后那个人的联系。
“大师兄来得真早。”卿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,轻柔得如同晨露滴落,“是在躲我吗?”
凌周没有回头,只是绷紧了后背的肌肉。“师父召见,不敢怠慢。”
卿允轻笑一声,从他身侧走过,素白的道袍在晨光中几乎透明,勾勒出纤细的腰线。
玄霄真人的洞府内部远比外观宽敞,四壁镶嵌着发光的灵石,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。老道士盘坐在中央的蒲团上,白须垂至胸前,双目微闭,仿佛已入定多时。
“师父。”凌周恭敬行礼,眼角余光却瞥见卿允已经自顾自地坐在了一旁的矮桌前,甚至给自己倒了杯灵茶。
玄霄真人缓缓睁眼,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,最后停留在卿允身上。“卿丫头,近日修炼可有进展?”
卿允放下茶杯,唇角勾起一抹浅笑。“托师父的福,弟子已将《流云剑法》修至第七重。”她顿了顿,意有所指地补充,“多亏了大师兄的'指点'。”
凌周后背一僵,那所谓的“指点”分明是卿允强迫他配合的双修之法。他正欲开口反驳,却见玄霄真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。
“凌周,你与卿允相处如何?”老道士突然问道。
凌周喉结滚动,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。他与卿允的关系复杂得连他自己都理不清——被迫的灵脉连接、隐秘的双修、药庐中的羞辱与挣扎...
“大师兄待我极好。”卿允抢先回答,声音轻柔似水,“只是...”她垂下眼帘,长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,“只是有时会突然疏远我,让我很是困惑。”
玄霄真人眉头微皱。“凌周,可有此事?”
凌周难以置信地看向卿允,后者正用衣袖轻拭眼角,仿佛真的受了委屈。这演技堪称天衣无缝,若非亲身经历,他几乎要相信自己是那个始乱终弃的负心人了。
“师父,事情并非如此...”凌周艰难地开口。
“罢了。”玄霄真人突然抬手打断,从袖中取出一块泛着幽蓝光芒的玉简。“今日唤你们来,是有要事相告。”
老道士将玉简置于案上,指尖轻点,玉简顿时投射出一幅画面——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蜷缩在血泊中,周围是无数破碎的傀儡残肢。女孩双眼无神,身上缠绕着丝丝黑气,而她的胸口,赫然有一个与凌周腕间极为相似的蛇形印记。
凌周倒吸一口冷气。“这是...?”
“二十年前,我在南境'千傀宗'的废墟中发现了卿允。”玄霄真人的声音低沉,“当时千傀宗刚经历一场内乱,全宗上下无一活口,唯独她...被某种力量保护着,活了下来。”
卿允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,她死死盯着画面中的小女孩,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。
“我带回她时,她已不记得发生了什么。”玄霄真人继续道,“只知道自己叫卿允,以及胸口这个印记的名字——'噬心印'。”
凌周震惊地看向卿允,后者却避开了他的目光,脸上伪装出的柔弱早已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戒备。
“这些年,我查阅古籍,发现'噬心印'与传说中的'噬魂魔尊'有关。”玄霄真人收起玉简,“而卿允缺失的记忆,很可能就藏在南境的'噬魂魔窟'中。”
洞府内一时寂静无声。凌周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,以及卿允略微紊乱的呼吸。
“师父的意思是...”凌周试探性地问道。
“我要卿允前往魔窟,找回她失去的记忆。”玄霄真人直视凌周,“而你,凌周,必须陪同前往。”
“不。”凌周几乎是脱口而出,“弟子...弟子有要事在身,恐怕...”
“大师兄...”卿允突然轻声唤道,眼中瞬间盈满泪水,“你就这么...讨厌我吗?”她的声音颤抖着,仿佛随时会哭出来,“明明前日还在药庐对我...今日就要弃我于不顾...”
凌周瞪大眼睛,不敢相信卿允竟敢在师父面前颠倒黑白。他张口欲辩,却见玄霄真人脸色已经阴沉如水。
“凌周!”老道士厉声喝道,声音震得洞府内的灵石都微微颤动,“为师平日纵容你,没想到你竟做出此等始乱终弃之事!”
“师父明鉴!”凌周急得额头冒汗,“弟子与师妹之间并非...”
“不必多言!”玄霄真人一挥袖袍,“明日日出之前,你二人必须启程前往北境。若敢违抗...”老道士眼中闪过一丝凌周从未见过的凌厉,“休怪为师不讲情面!”
卿允低头行礼,嘴角却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。“弟子遵命。”
凌周胸口剧烈起伏,腕间的黑纹灼痛难忍。他知道自己已无退路,只能咬牙应下:“...弟子遵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