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5书阁 > 灵异小说 > 我用妖魔,铺就通天之路 > 第21章 灯皮鬼吏,我替天行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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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  值房外的脚步声撞碎夜雾时,栾阳正摩挲着贾蓉给的纸灯。

灯油气息混着松烟墨,在鼻端洇开一片淡青,像块浸了冷水的玉。

全体听令!北城阴气未清,今夜起轮值夜巡——

喊话的是巡城队的张统领,公鸭嗓破了音,尾音像被什么东西咬断。

栾阳抬眼,见廊下灯笼晃得厉害,映得张统领腰间的镇魔司腰牌泛着冷光。

他注意到张统领喉结动了动,目光扫过自己时迅速错开,像是被火烫了手。

黑牌吏须带队镇守三处主灯。张统领抖开竹板,墨迹未干的黄纸簌簌响,康判官有令——

人群里传来抽气声。

黑牌吏本就是镇魔司最末等的差使,寻常夜巡只消守个偏巷,如今却要主灯。

主灯是镇阴脉的关键,稍有差池便是失职之罪。

栾阳,守西坊灯市。

康绝的声音从廊角传来。

栾阳转头,正撞进对方淬了冰的目光里。

这位铁面判官今日穿了玄色官服,腰间银鱼袋随着踱步轻响,像是催命的铃。

他走到张统领身边,指尖叩了叩黄纸:西坊灯市是初代扎纸匠殉道之地,阴气最是驳杂。

黑牌吏本就该多历练。

是。栾阳应得干脆,掌心却攥紧了纸灯。

他看见康绝眼底闪过一丝失望——这老狐狸显然盼着他反驳,好坐实不服管教的罪名。

贾蓉是在这时被推出来的。

她素白裙角沾着新泥,怀里抱着半摞纸灯,发间的银簪歪了些,在月光下晃出细弱的光。扎纸匠协助布灯。康绝指节敲了敲案几,贾姑娘手艺好,西坊的灯阵缺不得你。

栾阳注意到贾蓉的手指在纸灯上绞出褶皱。

她抬头时,眼尾的泪痣微微发颤,像要坠进夜色里。司里规矩...她欲言又止,最终垂眸应了,转身时带起一阵风,吹得栾阳鬓角的碎发乱了。

人群开始散,杂役们拎着灯笼往各处去。

小豆子缩着脖子蹭过来,袖中塞了块烤红薯,烫手的温度透过粗布渗出来:栾爷,西坊...那地儿邪性。他压低声音,喉结动得像吞了只蚂蚱,我听老典簿说过,初代扎纸匠是被天剑门的人逼死的,血浸透了灯芯,后来每到子时

小豆子!张统领的喝声像鞭子抽过来。

小豆子浑身一激灵,红薯啪嗒掉在地上,滚进砖缝里。

他慌忙蹲下捡,抬头时眼睛亮得吓人:那灯阵...和您烧的铜鼎,好像有什么味儿...

栾阳没接话。

他摸了摸左臂,那里的刺青正发烫——当日反咒焚鼎时,图卷共鸣的震颤,和此刻皮肤下的蠕动如出一辙。

子时三刻,西坊灯市。

栾阳立在主灯台下,望着四周飘摇的纸灯。

灯影里浮着半透明的影子,有梳双髻的女童,有披麻的老妇,全是未入轮回的残魂。

两个杂役缩在灯柱后打颤,牙齿磕得像敲梆子。

去买碗热粥。栾阳抛给他们两文钱,寅时回来换班。

杂役像被赦了死罪,拎着灯笼跑得比兔子还快。

他们的脚步声刚消失在巷口,主灯的焰苗忽地蓝了。

栾阳的后颈起了层鸡皮疙瘩。

他见过鬼火,见过煞焰,却从未见过这样的蓝——像是把月光揉碎了,掺进腐尸的绿,妖异得像毒蛇的信子。

半空中浮现符阵。

朱红的纹路交织成网,边缘泛着黑,正是改良版的拘灵阵。

栾阳在典籍阁见过记载:这种阵能强行抽取活人的生气喂鬼,是邪修才用的阴毒手段。

栾阳,你身怀邪图,勾结外鬼,证据确凿。康绝的声音从高墙上落下来。

他踩着瓦当站着,玄色官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,手中掐着引魂诀,现予拘拿!

数十道符火从四面八方窜来。

赤雷符、锁魂符、破煞符,交织成密不透风的网。

栾阳望着那些符火,突然笑了——康绝果然等不及了。

从锁灵钉到拘灵阵,这老东西早把陷阱挖好了,就等他自己跳进来。

我就知道,黑牌不是身份,是死刑缓期。他喃喃着,指尖抚过腰间的图卷。

图卷突然发烫,像块烧红的铁。

【伪装】功能的提示在脑海里炸开时,他的瞳孔骤然收缩——原来这才是吸收锁灵钉的真正馈赠。

栾阳抬手,将怀中的铁珠抛向主灯。

那是他用符吏的锁灵钉熔铸的,表面还凝着未褪的镇魂咒。

铁珠触到灯焰的瞬间,滋啦一声熔化,符纹顺着灯架蜿蜒而上,像条吞了火的蛇。

黑甲冥将从他影子里钻出来时,康绝还在冷笑。

冥将的脸隐在甲胄里,却精准地捕捉到符阵的阵眼——西、南、中三处阴脉。

它裹上符吏的外袍,混入围拢的符吏群中,指尖划过腰间的斩鬼刀,刀身泛起幽蓝的光。

稳住阵脚!康绝吼道,这邪修撑不了——

他的话卡在喉咙里。

符阵的红光突然暗了暗,接着像被戳破的泡,砰地炸开黑气。

几个离阵眼最近的符吏被黑气缠上,七窍渗出黑血,喉间发出非人的嘶鸣。

栾阳趁机暴起。

他的内力早被废了七分,却还剩三分用来砸灯——那盏主灯的灯芯碎在他掌下时,炸响像闷雷滚过。

火光中,他扯开嗓子喊:我奉镇魔司令,查西坊非法拘灵阵!他扬起腰间的黑牌,牌面的镇魔二字被火映得通红,私设邪阵,惑乱司规,该当何罪?!

符吏们哗然。

他们望着被黑气侵蚀的同僚,又望着康绝青白的脸——这阵是康绝以夜巡镇阴为名设的,如今反噬,罪责自然要落在设阵人头上。

混乱中,小豆子从巷口窜出来。

他的脸被烟火熏得漆黑,手里攥着半张残页:栾爷!

老典簿的...他说匠魂未灭,图归即醒!

栾阳接过纸页。

残页上的字是血写的,墨迹未干:欲破天剑之谋,先断镇魔之根。他抬头望向南方,那里有天剑门的方向。

左臂的刺青还在蠕动,像在应和他翻涌的杀意。

康绝的喝骂声被风声撕碎时,栾阳注意到远处三盏镇魂灯接连熄灭。

那是信号,他想,有人在更深处推动这场局。

康绝不过是把刀,真正握刀的...

他没再想下去。

夜雾漫上来,裹住焦黑的灯台。

他蹲下身,指尖轻轻抚过灯芯的残骸——还热着,像块未冷的炭。

黎明前的镇魔司地牢里,那口被焚毁的铜鼎突然发出轻响。

残灰中爬出一缕黑焰,细得像根头发丝,却亮得刺眼。

它缠上墙壁的刻痕,缓缓勾勒出半个符文——和栾阳怀中的图卷卷首印记,分毫不差。

西坊的废灯台前,栾阳站在渐亮的天光里。

他望着指尖的焦黑灯芯,突然觉得那上面有温度——不是火的热,是某种蛰伏的、等待苏醒的,生命的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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