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5书阁 > 灵异小说 > 我用妖魔,铺就通天之路 > 第33章 鬼走阳道,我穿的是死人官袍
换源:


       北城门外的灯笼在晨雾里晕成一团昏黄,魏横的官靴碾过露水未干的青石板,十名符吏分列左右,腰间铜铃随着呼吸轻响——这是镇魔司特有的醒神铃,防的是阴邪迷魂。

栾阳踩着自己模糊的影子下楼时,魏横的目光扫过他腕间的锁魂链,喉结动了动,终究没说话。

大人。小豆子抱着包袱从侧门跑出来,发梢沾着星点草屑,显然是连夜收拾行装时滚进了草垛,您要的纸灯都收在竹箱里了,贾姑娘还往灯芯里塞了艾草......他的声音突然顿住,因为看清了栾阳的脸。

晨雾漫过眉骨,栾阳的瞳孔里浮着层冷霜。

他伸手揉了揉小豆子的发顶,锁魂链在腕间发出细碎的金铁声——链环内侧刻着细密的符文,那是墨奴用傀儡骨血炼的墨缳分魂,真要动手,三息内就能崩断锁链。走。他只说了一个字,袍角带起的风卷得灯笼摇晃,魏横腰间的醒神铃便叮铃撞成一片。

贾蓉不知何时站在了马车旁。

她穿月白对襟衫,袖口绣着金线纸鹤,指尖正轻轻摩挲怀中的铜灯——那是仿造镇魂灯的赝品,灯身还带着昨夜她用朱砂点的破阴咒。你真要回天剑门?她的声音比晨雾更凉,却藏着丝不易察觉的颤,他们当年能废你修为,如今...

如今我带着镇魔司的牌。栾阳伸手抚过胸前的黑牌,牌面边缘已泛起暗红,像浸了半干的血,他们以为我是逃,其实......他望向南方,炼妖图在识海发烫,臂上的刺青正顺着血管往喉结爬,是归。

贾蓉的指尖在铜灯上掐出白印。

她见过太多归人,最后都成了地底下的纸钱灰。

可当她对上栾阳的眼睛时,又突然想起半月前乱葬岗里,他踩着镇魂铜鼎的碎片,火光映得他眼底一片赤金——那不是将死之人的光,是要烧穿阴云的火。

队伍行至荒道驿站时,暮色正漫过山脊。

小豆子揉着发酸的腿去搬竹箱,突然被魏横拽住后领:站我身后。符吏们已散开成半圆,腰间的醒神铃摇得急响,连空气里都浮起若有若无的腐味——这是阴潮过重的征兆。

布阵。栾阳的声音像敲在冰上,他接过小豆子递来的三盏纸灯,井渊、画狱、夜门。纸灯被他分别插在驿站前的老槐树根、断墙豁口和马厩门槛,灯芯噗地燃起来,映得灯面的玄鸟纹活了似的振翅。

他盘坐在三灯中央,闭眼前扫了贾蓉一眼。

她正站在马车轮旁,左手掐着定魂诀,右手虚按在铜灯上——这是答应过的后手。

很好。

地脉阴流从脚底窜上来时,栾阳的脊背绷成了弓。

他能清晰感觉到那股阴寒顺着涌泉穴钻进军门穴,在丹田处撞出团幽蓝的火。

炼妖图在识海展开,红衣女鬼的虚影浮现在图卷边缘,发出尖啸——这是在替他分担魂力冲击。

这不可能......魏横的声音带着颤,他的指尖几乎要戳进掌心,养魂境的魂力......你不过是凝煞境后期!

栾阳睁开眼,瞳孔里翻涌着黑雾。

他能看见魏横的魂光在发抖,能听见荒草里野鬼的呜咽,能触到地脉阴流在经脉里奔涌的每一丝纹路。镇魔司的魂,本就来自地底。他笑了,声音里裹着两股重叠的音,像是有另一个人附在他喉间说话,你们养了它百年,现在......该我收利息了。

魂力波动在驿站上空炸开时,贾蓉的铜灯突然烫手。

她低头望去,灯芯的火焰竟变成了血红色——这是阴邪过盛的征兆。

可当她抬头再看栾阳,又觉得那团黑雾里藏着某种更危险的东西,像把淬了毒的剑,正缓缓抽出剑鞘。

次日清晨的拦路来得毫无预兆。

南境巡卫的马队从晨雾里冲出来时,小豆子差点把茶碗砸在魏横背上。

领队校尉的刀刚出鞘三寸,就僵在了半空——他看见栾阳胸前的黑牌,红得像要滴出血。

黑牌染红,是逃犯。校尉的刀又往下压了压,跟我们回巡卫所......

奉密令。

四个字像块冰砸进热汤。

程砚秋的虚影浮现在栾阳身侧。

那是镇魔司前副使,三个月前坠崖而亡,此刻却穿着官服,腰间玉牌泛着冷光。

他的目光扫过校尉,声音像从棺材里渗出来的:南境镇魂灯异动,司主亲令查案。

校尉的刀当啷落地。

他后退两步,马蹄踩碎了路边的野菊,连滚带爬地让开路:小的有眼无珠!

大人请!

贾蓉的指甲掐进掌心。

她望着那道虚影,突然发现程砚秋的衣角在无风自动——不是活人气息,也不是普通阴魂,倒像是......被什么东西强行捏出来的傀儡。你连死人都能借?她凑近栾阳,声音压得极低。

栾阳收了炼妖图,臂上的刺青又往耳后爬了半寸。

他望着巡卫们逃远的背影,嘴角扯出个冷硬的弧度:不是借......是他们,早该下地狱了。

当夜宿在荒庙时,小豆子起夜回来,被月光下的影子吓掉了鞋。

栾阳靠在断碑上,左臂的刺青泛着幽蓝,皮肤下的符文像活了的蚯蚓,正顺着血管往脖子钻。你......小豆子的声音抖得像筛糠,你还像人吗?

栾阳摸向手臂,炼妖图在识海弹出提示:【吞噬反馈累积,神志受侵风险 15%】。

他沉默了片刻,从怀里摸出块染血的碎布——那是何归的残布,沾着镇魔司初代匠人的血。生在地狱里的人,像不像人有什么要紧?他掏出火折子,将碎布按在炼妖图上点燃,我怕的是......

火焰舔过碎布时,布片突然化作千万只金蝶。

蝶群绕着栾阳飞了三圈,然后朝南边的山梁扑去,像一串会飞的纸钱。我怕忘了恨。他望着蝶群消失的方向,声音轻得像叹息,可落在小豆子耳朵里,却重得像块压了百年的墓碑。

三日后的清晨,天剑门的山门出现在雾里。

守山弟子的黄旗在风里猎猎作响,看见栾阳的黑袍红牌时,立刻横枪拦住去路:镇魔司的人也不行!

天剑门重地,闲杂人等......

奉镇魔司令。栾阳抬手,一道黄绢文书破空而至,落在弟子脚边。

那是他用司主笔迹临摹的调阅令,边角还沾着镇魔司印泥的朱砂——墨奴说过,司主的印泥里掺了地脉阴沙,能骗得过九成的阵眼。

弟子弯腰捡起文书,刚展开半页,山风突然卷起栾阳的袍角。

他望着那道黑影像刀似的劈开晨雾,一步步往山上走,突然觉得后颈发凉——这哪是活人上山?

分明是......

他回来了......

山门前的古松后,传来一声嘶哑的低语。

天剑门祖地地宫深处,镇压阴渊之眼的石碑突然发出咔嚓轻响。

一道细缝从碑顶裂开,一缕黑焰钻了出来,缠上碑面的古老符文——那纹路,竟与栾阳识海里的炼妖图卷首印记,分毫不差。

读书三件事:阅读,收藏,加打赏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