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5书阁 > 灵异小说 > 我用妖魔,铺就通天之路 > 第50章 断火之日,我烧我自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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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  镇魔司的传信兵在门外又敲了两下,指节撞在木门上的声响像擂在人心头的鼓。

栾阳站在床前,望着阿萤腕间暗红的烙魂印,那是镇魔司用秘火烙下的“灯奴”标记,每道刻痕里都浸着阴毒的锁魂咒。

他喉结动了动,指尖轻轻抚过少女腕上的疤痕——三日前他替她包扎时,这印记还只是淡红,如今却深如凝血,像在催促什么。

“栾大人?”传信兵的声音带着颤,“司主说……说幽狱的火是从最底层的锁魂牢烧起来的,守狱的典史今早被发现吊在钟楼上,舌头被鬼啃了半截。”

栾阳转身时,右胸的刺青突然灼痛。

他摸向腰间的墨缳,那根由千年黑檀木削成的锁链正微微发烫——这是他用第一只妖仆“黑甲冥将”的脊骨炼制的武器,向来对阴邪最是敏感。

“幽狱的锁魂牢用的是玄铁混阴砂铸的墙,连凝煞境的鬼物都撞不穿。”他低笑一声,指腹碾过门框上自己方才扣出的深痕,“能烧穿那地方的火……怕不是凡火。”

院外传来马蹄声,三匹青骢马停在巷口,马上的镇魔司亲卫甲胄泛着冷光。

为首的校尉摘下斗笠,露出左脸狰狞的刀疤:“栾镇守使,司主急得连茶盏都摔了,您再耽搁,小的们可担待不起。”

栾阳扯过案上的玄色大氅披在身上,大氅下藏着判官笔的笔鞘——这是他用红衣女鬼的泪骨所铸,笔尖浸过自己的心头血,专破阴魂诡计。

他走到门口时顿了顿,回头看了眼床榻上的阿萤。

少女睫毛轻颤,像是被他的目光惊醒,却又很快沉入更深的昏睡里。

他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,指腹在她心口的位置停留片刻——那里压着他昨夜用精血画的“护魂符”,此刻正泛着极淡的红光。

“走。”他对刀疤校尉道,声音像浸了冰的铁。

幽狱的门在身后吱呀闭合时,栾阳闻到了浓重的焦糊味。

那气味里混着烧化的玄铁味、腐烂的阴木味,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腥——是血。

镇魔司的地牢分三层,最底层的锁魂牢他只来过一次,那时他刚入镇魔司三月,替司主查一桩“鬼差索命”案,结果发现所谓的鬼差是典史用活人血养的纸人。

此刻他跟着刀疤校尉往下走,石阶上还凝着未干的水迹,每一步都踩得人心慌。

“到了。”刀疤校尉停在一扇青铜门前,门楣上的“锁魂”二字被烧得扭曲,像两条挣扎的蛇。

他退后半步,突然单膝跪地:“栾大人,小的对不住您。”

栾阳瞳孔骤缩。

他看见青铜门后亮起七盏幽蓝的灯,灯影里四个身影缓缓走出——是镇魔司的四位供奉。

左首白须老者手持引魂幡,幡上的魂铃无风自响;右首青袍妇人指尖掐着拘魂诀,指甲长得像弯钩;中间两个精壮汉子各持黑铁锁链,锁链末端坠着刻满符文的铜铃。

而在他们头顶,一口青铜巨钟正缓缓降下,钟身刻满镇压阴魂的梵文,钟槌上还沾着新鲜的血。

“僧无相。”栾阳抬头望向钟顶,那里立着个灰衣僧人,袈裟边缘绣着金线的“镇”字,正是幽狱司总管。

僧人双手合十,佛珠在指间转动如飞:“栾钦差,司主说你近日神魂不稳,特命我等为你护法。”他指尖一弹,佛珠突然爆成金粉,在空中画出个扭曲的符阵,“这拘魂阵能替你稳固神魂,只需……”

“交出图卷。”青袍妇人接了话,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,像是两个人同时在说话,“交出图卷,我们便放你一条生路。”

栾阳笑了。

他摸向心口,那里的刺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,像要烧穿血肉。

“好个护法。”他扯松领口,露出右胸狰狞的图卷刺青,“你们要的火,我烧给你们看。”

他盘腿坐在地上,从袖中取出判官笔。

笔尖刚触到心口,鲜血便涌了出来,在青砖上画出个血色的“火”字。

“以我血为薪,燃我仆,焚尔虚伪之魂!”他咬破舌尖,血沫混着咒语喷在符阵中央。

识海里的炼妖图突然剧烈震动,那些被他炼化的妖仆真灵如潮水般翻涌——黑甲冥将的战刀、红衣女鬼的血泪、纸甲鬼卒的符纸,全都在图中发出轰鸣。

刺青赤红如烙铁,栾阳的血条在识海深处疯狂跳动:70→69→68……他能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的脆响,能感觉到神魂像被放在火上烤,但他的眼神越来越亮。

“出来。”他低喝一声,三团黑影从图中冲出——黑甲冥将周身腾起赤焰,每一步都在青砖上烙出焦痕;红衣女鬼的眼泪化作火雨,所过之处,引魂幡的魂铃当场炸成碎片;纸甲鬼卒的符纸金光大作,竟在半空复刻出一尊镇魂钟的虚影。

“布阵!”白须老者尖叫。

七盏幽蓝灯突然暴涨,锁链如活物般缠向栾阳。

但黑甲冥将的拳头已经轰出,火浪席卷而过,两个精壮汉子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,便被焚为灰烬。

红衣女鬼张开双臂,怨火凝成实质,青袍妇人的神魂被火舌缠住,瞬间疯癫着抓向自己的眼睛。

纸甲鬼卒的虚影钟与僧无相的真钟共鸣,钟声如雷,震得僧人嘴角溢血,灰衣上溅满血珠。

“这就是你们要的火。”栾阳站了起来,发丝焦卷,嘴角淌血,“我的血,我的命,但不是别人的魂。”他望着僧无相踉跄后退的身影,突然甩出墨缳,锁链精准缠住对方持钟的手腕,“告诉司主,下一次他若再想夺图,最好带够棺材。”

幽狱的青铜门在剧烈震动中轰然倒塌。

晨光涌进来时,栾阳眼前一黑,栽倒在地。

昏迷前最后一幕,是阿萤腕上的烙魂印突然亮起,像一盏将熄的灯。

再醒来时,栾阳闻到了纸灰的味道。

他睁开眼,看见贾蓉坐在床前,指尖捏着一张血色纸符,正轻轻按在阿萤心口。

少女的烙魂印淡了些,可贾蓉的脸色比她更白,额角沁着冷汗。

“我用通魂引暂时封了灯种根系。”她低声道,声音像被揉皱的纸,“但她不能再留镇魔司……他们会杀了她,再种下一个。”

“种下什么?”栾阳撑起身子,心口的伤还在抽痛。

门外传来脚步声,魏横掀帘进来,手里攥着张染血的密报。

他关紧门,压低声音:“司主昨晚召了暗桩回来,说您若七日内无法‘正常供火’,便启动‘备选宿主计划’——城南地牢里,已经关了九名灯种少女。”他摊开密报,上面画着九道歪歪扭扭的标记,“每个少女腕上都有新烙的魂印,听说……是用您的血样炼的锁魂咒。”

栾阳的手指扣进床沿,指节发白。

他望向窗外幽狱的方向,那里的烟还未散尽。

床头的判官笔突然轻颤,他握起笔,笔尖点在案上,写下一道血契:“凡我所立之契,皆以己血为凭,永不假手于人。”墨迹刚干,右肩突然一热,图卷刺青蔓延至左肩胛,血条跳至“65/100”,新的提示在识海炸响:【血契烙印:可将自身精血融入契约,增强效力,但每用一次,寿元减一月】。

与此同时,镇魔司最深处的密室里,僧无相捏着一撮香灰。

香灰在案上缓缓蠕动,最终拼出两个字:“换皿”。

城南地牢,最底层的牢房里,一盏油灯突然爆亮。

被锁在墙根的少女缓缓抬头,瞳孔泛着诡异的蓝。

她举起戴镣的手,用指甲在墙上划拉,竟折出一只纸鹤。

纸鹤翅上染着血,歪歪扭扭写着“救我”二字。

下一刻,少女周身腾起无名火,眨眼间便烧成了灰烬,只余下那只纸鹤,摇摇晃晃飞向窗外。

栾阳盯着魏横手里的密报,上面的九道标记像九根针,扎得他眼眶发红。

他伸手接过密报,展开时,一张泛黄的画像从里面滑落——是个扎着双髻的少女,腕上的烙魂印还很淡,笑得像春日里的桃枝。

“这是……”他声音发哽。

“地牢的典史说,这是新收的灯奴,昨日才送进去的。”魏横低声道,“其他八人的画像,我今夜去取。”

栾阳望着画像上的少女,右肩的刺青又开始发烫。

他将画像小心收进怀里,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,轻声道:“去取吧。”

窗外,那只染血的纸鹤正掠过镇魔司的飞檐,朝栾阳的院落缓缓飞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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