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5书阁 > 仙侠小说 > 当仙消失之后 > 第四章:秦岭迷雾渡,宋土布衣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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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  周纪的登山靴碾过最后一块覆着青苔的岩石时,秦岭深处的雾气正像活物似的缠上他的裤脚。

九月的秦岭本该是天朗气清的时节,可他今天一大早从洋县出发,沿着未开发的野路往光头山方向走,越往上走,雾气越浓。冲锋衣的防风帽压得很低,露出的半张脸上沾着细密的水珠,他抬手抹了把脸,指腹触到的是带着草木腥气的湿凉——这雾气不对劲,不是山间常见的晨雾,倒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,裹着股若有若无的土腥味,还带着点奇怪的温热。

作为一个有五年户外经验的“野驴”,周纪对秦岭不算陌生。从太白山到牛背梁,他走过不少人迹罕至的路线,一来是为了拍些别人拍不到的风景,二来是享受这种把自己扔进自然里的自由感。这次来光头山,是因为他在一个老驴友的论坛里看到有人提过,山北坡有一处隐蔽的溶洞,洞口长着几株只在古籍里见过的“文王一支笔”,他想着来碰碰运气,说不定能拍到珍稀植物的照片。

可现在,他有点慌了。

手机早在半小时前就没了信号,指南针的指针疯了似的转着圈,根本没法用。周围的雾气浓得像牛奶,五米外就看不清东西,原本熟悉的松树、栎树都变成了模糊的黑影,只有脚下的路还算清晰——可这路也越来越奇怪,原本是碎石混合着腐叶的野路,不知何时变成了青黑色的石板路,石板缝里长着不知名的紫色小花,花瓣上沾着的不是露水,而是像碎钻似的光点,轻轻一碰,光点就簌簌往下掉,落在手背上凉丝丝的,像极了小时候玩的荧光棒碎屑。

“搞什么?幻觉?”周纪皱着眉,捏了捏眉心。他早上只吃了个面包,喝了半瓶水,不至于低血糖。可眼前的景象实在诡异,石板路蜿蜒着往雾气深处延伸,尽头隐约能看到一片红光,像是有人在那边点了火。

他犹豫了一下,是往回走,还是往前看看?往回走的话,雾气这么浓,说不定会迷路;往前的话,那片红光说不定是其他驴友的营地。咬了咬牙,他握紧登山杖,朝着红光的方向走去。

越往前走,空气中的土腥味越淡,反而多了股淡淡的檀香,不是寺庙里那种浓烈的香,而是像把新鲜的檀香木泡在温水里的清润味道。石板路两侧的植被也变了,不再是秦岭常见的针叶林,而是些叶子像手掌似的阔叶树,树干上缠着碧绿的藤蔓,藤蔓上挂着一串串红色的小果子,看起来有点像枸杞,却比枸杞大了一圈,果皮上也泛着那种碎钻似的光点。

走了大概十分钟,红光越来越亮,雾气也渐渐稀薄。当周纪绕过一棵需要两人合抱的大树时,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停住了脚步——

那不是什么驴友营地,而是一个巨大的溶洞。洞口有两丈多高,形状像个倒扣的碗,洞口的岩石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,那些符文不是他认识的任何一种文字,既不是甲骨文,也不是金文,笔画弯弯曲曲的,像是在画某种动物,又像是在描天上的星星。最奇怪的是,那些符文在发光,是那种温暖的橙红色光芒,正是他刚才看到的红光来源。

溶洞里更亮,隐约能看到里面的石壁上也刻满了这种符文,光芒从符文里渗出来,把整个溶洞照得像个灯笼。周纪的好奇心彻底压过了恐惧,他小心翼翼地走到洞口,探头往里看——溶洞深处的地面上,放着一块半人高的晶体,晶体是透明的,里面仿佛有水流在涌动,水流也是橙红色的,和符文的光芒一模一样。

“这是什么?天然水晶?还是人工造的?”周纪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,脚刚踏进溶洞,就觉得一股暖流从脚底往上涌,顺着腿爬到后背,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了,刚才爬山的疲惫一下子消失了大半。

他走到晶体前,伸手想去摸。晶体的表面很光滑,带着点温热,像刚晒过太阳的石头。就在他的指尖触到晶体的瞬间,晶体里的橙红色水流突然加速涌动,整个溶洞里的符文光芒也骤然变亮,刺得他睁不开眼。

紧接着,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晶体里传来,像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,把他往晶体里拽。周纪吓得尖叫起来,想往后退,可身体却像被钉在了原地,双脚根本动不了。耳边响起了奇怪的声音,不是风声,也不是水声,而是一种低沉的、像是很多人在同时说话的嗡嗡声,那些声音听不懂,却带着一种古老而威严的气息,压得他胸口发闷。

“放开我!”他挣扎着,想甩开那股力量,可手里的登山杖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,身体却被那股力量一点点往晶体里拉。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臂正在穿过晶体,晶体的触感从温热变成了冰凉,像浸在冰水里,可紧接着又变得滚烫,像是在被火烤。

视线开始模糊,耳边的嗡嗡声越来越响,他能看到溶洞里的符文在旋转,像一个个小漩涡,那些漩涡越来越大,最后汇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,把他整个人吸了进去。失重感传来,他像从高空往下掉,身体被气流撕扯着,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。

最后,他眼前一黑,失去了意识。

不知过了多久,周纪在一阵剧烈的疼痛中醒来。

先是头痛,像被人用棍子狠狠敲了一下,昏昏沉沉的。然后是肩膀疼,火辣辣的,像是被什么东西刮破了。他想抬手揉揉额头,可手臂刚动了一下,就觉得不对劲——手上的触感不对。

他猛地睁开眼,映入眼帘的不是溶洞的石壁,也不是医院的天花板,而是一片陌生的天空。天空很蓝,没有一丝云,太阳挂在头顶,晒得人皮肤发烫。周围是茂密的树林,树的叶子比他在秦岭见过的任何树都要大,像一把把巨大的绿伞,遮住了大半阳光。

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——那不是他的手。

不是他那双常年握登山杖、敲键盘,指腹有薄茧的手。这双手更瘦,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,指关节分明,手掌心有几块新的茧子,像是经常握锄头或者镰刀磨出来的。指甲缝里还沾着泥土,指尖有点粗糙,却比他原来的手小了一圈。

“什么情况?”周纪的心脏猛地一跳,他挣扎着坐起来,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变了。

不是他那件蓝色的冲锋衣,也不是里面的速干衣,而是一件粗麻布做的短打。衣服是灰白色的,布料很粗糙,磨得皮肤有点疼,领口和袖口都打了补丁,针脚歪歪扭扭的,一看就是手工缝的。下身是一条同样材质的裤子,裤脚卷到了膝盖,露出的小腿上有几道浅浅的划痕,还在渗着血珠。

他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脸,触感陌生,再摸头发——头发很长,用一根粗糙的麻绳绑在脑后,发丝里还沾着草屑。

“做梦?还是……”他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,剧烈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。不是梦。

他环顾四周,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草地上,旁边是一条小溪,溪水很清,能看到水底的鹅卵石。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鸟鸣声,还有风吹过树叶的“沙沙”声,一切都很真实,可又陌生得可怕。

他爬起来,踉跄着走到小溪边,蹲下身往水里看——水面倒映出一张陌生的脸。

大概十七八岁的年纪,眉眼很清秀,鼻梁挺直,嘴唇有点薄,皮肤是晒出来的健康肤色。眼睛是黑色的,瞳孔里映着溪水的波光,可那双眼睛里的惊慌和迷茫,却完完全全是他周纪的。

“这是谁?”他喃喃自语,伸手摸了摸水面,倒影里的人也跟着摸了摸水面。这张脸很陌生,却又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,像是在镜子里看到了年轻时候的某个亲戚。

他低头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东西——除了这件粗麻布短打,身上什么都没有。手机、钱包、身份证、登山杖、水壶……所有属于他的东西都不见了,只有腰间系着一个小小的布袋子,里面装着几块干硬的饼,还有一小包用油纸包着的东西,打开一看,是一些晒干的草药,闻起来有点像薄荷。

“穿越了?”这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划过周纪的脑海。他平时也看网络小说,知道“穿越”这个词,可他从来没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。他不过是去秦岭爬个山,找个溶洞,怎么就穿越了?

他深吸了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现在不是慌的时候,得先弄清楚自己在哪里,现在是什么时候。

他站起身,沿着小溪往下游走。小溪的水流很平缓,岸边的草地上长着一些不知名的野花,颜色很鲜艳。走了大概半个时辰,他听到了远处传来的说话声,是男人的声音,听起来很朴实,带着点口音。

他心里一紧,既期待又害怕。期待能遇到人,弄清楚情况;又害怕遇到的是坏人,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,他手无寸铁,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,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。

他悄悄拨开草丛,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——不远处的田埂上,有两个穿着和他一样粗麻布短打的男人,正在弯腰插秧。他们的皮肤黝黑,身上沾满了泥水,手里拿着一把木柄的秧苗,动作很熟练。田埂旁边还放着一个竹编的篮子,里面装着剩下的秧苗。

“王伯,你说今年的雨水这么足,秋收能多收点吧?”其中一个年轻点的男人直起腰,擦了擦额头的汗,问道。

被称为“王伯”的老人也直起腰,捶了捶后背,叹了口气:“不好说啊。去年冬天雪下得太少,地里的虫可能多。而且南边的山里头,听说又有黑罴出来了,前几天李家庄的牛都被叼走了一头,要是闹到咱们村来,今年的庄稼说不定都保不住。”

“那咋办?官府不管吗?”

“官府?县城里的官老爷忙着收税呢,哪有空管咱们这些老百姓的死活。咱们啊,只能自己多当心点,晚上少往山里去。”

周纪躲在草丛里,心脏“砰砰”直跳。“王伯”“秋收”“黑罴”“官府”“收税”……这些词都透着浓浓的古代气息。他又看了看那两个人插秧的田地,是那种小块的水田,田埂是用泥土堆的,没有任何现代化的农具,连灌溉的水渠都是人工挖的。

“这到底是哪个朝代?”他心里嘀咕着。刚才那个老人提到了“黑罴”,也就是黑熊,秦岭里也有黑熊,可这里的环境看起来和秦岭不太一样,树木更茂密,气候也更湿热。

就在他走神的时候,那个年轻的男人突然朝着他的方向看了过来,喊道:“谁在那里?”

周纪心里一慌,想躲已经来不及了。他只好慢慢从草丛里走出来,举起双手,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敌意:“我……我没有恶意,就是路过的。”

那两个男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,警惕地看着他。王伯年纪大,眼神却很锐利,上下打量着周纪:“你是哪里人?看你的穿着,不像是附近村里的。”

周纪心里快速盘算着,不能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,肯定会被当成疯子。他得编个理由。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口,又看了看远处的山林,说道:“我……我是北边来的,家乡遭了灾,一路逃难过来的。昨天在山里迷了路,摔了一跤,醒来就在这了。”

这个理由很老套,但应该能蒙混过关。果然,王伯的脸色缓和了一些,叹了口气:“又是逃难的。今年北边的灾荒是挺严重的,听说好多人都往南边跑。”他又看了看周纪的伤口,“你伤得不轻,要不要跟俺回村里,让俺家老婆子给你处理一下?”

周纪心里一喜,连忙点头:“谢谢老伯!谢谢老伯!我叫周纪,您叫我小纪就行。”他不敢用原来的名字以外的名字,怕自己记混,也怕露馅。

“俺姓王,你叫俺王伯就行。”王伯指了指旁边的年轻人,“这是俺侄子,叫王二柱。”

王二柱咧嘴笑了笑,露出一口白牙:“周兄弟,你跟俺们来吧,俺们村就在前面不远,走半个时辰就到了。”

周纪连忙道谢,跟着王伯和王二柱往村里走。路上,他故意装作好奇的样子,问了一些问题,想弄清楚现在的情况。

从王伯的话里,他大概知道了——现在是“大虞王朝”的“景和三年”,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大虞王朝南边的“宋国”,不过这个宋国不是历史上春秋战国时期的宋国,而是大虞王朝下辖的一个诸侯国,国君姓宋,都城在“商丘”,他们现在所在的村子叫“王家村”,属于宋国边境的“陈县”管辖。

“大虞王朝?宋国?”周纪在心里翻遍了自己的历史知识,也没听过这个朝代。看来他不是穿越到了地球的古代,而是穿越到了一个平行世界的古代。

王家村不大,大概有几十户人家,房子都是用土坯砌的,屋顶盖着茅草,院子用篱笆围着。村里的路是土路,坑坑洼洼的,偶尔能看到几只鸡在路边啄食,还有几个穿着粗布衣的孩子在路边玩耍,看到周纪这个陌生人,都好奇地围过来看。

“这是谁啊?”一个穿着蓝布衣裳的妇人从院子里探出头,问道。

“是个逃难来的小伙子,叫周纪,在山里迷了路,俺带他回来处理伤口。”王伯笑着解释道。

妇人们都很热情,七嘴八舌地问了几句,又忙着去干活了。王伯的家在村子的东头,是一个小小的院子,院子里种着一棵老槐树,树下放着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。房子分前后两间,前间是客厅,后间是卧室,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厨房。

王伯的老伴正在厨房里做饭,听到声音,从厨房里走出来。她看起来六十多岁,头发花白,脸上布满了皱纹,却很精神。“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小伙子?”她看向周纪,眼神很温和。

“是啊,老婆子,你快找些草药来,给小伙子处理一下伤口。”王伯说道。

王婆应了一声,转身回厨房拿了一个陶罐和一块干净的布。她把陶罐放在石桌上,打开盖子,里面装着一些磨成粉末的草药,闻起来有点苦。“这是止血的草药,俺自己采的,你忍忍疼。”她说着,用手指蘸了点草药粉,轻轻敷在周纪的伤口上。

草药刚敷上去的时候有点疼,可很快就变得清凉起来,伤口的疼痛感减轻了不少。周纪连忙道谢:“谢谢王婆,麻烦您了。”

“客气啥,出门在外,谁还没个难处。”王婆笑着说,又拿过干净的布,给周纪包扎好伤口。

王二柱已经回自己家了,王伯坐在石凳上,给周纪倒了一碗水:“小伙子,你家乡遭了灾,接下来打算去哪?”

周纪心里一沉。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。回地球?他不知道怎么回去。留在这个世界?他一无所有,连这里的语言都还没完全适应,怎么生存?

他低下头,装作难过的样子:“我也不知道……家乡的人都散了,我一路走过来,也没找到亲戚。现在身上也没什么钱,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。”

王伯叹了口气,沉默了一会儿,说道:“要是你不嫌弃,就先在俺家住几天。等你伤好了,要是想走,俺再给你准备点干粮;要是不想走,村里正好有几亩荒地没人种,你要是愿意种,就先种着,好歹能混口饭吃。”

周纪心里一阵感动。他没想到自己刚穿越过来,就能遇到这么善良的人。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,王伯和王婆的善意,就像一盏灯,照亮了他迷茫的前路。

“谢谢王伯!谢谢王婆!”他站起身,对着王伯和王婆深深鞠了一躬,“要是你们不嫌弃,我愿意留下来,帮你们干活,也帮村里种地。我什么苦都能吃。”

“哎,好孩子,快坐下。”王婆连忙扶他坐下,“以后就把这儿当成自己家,别这么客气。”

晚饭很简单,一碗粟米羹,一盘蒸野菜,还有一小碟咸菜。粟米羹有点粗糙,带着点涩味,野菜也没什么味道,和周纪以前吃的米饭、炒菜简直是天差地别。可他还是吃得很香,一是因为确实饿了,二是因为这是他在这个世界吃到的第一顿热饭,带着家的味道。

吃完饭,王婆收拾碗筷,王伯坐在院子里抽烟斗。烟杆是用竹子做的,烟锅里装着一些晒干的叶子,点燃后冒出一股辛辣的烟味。周纪坐在旁边,看着天上的星星——这里的星星很亮,比他在城市里看到的亮多了,银河清晰地横跨在夜空中,像一条银色的带子。

“王伯,村里说的那个黑罴,很厉害吗?”周纪想起了白天王伯和王二柱的对话,问道。

王伯吸了口烟,缓缓吐出烟圈:“厉害着呢。那东西能站起来有一人多高,力气大得很,能把牛给掀翻。前几年村里也有人遇到过,还好跑得快,没出事。这几年官府不管,黑罴越来越多了,有时候晚上还能听到山里传来的吼声。”

周纪心里一紧。在现代社会,他只在动物园里见过黑熊,可这里的黑熊显然更凶猛,而且没有保护措施,村民们只能靠自己躲避。

“那村里就没人想过办法吗?比如组织人去打?”

王伯摇了摇头:“咋没试过?去年村里组织了十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,拿着锄头、镰刀去山里找,结果连黑罴的影子都没看到,还摔伤了两个人。那东西狡猾得很,白天躲在山洞里,晚上才出来觅食,不好抓。”

周纪沉默了。他以前在纪录片里看过,对付黑熊需要专业的工具和技巧,靠锄头镰刀根本没用。可他现在什么都没有,只能提醒自己以后少往山里去。

夜深了,王婆给周纪收拾了前间的一张小床,铺了一层干草和一条粗布被子。被子有点旧,带着点霉味,可很暖和。周纪躺在小床上,翻来覆去睡不着。

他想起了地球的父母,不知道他们发现自己失踪后会有多着急;想起了自己的朋友,想起了公司里还没完成的项目,想起了家里的沙发和冰箱里的可乐。那些曾经习以为常的东西,现在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。

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去,也不知道在这个世界里能活多久。可他知道,现在不是消沉的时候。王伯和王婆给了他一个落脚的地方,他得好好活下去,不能辜负他们的善意。

他摸了摸身上的粗布衣,又摸了摸包扎好的伤口。这里没有手机,没有网络,没有现代化的一切,只有泥土、庄稼和危险的野兽。但这里也有善良的人,有真实的生活,有活下去的希望。

“周纪,从今天起,你就是王家村的周纪了。”他在心里对自己说,“先好好养伤,然后学着种地,学着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。至于回去……总会有办法的。”

窗外传来了几声狗叫,接着又恢复了寂静。周纪闭上眼睛,渐渐进入了梦乡。在梦里,他又回到了秦岭的那个溶洞,看到了那块发光的晶体,可这次,他没有害怕,而是朝着晶体走了过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