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5书阁 > 仙侠小说 > 当仙消失之后 > 第五章:砺爪学猎护乡邻,巧借新知斗黑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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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  景和三年的春末,王家村的田埂上满是新绿。周纪跟着王伯在水田里插完最后一捆秧苗,直起腰时,后腰的酸痛顺着脊椎往上窜——这半个月来,他从一开始握锄头都手抖,到如今能跟着村民们一起日出而作、日落而息,掌心的茧子磨破了一层又一层,终于算是摸清了种地的门道。

“歇会儿吧,小纪。”王伯递过来一个陶碗,里面盛着清凉的井水,“你这城里来的娃,能扛住这农活,不容易。”

周纪接过碗,仰头灌了一大口,井水的凉意顺着喉咙滑下去,驱散了大半疲惫。他抹了把脸上的汗,看着田里整齐的秧苗,心里竟生出几分踏实来。这半个月里,他跟着王二柱去山里拾柴,听村里的老人们讲过往的故事,帮着王婆喂鸡、晒草药,渐渐成了王家村的一份子。村民们也不再把他当“逃难来的外乡人”,路过他家门口时,会笑着喊他去家里吃饭,谁家有活计,也会喊上他一起。

只是这份踏实,总被一层隐忧笼罩着——黑罴。

自上次王伯提起黑罴叼走李家庄的牛后,这半个月里,王家村也陆续出了几次事。先是村西头张婶家的鸡丢了两只,鸡窝旁留下了巨大的爪印;接着是王二柱去山里砍树时,在树下发现了半只被咬烂的野兔,旁边的泥土里,清晰地印着一个比他手掌还大的黑罴爪印。村里的气氛渐渐紧张起来,家家户户天一黑就关门闭户,连孩子们都不敢在村口玩耍了。

“王伯,这黑罴总这么闹下去,也不是办法啊。”周纪放下陶碗,皱着眉说道,“咱们总不能一直躲着。”

王伯叹了口气,蹲在田埂上,用手拨弄着地上的草:“咋不想办法?可咱们村里,就剩李老栓一个老猎人了。他年轻时是个好猎手,可现在年纪大了,眼睛也花了,去年冬天去山里设陷阱,还差点摔下山崖。剩下的都是些种地的,哪会狩猎?”

周纪心里一动。他想起前几天在村口见过的那个老人——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兽皮短打,背有点驼,手里总拿着一把磨得发亮的柴刀,眼神却很锐利,路过时会盯着他看一会儿,那眼神里带着点审视,又有点警惕。王伯说过,那就是李老栓,村里唯一懂狩猎的人。

“王伯,我想跟李老栓学狩猎。”周纪突然说道。

王伯愣了一下,随即摆了摆手:“不行不行!狩猎可不是闹着玩的,那黑罴凶得很,一不小心就会送命。你一个外来娃,连弓箭都不会用,咋学?”

“我能学!”周纪急声道,“我不怕苦,也不怕累。您看,我这半个月种地,不也扛过来了?只要李老栓肯教我,我肯定能学会。而且……我或许能想点办法,让咱们对付黑罴更有把握。”

他没说自己懂现代科学,只是含糊地提了“办法”——他知道,空口说“科学”,村民们肯定听不懂,还会觉得他是在说胡话。只有真的做出点样子来,才能让人信服。

王伯看着周纪坚定的眼神,沉默了一会儿。他知道周纪这娃踏实、聪明,学东西快,这半个月里,村里的活计他一学就会,还偶尔能想出些省力的法子——比如他教大家用树枝做了个简易的“插秧凳”,坐在上面插秧,不用总弯腰,省了不少力气。或许,这娃真能有点不一样的办法?

“行吧,俺带你去见见李老栓。”王伯站起身,拍了拍裤子上的泥,“但俺可不敢保证他肯教你。那老头脾气倔得很,认准的事,十头牛都拉不回来。”

当天下午,王伯就带着周纪去了李老栓家。李老栓的家在村子最西边,紧挨着山,院子是用石头砌的,比村里其他人家的院子都高,院墙上还挂着几张风干的兽皮——有野兔的,有野猪的,还有一张狐狸的,看起来都有些年头了。

院子里,李老栓正坐在石凳上磨弓箭。他手里拿着一块磨刀石,低着头,动作缓慢却精准,弓弦是用某种兽筋做的,泛着暗红色的光,箭头是用铁打的,虽然不算锋利,却透着一股冷硬的气息。

“老栓,忙着呢?”王伯推开院门,笑着喊道。

李老栓抬起头,看到王伯身后的周纪,眼神顿了顿,没说话,只是点了点头,继续磨弓箭。

“俺带小纪来,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。”王伯走到李老栓身边,拉过周纪,“这娃想跟你学狩猎,对付黑罴。你看……”

李老栓放下手里的弓箭,抬起头,上下打量着周纪。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样,从周纪的头发看到脚,最后停在他掌心的茧子上,冷哼了一声:“学狩猎?他?细皮嫩肉的,连砍柴都费劲,还想跟黑罴斗?别到时候黑罴没打着,倒成了黑罴的点心。”

周纪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,没生气,只是往前走了一步,微微躬身:“李伯,我知道我现在没力气,也没经验,但我能吃苦。您教我什么,我就练什么,哪怕每天练到手上流血,我也不喊累。而且,我不是只想跟着您学传统的法子,我还能想些新办法,或许能帮咱们更好地对付黑罴。”

“新办法?”李老栓挑了挑眉,眼神里带着点嘲讽,“你一个外乡人,连山里的路都没认全,还敢说有新办法?老祖宗传下来的狩猎法子,用了几百年了,还需要你个娃来改?”

“老祖宗的法子好,但不一定是最好的。”周纪不卑不亢地说道,“比如咱们设地坑陷阱,要挖很深的坑,费力气不说,黑罴力气大,要是坑不够深,它说不定能跳出来。要是咱们能想个法子,不用挖那么深的坑,也能困住它,不就省了力气,还更安全吗?”

李老栓愣了一下,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说。他盯着周纪看了一会儿,见周纪眼神坚定,不像是在说空话,沉默了片刻,才缓缓开口:“你想怎么改?”

“我想……用杠杆。”周纪斟酌着用词,尽量用村民能懂的话解释,“就像咱们挑水用的扁担,中间找个支点,一头放轻的东西,一头放重的东西,轻的一头往下压,重的一头就能翘起来。咱们可以做个陷阱,用树干当扁担,中间架在石头上,一头绑上大石头,另一头用绳子拴着诱饵,等黑罴去吃诱饵,拉动绳子,大石头就会掉下来,砸在黑罴身上,把它困住。这样不用挖深坑,只要找块够重的石头,就能困住它。”

他一边说,一边捡起地上的小树枝,在石桌上比划:“您看,这根树枝是树干,这块小石头是支点,这颗石子是诱饵,这块大石子是重物。黑罴一碰诱饵,树枝就会翘起来,大石子掉下来,正好砸在它身上。”

李老栓盯着石桌上的树枝和石子,眉头微微皱起。他活了一辈子,用的都是地坑陷阱、绳套陷阱,从没听过什么“杠杆”。可周纪比划得很清楚,他看着那根倾斜的树枝,心里竟觉得有点道理——要是真能用石头砸,确实比挖深坑省力气,而且石头重,黑罴就算力气大,也未必能挣脱。

“你这法子,真能管用?”李老栓还是有点怀疑。

“能不能管用,咱们试试就知道了。”周纪说道,“咱们先做个小的试试,要是好用,再做个大的对付黑罴。要是不好用,我再跟您学传统的法子,绝不抱怨。”

李老栓沉默了一会儿,突然站起身,拿起墙边的柴刀:“走,去山里看看。先教你认路,认陷阱,再试试你那什么‘杠杆’。”

周纪心里一喜,连忙跟上。王伯在后面笑着说了句“你们小心点”,便转身回了家。

李老栓的脚步很快,虽然背有点驼,却走得很稳,在山里的小路上如履平地。周纪跟在他后面,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,眼睛却不敢闲着——他仔细记着路边的标记,比如哪棵树上有个疤,哪块石头长得像乌龟,这些都是李老栓说的“路记号”,山里雾大,要是不认这些记号,很容易迷路。

“看到那棵橡树了吗?”李老栓突然停下脚步,指着前面一棵枝繁叶茂的橡树,“树下那片土是新翻的,看到没?那是俺上个月设的地坑陷阱,里面插了尖木,要是有野兽踩上去,就会掉下去,被尖木扎伤。”

周纪凑过去看,果然看到橡树底下有一片土和周围的不一样,颜色更浅,上面还盖着几根树枝和落叶,不仔细看,根本发现不了。

“设陷阱要选地方,”李老栓蹲下身,用柴刀拨了拨地上的树枝,“要选野兽经常走的路,比如这橡树结的橡子,是野猪、野兔爱吃的,它们会经常来这儿,陷阱设在这儿,才有机会抓到猎物。还有,陷阱上面的伪装要像,不能让野兽看出破绽,不然它们不会踩。”

周纪点点头,把这些记在心里。他以前在纪录片里看过类似的陷阱,但亲眼看到,亲耳听到猎人讲解,感觉完全不一样——纪录片里的知识是死的,而李老栓说的,是活的经验,是用几十年的狩猎经历换来的。

接下来的几天,周纪每天都跟着李老栓进山。李老栓教他的第一件事,是认足迹。

“看到这个爪印没?”李老栓指着地上一个模糊的印子,“五个趾头,爪尖深,掌印大,这是黑罴的爪印。看这印子的深浅,还有旁边的泥土,这黑罴大概有两百多斤重,是只成年熊。它是昨天下午从这儿过的,你看,爪印旁边有橡子壳,它应该是来吃橡子的。”

周纪蹲在地上,仔细看着那个爪印。他以前在动物世界里见过黑熊的爪印,但实物比视频里的更震撼——那个爪印比他的手掌还大,爪尖陷进泥土里,清晰可见,仿佛能想象出黑罴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过这里的样子。

“还有这个,”李老栓又指着不远处一堆粪便,“这是黑罴的粪便,里面有植物纤维,还有昆虫的壳,说明它现在主要吃植物和昆虫,还没到捕猎大型动物的时候。要是到了冬天,食物少了,它就会主动攻击家畜,甚至人。”

周纪忍着恶心,凑过去看了一眼——粪便里确实有没消化的草叶和虫子壳。他想起自己学过的生物知识:黑熊是杂食性动物,春天和夏天主要吃植物、昆虫、蜂蜜,秋天吃坚果储存脂肪,冬天冬眠。现在是春末,正好是它吃植物和昆虫的时候,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它会来村里偷鸡——村里的鸡好抓,比在山里找昆虫省力。

除了认足迹,李老栓还教他做弓箭。做弓的木材要选坚韧的桑木,李老栓带着他在山里找了一棵几十年的老桑树,砍了一根手臂粗的枝干,用柴刀削成弓的形状,然后放在火上烤,一边烤一边掰,让弓身弯出合适的弧度——这一步叫“煨弓”,火候很重要,火太旺会把木头烤焦,火太弱又掰不动。

周纪跟着学,第一次煨弓时,没掌握好火候,把弓身烤焦了一块,李老栓没骂他,只是让他再砍一根枝干,重新来。直到第三天,他才做出一把勉强合格的弓。

做箭杆要用笔直的芦苇,箭杆要削得粗细均匀,不然射出去会偏。箭头是李老栓帮他打的——用一块废铁,在火里烧红,然后用锤子敲成三角形,再磨锋利。弓弦是用鹿筋做的,李老栓家里存了几根,他拿了一根给周纪,教他怎么把弓弦绑在弓两端的缺口上,绑的时候要用力拉,让弓身保持一定的张力,这样射出去的箭才有力。

第一次拉弓时,周纪的手臂都在抖。弓的张力比他想象的大得多,他用尽全身力气,才把弓拉到半满,松手时,箭没射出去多远,就掉在了地上。

“拉弓要沉肩,收腹,手臂要稳。”李老栓站在他身后,用手按住他的肩膀,“眼睛要看箭尖,瞄准目标,呼吸要匀,松手的时候别慌。”

周纪按照他说的做,沉肩,收腹,眼睛盯着不远处的一棵小树,深吸一口气,猛地松手——箭“嗖”地一声射了出去,虽然没射中树干,却比上次远了不少。

“再来。”李老栓说道。

那天下午,周纪拉了不下一百次弓,直到手臂酸痛得抬不起来,手指被弓弦勒出了血印,才停下来。李老栓看着他手上的伤,没说话,只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,里面装着些黑色的粉末,递给周纪:“这是止血的药粉,敷上,明天别沾水。”

周纪接过布包,心里一阵温暖。他知道,李老栓虽然脾气倔,却不是个坏人,只是不善于表达。

学完了传统的狩猎技巧,周纪开始和李老栓一起试验“杠杆陷阱”。

他们找了一块靠近黑罴活动区域的空地,选了一根碗口粗的树干,用柴刀把树干的一端削平,然后在树干中间的位置,找了一块半人高的石头当支点,把树干架在石头上。接着,他们在树干的一端,绑了一块几百斤重的大石头——这块石头是他们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才从山涧里滚过来的。树干的另一端,他们用藤蔓绑了一块野蜂蜜——这是周纪昨天跟着李老栓在山里找到的,黑罴最喜欢吃蜂蜜。

“诱饵要绑紧,”周纪一边绑藤蔓,一边对李老栓说,“而且要放在树干的最末端,这样黑罴一碰,树干的力矩最大,更容易把石头翘起来。”

李老栓没听懂“力矩”是什么,但他看着周纪把诱饵绑在最末端,点了点头——他觉得这样确实更合理,黑罴够蜂蜜的时候,会更用力。

陷阱做好后,他们躲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,等着猎物上钩。李老栓手里拿着弓箭,周纪手里握着一把柴刀,心里既紧张又期待。

等了大概一个时辰,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了“沙沙”的声音。周纪屏住呼吸,往那边看去——只见一只半大的野猪,摇着尾巴,慢悠悠地走了过来。它大概是闻到了蜂蜜的香味,径直朝着陷阱的方向走去。

“别出声。”李老栓低声说道,手已经握住了弓箭。

野猪走到树干旁边,用鼻子嗅了嗅,然后伸出嘴,想去拱那块野蜂蜜。就在它的鼻子碰到蜂蜜的瞬间,藤蔓被拉断,树干的一端猛地往下沉,另一端绑着的大石头“轰隆”一声掉了下来,正好砸在野猪的后腿上。

“嗷——”野猪发出一声惨叫,想往前跑,可后腿被石头压住,怎么也跑不动,只能在原地挣扎。

周纪和李老栓连忙从树后跑出来。李老栓举起弓箭,对准野猪的眼睛,一箭射了过去——箭正好射中野猪的眼睛,野猪挣扎了几下,就不动了。

“成了!”周纪兴奋地喊道,他没想到,第一次试验杠杆陷阱,就成功了。

李老栓看着地上的野猪,又看了看那个陷阱,眼神里满是惊讶。他活了这么大,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省力又有效的陷阱——要是用传统的地坑陷阱,要挖半天坑,还不一定能抓到野猪,可这个杠杆陷阱,半天就做好了,还一下就困住了野猪。

“你这法子……真管用。”李老栓看着周纪,语气里少了几分嘲讽,多了几分认可。

“这都是因为您帮我找材料,教我认地方。”周纪笑着说道,“要是没有您,我也做不成这个陷阱。”

李老栓哼了一声,没说话,却弯腰去解石头上的藤蔓——他心里已经认可了这个法子,想再改进一下,好用来对付黑罴。

接下来的几天,他们又做了两个更大的杠杆陷阱,选在了黑罴经常出没的地方——一个在村西头的橡树林里,另一个在山脚下的小溪边,这两个地方都发现过黑罴的爪印。他们还在陷阱周围撒了些野蜂蜜,用来吸引黑罴。

为了保险起见,李老栓还教周纪做了几个绳套陷阱——用藤蔓做了个活结,放在黑罴的必经之路上,要是黑罴没掉进杠杆陷阱,说不定会被绳套套住腿。

一切准备就绪后,村里的人都知道了周纪和李老栓在山里设了陷阱,等着抓黑罴。大家既期待又担心,每天都有人去村口望,想知道有没有消息。

第五天早上,天刚蒙蒙亮,村里的狗突然狂叫起来。周纪被狗叫声惊醒,连忙穿上衣服,跑出院子——他看到李老栓正背着弓箭,往村西头跑,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。

“小纪!快!橡树林那边有动静!”李老栓喊道。

周纪心里一紧,连忙抓起墙边的柴刀,跟了上去。村里的人听到动静,也纷纷起床,拿着锄头、镰刀,跟在他们后面,想帮忙。

他们跑到橡树林时,远远就听到了“轰隆”的声音,还有黑罴愤怒的咆哮声。

“陷阱触发了!”李老栓加快脚步,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。

周纪跟在后面,心里既紧张又激动。他跑到陷阱旁边时,看到了让他毕生难忘的一幕——一只巨大的黑罴,正被一块几百斤重的石头压着前腿,它的身体有两米多高,浑身黑毛,像披着一件黑色的大衣,嘴巴里露出锋利的獠牙,正对着周围的树木咆哮,声音震得树叶都簌簌往下掉。

“别靠近!它力气大!”李老栓喊道,举起弓箭,对准黑罴的眼睛。

黑罴看到他们,咆哮得更厉害了,挣扎着想去抓李老栓,可前腿被石头压住,根本动弹不得。

李老栓深吸一口气,手一松,箭“嗖”地一声射了出去,正好射中黑罴的左眼。

“嗷——”黑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,挣扎得更剧烈了,石头都被它晃得动了一下。

“快!再射一箭!”周纪喊道,他知道,黑罴虽然受了伤,但还没失去反抗能力,要是让它挣脱了,后果不堪设想。

李老栓又拿出一支箭,拉满弓,对准黑罴的右眼。可这次,黑罴有了防备,头一偏,箭射在了它的脸上,只擦破了点皮。

“妈的!”李老栓骂了一句,又想拿箭,可黑罴突然猛地一用力,竟把压在前腿上的石头拱开了一道缝——它的力气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大!

周纪心里一急,突然想起自己学过的知识:黑熊的腹部是弱点,那里的毛少,皮肤薄,更容易受伤。

“李伯!射它的肚子!”周纪喊道,一边说,一边捡起地上的一根粗树枝,朝着黑罴的后腿砸去——他想吸引黑罴的注意力,给李老栓创造机会。

黑罴被树枝砸中,愤怒地转过头,朝着周纪扑来。可它的前腿刚离开石头,李老栓就抓住机会,拉满弓,箭“嗖”地一声射了出去,正好射中黑罴的腹部。

“嗷——”黑罴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,身体晃了晃,倒在了地上。它挣扎着想去爬起来,可腹部的伤口一直在流血,爬了几下,就不动了。

周围的村民们都欢呼起来,纷纷围了过来,看着地上的黑罴,脸上满是兴奋和后怕。

“死了!终于把这畜生弄死了!”王二柱激动地喊道,手里的锄头都差点掉在地上。

“多亏了老栓和小纪啊!要是没有他们,咱们还不知道要被这黑罴闹到什么时候!”张婶抹了把眼泪,她家里的鸡就是被这黑罴偷的。

李老栓看着地上的黑罴,又看了看周纪,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:“这娃,确实有本事。”

周纪松了口气,擦了擦脸上的汗,心里满是成就感。他没想到,自己学的现代科学知识,真的能在这个世界派上用场,还帮村民们解决了大麻烦。

当天下午,村里杀了黑罴,把肉分给了家家户户。王婆用黑罴肉做了炖肉,还煮了一锅肉汤,喊了李老栓和王伯一起来吃。

“小纪,你这脑子真好用,”王婆给周纪盛了一碗肉汤,“以后村里再有啥麻烦,还得靠你出主意。”

“婶子,我只是运气好,”周纪笑着说道,“要是没有李伯教我狩猎,没有大家帮忙,我也做不成。”

李老栓喝了一口酒,看着周纪,认真地说道:“以后山里的事,你跟俺一起管。俺教你认更多的猎物,你帮俺想更多的法子。咱们一起护着王家村。”

周纪心里一暖,点了点头。他知道,从今天起,他不再是一个“外乡人”,而是王家村真正的一员。

晚饭过后,周纪坐在院子里,看着天上的星星。他想起了地球,想起了父母,心里还是有点难过。但他知道,现在的生活,也是他的选择——这里有善良的村民,有值得信赖的朋友,还有需要他守护的家园。

他摸了摸身边的弓箭,弓身是桑木做的,还带着淡淡的木香。他知道,这只是一个开始——山里不止有黑罴,可能还有其他的猛兽,村里的生活也不是一直太平。但他有信心,只要他把现代科学知识和传统的狩猎技巧结合起来,一定能帮村民们解决更多的麻烦,在这个世界好好活下去。

夜风拂过,带来了山里的草木清香。周纪站起身,望着远处的山林,眼神坚定。他知道,他的新生活,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