轧钢厂,厂长办公室。
解决了镗床那近乎宣告死刑的“绝症”,江毅这个名字,在厂内的分量已经截然不同。
如果说,之前的八级钳工,还仅仅是一个技术等级上的巅峰认证,是一串冷冰冰的数字和头衔。
那么这一次,在无数双眼睛注视下完成的“听声辨位”,则是一场不折不扣的现场封神!
他不再仅仅是“江师傅”。
他是“技术之神”!
杨厂长看着眼前的年轻人,越看越满意,那眼神,已经不是在看一个下属,而是在审视一块足以传世的璞玉。
他亲自给江毅续上滚烫的茶水,热络地拍着他的肩膀,声音洪亮,带着一股发自肺腑的激动。
“江毅,好小子!你这次,又给咱们轧钢厂,给我杨某人,立下了天大的功劳!”
“说吧,想要什么奖励?现金?票证?还是想要个什么职位?只要我能办到,绝不含糊!”
杨厂长的许诺掷地有声。
他很清楚,对于江毅这种级别的技术瑰宝,任何常规的奖励都显得苍白,必须让他感受到独一无二的重视。
江毅端起茶杯,热气氤氲,他只是平静地笑了笑,那份从容,与他这个年纪格格不入。
“厂长,奖励就不必了,这都是我分内的工作。”
“不过,我倒确实有个小小的请求。”
杨厂长身体微微前倾,兴趣盎然。
“说!别说一个,十个都行!”
江毅放下茶杯,目光清亮。
“后天我结婚,想跟您借一样东西,当个婚车。”
“婚车?”
杨厂长先是一愣,随即反应过来,整个人爆发出了一阵爽朗至极的大笑。
“哈哈哈哈!我还以为什么大事!”
他大手一挥,豪气干云。
“没问题!我的那辆吉姆,你直接开去!我让小王给你当专职司机!别说一天,用几天都行!什么时候用完什么时候还回来!”
吉姆牌小轿车!
这五个字,在六十年代的京城,本身就代表着一种身份和特权。
这可不是普通的交通工具,而是只有达到一定级别的高级干部,才有资格乘坐的“顶级座驾”!
整个红星轧钢厂数千职工,有且仅有厂长办公室门口,常年停着这么一辆黑色的钢铁巨兽。
用厂长的专车去接亲!
这份荣耀,这份独一无二的脸面,其分量,远比直接奖励一千块钱现金来得更加震撼人心!
这是一种无声的宣告,宣告着江毅在厂里不可动摇的地位,宣告着杨厂长对他毫无保留的看重!
……
两天后,婚礼当天。
凌晨四点,天色依旧是一片深沉的墨蓝,但整个四合院,却已经提前苏醒。
无数扇窗户后面,都亮起了昏黄的灯光,一道道视线,或羡慕,或嫉妒,或惊叹,全都聚焦在了中院江毅家的门口。
“呜——”
伴随着一阵低沉而独特的引擎轰鸣声,一道雪亮的车灯划破了清晨的寂静。
那辆被司机小王连夜擦拭得锃光瓦亮的黑色吉姆轿车,车身在微光下反射着幽深的光泽,每一个细节都透着一股不凡的气派。
它缓缓驶入月亮门,在所有邻居近乎屏住呼吸的注视下,稳稳地停在了江毅家门口。
车门打开,江毅走了出来。
他穿着一身崭新的深蓝色中山装,胸前戴着一朵硕大的绸缎红花,整个人身姿挺拔,显得格外精神。
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坐上这辆象征着无上荣耀的小轿车。
然而,他并没有。
他只是对着车里的小王点了点头,然后转向身后的傻柱和贾东旭。
“把东西搬上去,小心点,别磕着碰着。”
傻柱和贾东旭应了一声,两人脸上都洋溢着与有荣焉的兴奋。他们两人一组,将那台崭新的缝纫机、收音机,还有各种被褥布料等“嫁妆”,极其小心地搬上了吉姆车的后座和后备箱。
那动作,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什么绝世珍宝。
做完这一切,江毅翻身跨上了院里那辆同样崭新的凤凰牌二八大杠自行车。
他单脚点地,回头看了一眼身后。
阎解成、傻柱,还有厂里几个要好的工友,十几个人,清一色跨在崭新的自行车上,胸前也都戴着小红花,排成一列,气势十足。
江毅嘴角勾起一抹弧度,对着众人,手臂向前猛地一挥。
“出发!”
一声令下!
黑色的吉姆轿车作为头车,缓缓启动,引擎发出沉稳的咆哮。
在它身后,十几辆锃亮的自行车组成了一条长龙,车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“叮铃”声,汇成一片欢乐的交响。
由一辆这个时代堪称稀世珍宝的小轿车领头,后面跟着一支规模庞大的自行车队。
这样一支迎亲车队,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,堪称“豪华”到了极致!
车队浩浩荡荡地驶出四合院,朝着秦家庄的方向进发。
这一幕,不仅让闻讯赶来围观的秦家庄十里八乡的乡亲们看得目瞪口呆,彻底傻了眼,让秦淮茹的父母感觉一辈子的腰杆子都在今天挺直了。
更让四合院的邻居们,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,跟着江毅,是何等的风光无限!
这场婚礼,本身就是一场无声的宣告。
它用最直接,最震撼的方式,彻底奠定了江毅和他的新婚妻子秦淮茹,在这个院里无可撼动的核心地位。
从今天起,再也无人敢小觑这位从乡下嫁过来的新媳妇。
那些曾经对秦淮茹的美貌抱有偏见,对她的出身心存鄙夷,对她的好运充满嫉妒的人,此刻再看向她时,眼神里翻涌的,只剩下了最纯粹的敬畏与羡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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