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渐深，初冬的寒风卷着院里老槐树的枯叶，发出沙沙的声响。
江毅刚扒完最后一口晚饭，碗里的热气还没散尽，身上就感到了一阵凉意。他正准备起身，去翻出那件压在箱底的厚棉袄，房门却被轻轻叩响了。
门一开，贾东旭和阎解成那两张年轻而热切的脸，就出现在了门外。
“师父，您明天还得上班，这大半夜的，哪能让您去熬着。”
贾东旭一步跨进门里，搓着手，哈出的白气在昏黄的灯光下格外明显。他脸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诚恳。
“今晚的班，我替您顶了！”
他话音刚落，身后的阎解成也连忙探进头来，用力点头附和。
“对！师父！我跟大师兄一起去，两个人还有个伴，您就踏踏实实地在家休息吧！”
看着两个徒弟那真挚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神，一股暖流瞬间从江毅的心底涌起，驱散了周身的寒意。
他没有矫情地推辞，这正是他一手培养出的师徒情谊，是他应得的回报。
江毅伸出手，没有多余的话，只是用力地拍了拍两人的肩膀，那厚实的力道，传递着信任与欣慰。
“好，那你们俩就多穿点，注意安全。”
当天深夜，寒风愈发凛冽。
易中海在被窝里磨蹭了许久，才极不情愿地爬起来。他裹紧了棉大衣，打着长长的哈欠，慢吞吞地走出房门，准备开始他那份憋屈的巡逻差事。
然而，当他提着手电筒，走到院子中央时，脚步却猛地顿住了。
他预想中江毅那张不耐烦的脸没有出现。
取而代D之的，是两个精神抖擞的身影。
贾东旭和阎解成，两人身上都穿着厚实的工装，正有说有笑地在院里巡视，手电筒的光柱在地面上扫来扫去，充满了年轻人特有的活力。
易中海那张布满褶皱的老脸，在看到这一幕的瞬间，颜色由白转青，最后沉淀成一种锅底般的墨黑。
哈欠冻结在了他的嘴边。
一股无法言喻的酸涩和憋闷，直冲他的天灵盖。
他千算万算，布置了这个自以为能让江毅吃个哑巴亏的局，却唯独没算到，江毅在院里的凝聚力，已经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步。
他本人甚至都不需要出面。
仅仅是两个徒弟，就轻描淡写地化解了他所有的算计。
这种感觉，就像他卯足了全身力气，狠狠一拳挥出，却打在了一团厚实的棉花上。所有的力量都被吸收、消解，没有激起半点波澜，反倒震得自己手腕生疼。
那股无处发泄的无力感，让他胸口堵得发慌，喉头一阵阵发甜，几乎要呕出一口老血。
江毅的悠闲，与易中海的憋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这份悠闲，也为他带来了丰厚的回报。
几乎就在贾东旭和阎解成走出院门的同时，江毅的脑海里，响起了那熟悉的、清脆的提示音。
【叮！徒弟贾东旭、阎解成主动替师分忧，宿主“师道威严”提升，奖励经验值 10000！】
【叮！徒弟忠诚度提升，触发额外奖励：现金五十元！】
一股暖流凭空出现，涌入四肢百骸，让他浑身的疲惫一扫而空。五十块钱的现金奖励，更是让这个寒冷的夜晚，多了一份实在的温暖。
第二天，阳光正好。
江毅搬了张小马扎，坐在院里，一边晒着太阳，一边检查着阎解成的学习进度。
“……这部分的原理，吃透了没有？光会背可不行，得理解为什么这么设计。”
江毅指着维修手册上的一张结构图，语气平淡。
阎解成连连点头，脸上满是专注。
在确认了徒弟的学习没有懈怠后，江毅话锋一转，仿佛只是随口一提，问得十分自然。
“解成，你现在在维修班，对厂里的设备应该都熟了吧？”
“咱们厂里，有没有什么淘汰下来、没人要的大家伙？”
阎解成愣了一下，挠了挠头，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，开始在脑海里搜索着厂里的每一个角落。
“大家伙……没人要的……”
他嘴里小声地嘀咕着，眼神有些迷茫。
突然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，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，猛地一拍大腿！
“师父，您别说，还真有！”
这一拍，力道十足，发出了清脆的响声。
他立刻意识到了什么，下意识地左右看了一眼，确认没人注意这边，才把身子凑了过来，压低了声音，脸上带着一种发现新大陆般的神秘和兴奋。
“就在后山那个废弃的大仓库里，堆着好几台大家伙！”
“听维修班的老师傅们说，是以前从苏联进口的旧柴油发电机，个头老大！”
“后来因为缺了几个关键的传动零件，咱们厂里又配不上，一直修不好，就那么扔在那儿生锈了。大家都说，那就是一堆废铁！”
柴油发电机？
这五个字，仿佛一道惊雷，在江毅的脑海中轰然炸响！
他的瞳孔，在一瞬间骤然收缩，随即，迸发出一股炽热得惊人的光芒！
在这个时代意味着什么？
意味着独立于电网之外的能源！
在这个电力供应极度紧张，工厂生产、居民生活动不动就要被拉闸限电的五十年代，一台能正常运转的发电机，那根本不是什么宝贝！
那是不折不扣的战略物资！
别人眼里的废铁？
不！
那不是废铁！
在他的眼中，那是一座尚未被发掘，闪耀着璀璨金光的宝山！
一个念头，一个比之前所有计划都更加大胆、更加宏伟的念头，以一种不可遏制的姿态，在他的脑海中轰然展开！
这个计划，足以再次彻底改变整个四合院的格局，甚至，能让他在红星轧钢厂的地位，达到一个全新的高度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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