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5书阁 > 现言小说 > 疯批王爷的白月光替身 > 1/36所谓宿命是谎言砌得墙
换源:


       柳如婳的指尖刚触到玉髓,沈惊春突然扣住她手腕,将沈母那支缠了红绳的发簪重重按进她掌心。簪尾刺破皮肤的瞬间,柳如婳痛得倒抽冷气,指缝渗出的血珠落在玉髓上,竟像活了般顺着纹路蜿蜒。

你摸到的玉髓温润。沈惊春的声音比殿外的风还轻,就像小时候你偷偷塞给我桂花糖糕时的手温。

柳如婳的眼泪啪嗒砸在玉髓上。她忽然扯开衣襟,露出心口处狰狞的旧疤,那道从锁骨下方下斜贯至腰侧的伤痕,边缘还留着被火钳烙过的瘢痕。我从小被教导生而为祸。她颤抖着抬手,指尖轻轻碰了碰沈惊春额间的朱砂痣,柳夫人说我生辰八字克母,所以才在我心口烙下这道疤...原来这是为了掩盖

沈家嫡女的朱砂胎记。沈惊春替她说完。

她望着柳如婳那片被烧灼后瘢痕依旧的皮肤,终于想起幼时在沈家那些残缺的记录,沈家每代嫡女,心口与额间朱砂或者肩头都有相应的红痣。

原来不是刘如婳克母,是柳家为了让柳如瑾冒充嫡女,毁了她的胎记。

轰——

殿门突然被撞开。

赤焰婆婆那些本已开始崩解的尸傀,不知为何又重新聚合,青灰色的腐肉挂在骨头上簌簌往下掉,最前面那具甚至拖着半截肠子,眼眶里的幽火比之前更盛。

退到我身后。萧晏的声音响起。

他反手甩出玄铁护腕,叮的一声砸碎为首尸傀的右眼,腐液溅在青砖上滋滋冒烟。暗卫们举着火把往前压,可那些尸傀竟不怕松油,跌跌撞撞地往沈惊春的方向爬。

沈惊春。萧晏突然抓住她手腕,另一只手从袖中取出半块虎符残片。

青铜表面刻着斑驳的宁字,你可知这庵中地脉藏着半块兵符?他将虎符按在她掌心,方才暗卫在偏殿地下挖到的,和你簪子上的玉髓...是一套。

沈惊春的瞳孔骤缩。

暗卫在柳如瑾房里搜到的暗账,最后一页用朱砂写着沈家兵符藏于慈安庵地脉,得之可得天下兵。原来那些尸傀根本不是用来护庵,是用来守兵符的!

阿姐!柳如婳突然扑过来,替她挡住从背后袭来的尸傀。那具尸傀的指甲擦过她后颈,在皮肤上划出血痕。

沈惊春反手抽出萧晏腰间的软剑,刺入尸傀咽喉,这次腐肉没有崩解,反而渗出黑血,顺着剑身爬到她手上。

是血咒。萧晏的拇指碾过她手背的黑血,突然捏紧她手腕往自己怀里带,赤焰婆婆用活人血祭养尸,这些尸傀的魂...是沈家当年被灭门的家仆。他的呼吸扫过她耳尖,你母亲临终前把兵符分成两截,一截嵌在玉髓里给嫡女,一截埋在地脉镇凶煞。

"现在...现在有人想取兵符,所以才要杀我。沈惊春接得极快。

她望着柳如瑾扭曲的脸,终于明白这女人为何处心积虑要她死,只有杀了真正的沈家嫡女,才能名正言顺地取走兵符。

哐当一声,最后一具尸傀被暗卫的火把烧穿胸膛。

柳如瑾突然狂笑起来:就算你们找到兵符又如何?柳家暗卫已经去杀...

住口!萧晏的剑锋抵住她咽喉,却在这时听见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
沈惊春转头望去,只见偏殿门口的灯笼被风刮得乱晃,照出个踉跄奔来的身影是安嬷嬷。

她怀里紧抱着个襁褓,襁褓边缘渗出的血正顺着她衣襟往下滴,在青石板上晕开暗红的花。

青石板上的血花还在晕染,安嬷嬷的喘息声像破风箱般刮过众人耳膜。

她怀里的襁褓渗出的血顺着指缝往下淌,在沈惊春脚边积成暗红的小潭。柳...柳家暗卫在追杀我!她喉咙里像塞了团血絮,每说一个字都要咳上两声,他们要毁掉这个话音未落,襁褓突然坠地。染血的蓝布裹着的是枚拳头大的银铃。铃身撞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,那是母亲亲手打的银铃,内侧刻着她的生辰八字。

柳如婳蹲下身,指尖颤抖着抚过铃身。血渍被她擦开的瞬间,内侧细小的刻字显露:沈氏长女惊春,生于亥时三刻。她猛地抬头,眼底的泪混着震惊:这...这是你的?

是。沈惊春的声音发颤。

银铃被沈惊春拿在手里的瞬间,更多幼时母亲的记忆出现眼前。

小心!萧晏突然拽住她后领往后拖。

赤焰婆婆的尸身不知何时聚成半人高的腐肉巨掌,带着腐臭的风拍向他们方才站的位置。

沈惊春被拽得踉跄,顺手捞起柳如婳和安嬷嬷滚向佛像后方。

石缝里的灰簌簌落下,砸在她后颈。

咚——巨掌拍碎了方才他们站的青砖,碎石溅在佛像金漆上,剥落一片斑驳。

沈惊春扶着佛座喘气,余光突然扫到石缝里露出半截青石板。

她伸手抠住石缝边缘一掀,半块三生石赫然出现,上面的刻字被千年石屑覆盖,却在她指尖拂过的瞬间清晰起来:癸未三月初六,三女同辰,一主天下,一乱宫闱,一承血债。

好个乱宫闱。沈惊春突然冷笑。

她望着柳如瑾被暗卫压在地上的扭曲脸,又看向柳如婳心口的瘢痕,原来他们千方百计要我死,是怕我成了这预言。

柳如婳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领口,脖子上的红绳被她扯断,她握住红绳拴着的血玉:我...我从小听他们说灾星,所以才会被烙上疤,宁王殿下,沈家兵符另一半在柳家,我知道藏在哪儿!

我愿——

你不必说。沈惊春按住她手腕。

从今往后,你是我沈惊春的妹妹,还是柳家养女,都由你自己选。她望着柳如婳眼底的无措,想起自己被休那日在雪地里的模样,当年我被休时,连哭都不敢出声,怕被说克夫。你比我幸运,至少...至少还有得选。

柳如婳的眼泪砸在血玉上,萧晏站在阴影里,玄铁护腕上还沾着尸傀的腐液。

王爷。暗卫首领突然从殿外闪进来,柳家暗卫被属下拦在山门外,但...安嬷嬷的儿子被刺伤了。

沈惊春的背猛地绷直。

她擦净银铃上面的血迹,转身时看见萧晏正盯着她掌心的虎符残片。

青铜表面的宁字与发簪上的玉髓在烛火下同样泛着冷光,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那里不知何时裂开道细缝,血珠正顺着纹路往外渗。

虎符残片的断纹与掌纹重合的瞬间,青铜突然发烫,烫得她指尖发颤,萧晏的手覆上来,体温透过青铜传来。

要试试吗?他的声音低得像耳语,把兵符按上去。

沈惊春望着他眼底的暗涌,又看了看三生石上的刻字。

她深吸一口气,将虎符残片按在掌心断纹上。青铜与血肉相贴的刹那,殿内烛火突然全部熄灭。黑暗中,有血光从她掌心升起,像团跳动的火,将所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。

沈惊春掌心的血光如活物般窜动,刺痛从掌纹裂处直钻骨髓。她咬着后槽牙,任那灼痛顺着血管爬遍全身,这痛比当年被休时跪在雪地里的冷更烈,却也更真实。

原来所谓宿命的枷锁,要靠血肉之躯来挣断。

咔嚓——梁柱传来木裂声。

萧晏的玄铁护腕擦过她手背,他的呼吸扫过她耳后:看柱子。

沈惊春抬头。暗血光里,百年老檀木的梁柱竟浮现出淡金色星图,二十八宿连成诡谲的环,正中央三颗星子格外灼亮,正是柳如瑾之前疯癫着念叨的三月争辉。

你们怕的三月争辉,不过是沈家血脉觉醒的征兆!

柳如婳猛地抬头,掌心的血玉当啷坠地。

她盯着自己掌纹,那道从食指根贯到掌心的纹路在血光里泛着青:我...我掌纹...

完整无缺。沈惊春指着她,你生来是辅佐的命。她又转向被暗卫压着的柳如瑾,而你——

沈惊春一步踏前,血光在她脚下铺开,照出柳如瑾掌心蛛网般的裂痕:掌心裂如碎瓷,才是真正的承血债之人。

柳家要拿你祭天,你却还在替他们当刀。

柳如瑾突然尖叫:不可能!夫人说我是天选!话音未落,殿角传来腐肉撕裂声。

赤焰婆婆的尸身本已被萧晏斩成数段,此刻却化作黑雾翻涌,黑雾里裹着带血的指甲,直朝沈惊春面门刺来!

小心她借你血力!萧晏的剑鸣惊破黑暗。

他本已出剑刺向黑雾,却在最后三寸突然收势后退,玄铁剑鞘重重磕在沈惊春脚边——那黑雾裹着尸毒,沾血即噬主。

沈惊春瞳孔骤缩。她望着掌心与兵符残片相融的断纹,突然笑了:借我的血?

她反手将兵符残片掷出,青铜擦过黑雾时迸出火星,断纹处的金光如活龙般窜出,正撞向萧晏腰间那枚完整的宁王虎符。

叮——

两枚虎符共鸣的清响震得殿顶瓦片纷飞。金光与玄铁色的虎符光相撞,竟将梁柱上的星图震成碎片!漫天星子化作流萤,在沈惊春身周盘旋,最后没入她掌心的断纹,那道裂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。

十八年前被封印的,是你们对真相的恐惧。她扯下鬓间玉髓发簪,不是沈家女克夫,是有人怕沈家军的剑,照见当年的血!

柳如瑾突然咬破舌尖,鲜血溅在青石板上。她颤抖着用染血的手指画符,地面裂开蛛网纹,二十余口红漆尸棺从地缝里挤出来,棺盖砰砰弹开,露出里面穿着铠甲的腐尸,竟是柳家的阴兵!

惊春!萧晏旋身将她护在身后,玄铁剑横在胸前。

他的短笛不知何时到了唇边,吹出三声清越的调子,像是某种暗号。

沈惊春贴着他后背,能听见他心跳如

砰——

殿门被撞开,墨七带着暗卫从四面破窗而入,每人手中举着火把。火光照亮腐尸青灰的脸,也照亮暗卫们腰间的宁王府令牌。

烧!墨七暴喝。火把砸在尸棺上,火舌瞬间吞没红漆。腐尸被烧得发出尖啸,焦黑的手爪抓向沈惊春,却在触及萧晏玄铁剑的刹那化为飞灰。

柳如瑾瘫坐在地,看着自己召唤的阴兵被焚成烟。她突然疯笑:你以为破了星图就能翻案?哈哈,沈家灭门那晚……

够了。沈惊春越过萧晏的肩,盯着她泛青的脸,该说的,等你在大牢里说。

沈惊春伸手拽住柳如婳的手腕,柳如婳被拉得踉跄,却没反抗。沈惊春的手是暖的,暖得她眼眶发酸。

跟我来。沈惊春仰头望着三生石顶端,有些真相,要站得高些才看得清。

血光里,她的额间不知何时多了点朱砂。那红像团火,映着三生石上未干的血字,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。

沈惊春拽着柳如婳的靠近三生石:别怕,看石顶。

三生石的石顶积着半寸厚的血垢,被她指尖擦开后,露出浅刻的星轨纹路,与她掌中断纹一样。

血光自她掌心腾起,将石上克妻灾星等污字灼成焦黑。

掌纹裂而命自改。她侧过脸,额间朱砂被金光映得发亮,你看这石上的天命,不过是用我们的血写的。

柳如婳喉间发出破碎的呜咽杀了她!

赤焰婆婆的黑雾突然凝成淬毒的利刃,穿透燃烧的阴兵残烟,直取柳如婳的后心。

沈惊春正要旋身护住妹妹,却被一道玄铁剑气横在两人之间,萧晏的剑从斜刺里劈来,黑雾触剑即散,可剑脊上却渗出暗红血珠。

萧晏!沈惊春脱口而出,声音里竟带了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。

萧晏反手将剑插入石缝,指腹抹掉唇角的血,他的目光扫过她发间玉髓,你继续。

她转身时,正撞进柳如瑾癫狂的撕开月白衫子,心口处爬满青紫色咒印天命?我柳家养了她十八年,早把她的命咒刻进沈家女的骨血里!柳如瑾踉跄着扑向三生石,既然你们要逆命,就陪我同归于尽

半块符,该物归原主了。沈惊春突然将兵符残片按在三生石顶。地底传来闷雷般的轰鸣。

慈恩庵的青石板裂开蛛网纹,十八年前被柳家用阴术封印的沈氏真棺破土而出,棺盖落满尘灰,沈氏长女四字却在玉髓发簪的映照下泛起暖光,与她掌中断纹的金光连成一线。

柳如瑾的笑声戛然而止。

她望着那口棺材,终于想起她娘信里写着:莫近慈恩庵后园,那里埋着会吃人心的棺材。原来不是吃人心,是吃柳家的谎言。

沈惊春...萧晏的声音突然低哑。

他站在燃烧的阴兵残烟里,玄铁剑上的血珠滴在青石板上,你掌中握的是兵符,你眼中映着整个天下"

赤焰婆婆的咒印!墨七的暴喝响起,

沈惊春转头时,就见柳如瑾心口的咒印突然燃烧起来,青紫色的纹路化作红莲状的火焰,从柳如瑾心口蔓延至全身,又顺着地缝窜向整座慈恩庵,木梁咔嚓断裂,供桌上的长明灯倾倒,火舌卷着积年的香灰,瞬间吞没了所有阴兵残骸、伴着柳如瑾最后一声凄厉的尖叫。

沈惊春拽着柳如婳跃下三生石,柳如婳攥着她的手说:阿姐,我好像记起母亲的样子了。原来所谓宿命,不过是有人用谎言砌了堵墙,把真相和她们都困在里面。

晨光未现,慈恩庵已化作一片废墟。风卷着灰烬掠过她发梢,她望着东方鱼肚白,天快要亮了。

飞卢小说,飞要你好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