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京咒术高专，办公室。
夜蛾正道看着眼前的两个学生，眉头紧锁。
“任务报告。”他声音低沉。
五条悟双手插兜，语气平淡。
“任务失败。”
“星浆体天内理子，在薨星宫前遇袭，被咒力分解，尸骨无存。”
夏油杰垂着眼，算是默认了。
办公室里气氛凝滞。
夜蛾锐利的目光扫过两人。
一个神色平静，一个沉默不语。
太反常了。
按五条悟的性格，任务失败他早就暴跳如雷了。
按夏油杰的作风，同伴“死亡”会让他悲伤。
现在，什么都没有。
“敌人是谁？”
“一个没咒力的猴子，我杀了。”五条悟说。
没咒力？
夜蛾疑云更重。
没咒力的人，怎么突破最强组合，杀死星浆体？
说不通。
他看着五条悟苍蓝色的眼睛，里面没有谎言，只有深不见底的平静。
他又看向夏油杰，这个一向稳重的学生，此刻周身有种陌生的疏离感。
这两个孩子经历了什么？
“知道了。”
夜蛾没有再问。
他清楚，问了也得不到真话。
“去休息吧。”
五条悟转身就走。
夏油杰对他微微躬身，也退了出去。
门关上，夜蛾叹了口气。
他走到窗边，看着两个少年远去的背影。
他们还是最强组合。
但有些东西，不一样了。
走出办公室，五条悟和夏油杰一路无言。
两人间一片沉默。
到了岔路口，五条悟停步。
“我去训练场。”
“好。”夏油杰点头。
五条悟径直走向训练场。
他的背影透着专注。
败北、死亡、新生。
他需要变得更强，强到能碾压一切。
夏油杰站在原地，看着挚友离去。
他摊开手掌，又握紧。
苏木那句“保护好你想保护的人”在他脑中回响。
他保护了什么？失去了什么？
他坚信的“正论”，到底对不对？
他感到迷茫。
……
大阪，道顿堀。
夜晚的街道霓虹闪烁，人声鼎沸，食物的香气四溢。
天内理子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。
巨大的广告牌，夸张的螃蟹模型，还有满脸笑容的行人。
所有的一切都那么新奇、鲜活。
“理子大人，您看那个！”
黑井美里指着一个章鱼烧摊位，一脸兴奋。
摊主用竹签飞快地翻动着丸子，动作娴熟。
理子用力点头，拉着美里的手跑过去。
“老板，来一份！”
她学着旁人举起手。
苏木跟在后面，面带笑意。
他看着理子在人群中穿梭，体验着从未有过的生活。
一份热气腾腾的章鱼烧到了理子手里。
她吹了吹，将一整颗塞进嘴里。
“唔……好烫！好好七！”
她含糊不清地喊着，幸福地眯起眼。
美里看着这一幕，眼眶湿润。
这才是理子大人该有的样子，一个会为美食开心的普通女孩。
她们又吃了大阪烧、炸串、拉面。
理子肚子撑了，兴致却丝毫未减。
这个充满烟火气的世界，深深吸引着她。
回到酒店，理子毫无睡意。
她郑重地从包里取出一个粉色笔记本。
翻开本子，上面写满了心愿。
“穿可爱的便服去原宿逛街。”
“吃遍所有口味的可丽饼。”
“坐一次真正的过山车。”
“看一场夏日烟火大会。”
……
全是普通女孩的寻常日常。
对过去的星浆体来说，却是遥不可及的奢望。
理子拿起笔，在“吃遍道顿堀的美食”后面，用力画上一个勾。
她抬头看向苏木，眼中闪着光。
“苏木先生，这些……真的都能实现吗？”
“当然。”
苏木回答得简单肯定。
“这本就是你的人生。”
黑井美里转过身，捂着嘴，无声落泪。
她由衷地为理子高兴。
电视里正播着晚间新闻。
“……盘星教总部旧址附近山村，发生小型咒灵灾害，已被高专术师祓除，无人员伤亡……”
听到“咒灵”、“高专”，理子身体微僵。
那个危险的世界仿佛就在昨天。
她很快释然。
看着窗外的城市灯火，再看看身边的苏木和美里。
那个世界已经远去。
她有了全新的，可以自己选择的未来。
“谢谢你，苏木先生。”
理子轻声说。
“谢谢你给我选择的自由。”
……
另一边。
一处废弃工厂，夏油杰刚结束战斗。
空气中还残留着咒灵消散的腥臭。
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粘液。
一只二级咒灵，不费吹灰之力。
被他救下的几个普通人躲在角落，瑟瑟发抖。
他们看着夏油杰，眼神中没有感激，只有恐惧和厌恶。
窃窃私语传来。
“那是什么东西？”
“怪物吧……跟刚才那个一样……”
“离他远点，好恶心。”
这些话刺痛了夏油杰。
他拼命保护的弱者，就是这样看他的。
忘恩负义，愚不可及。
他走到咒灵消散处。
一颗漆黑恶臭的咒灵玉躺在那里。
夏油杰弯腰捡起，闭上眼，毫不犹豫吞下。
如同擦过呕吐物的抹布般的恶心味道，从喉咙扩散开。
他强忍着呕吐感。
他早已习惯了这味道。
但今天，这味道与那些非术师丑陋的嘴脸交织在一起。
他坚持的“保护弱者”的“正论”，此刻显得无比苍白可笑。
一个男人壮着胆子走来。
他没有道谢，反而指着倒塌的货架，理直气壮地质问。
“喂！你弄坏了我店里的东西！怎么赔？”
夏油杰缓缓睁眼。
眼神冰冷，庞大的咒力不受控制地溢出。
男人被这股气势吓得双腿一软，瘫倒在地。
杀了他。
一个声音在他心底响起。
杀了这些愚昧的猴子。
他的手抬起。
咒力即将爆发，他脑海中闪过两个画面。
苏木碾压一切的身影。
天内理子灿烂的笑脸。
保护，是为了守护那样的笑容。
夏油杰的咒力平息。
他收回手，看都没看瘫倒的男人，转身离去。
背影萧索。
深夜，高专屋顶。
夏油杰独自坐着，夜风吹拂长发。
他脑子很乱。
天内理子获得自由的快乐，与非术师丑恶的嘴脸交织。
苏木的话和残酷的现实，在他脑中反复交战，痛苦不堪。
他坚守的信念出现了裂痕。
他不知该走向何方。
“想什么呢？”
五条悟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，递来一罐冰可乐。
夏油杰接过，没喝。
他看着挚友。
那双苍蓝色的六眼，在死亡与新生后，变得更加深邃。
夏油杰眼中不再迷茫。
一种决绝的神色浮现。
他站起身，看着远方的城市灯火，语气坚定。
“悟，我不能再这样了。”
“我必须找到他，要一个答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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