佩内洛普绞尽脑汁，脑子都快想炸了。
沉吟片刻后，她立刻定了下一个目的地，语气没半分犹豫：“带我去证券交易所。”
“……您说什么？”
凯恩的眼神瞬间晃了晃，活像遭了雷击似的。
就算在这个世界，炒股也被当成“快速破产指南”，他这反应再正常不过。
可佩内洛普假装没看见他那副难以置信的模样。
毕竟她也没法给出个站得住脚的理由，总不能说“我知道剧情，这只股必涨”吧？
“别多问，带路就好。说不定啊，能碰到只马上要暴涨的股票呢。”她含糊地打了个圆场，脚步已经往门外迈。
这处证券交易所的正式名字叫“伦德伯克贸易公司”。
当初是著名建筑师伦德伯克牵头创办的，一开始是为了募集资金开发大陆各地的土地。
后来随着投资者开始拿到分红、赚上利润，股票交易才慢慢兴起。
股东多了，就有了赚手续费的中介，久而久之，贸易公司就演变成了如今这副现代证券交易所的模样。
一踏进大厅，嘈杂的人声就扑面而来。
“买啊！拉塞尔建筑的股票都贱到白送了！”
“东大陆航运的股票，我全要了！”
“啊！完了！我的钱全没了！”
“我破产了啊！”
“被骗了！照这样下去，我还不如跳费伦河死了算了！”
……
佩内洛普和凯恩爵士站在门口，都看呆了。
这混乱的场面，和原著里写的一模一样。
而这烂摊子，说到底还是三个月前女主斩了老皇帝惹出来的。
老皇帝是保守势力的顶梁柱，他一死，那些靠他撑腰的传统势力瞬间群龙无首，塌得一塌糊涂。
连大贵族们开的贸易公司都没能幸免，一个个像秋风扫落叶似的倒了，最后苦的全是普通散户。
“这蝴蝶效应也太离谱了。”佩内洛普在心里叹气。
女主满脑子都是复仇，估计根本没心思考虑杀了皇帝会牵连多少人。
对她来说，那只是为了活下去的孤注一掷。
可就算明白这些，佩内洛普还是忍不住对女主有点怨气：“不仅坑了北境的领地，连股市都给搅黄了……这算厉害还是缺心眼啊？”
这时，一个小个子股民抹着眼泪走了，嘴里还念叨着“费伦河的水现在凉不凉”，凯恩看得眼皮直跳。
他小心翼翼地凑到佩内洛普身边，声音压得很低：“夫人，咱们还要在这儿待着吗？”
“跟你说个事——我父亲老友的表亲，给了我个天大的内部消息。”佩内洛普故意说得神神秘秘，还配合着眨了眨眼。
凯恩的脸瞬间沉了下去——这开场白，简直是炒股破产的经典前兆！
真有内部消息的人，哪会随便跟小散户分享？
但凡有点脑子的都知道。
“这是病急乱投医了吗？夫人一个人扛着领地的事，怕是真撑不住了。”他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，却没敢说出口，只能默默跟着佩内洛普往前走。
佩内洛普没察觉他的心思，正专注地翻着各家公司的股票名录，眉头微微蹙着：“东大陆航运早就成红海了，没搞头。西境神殿的建筑项目，原著里女主会把它全搅黄，pass。有没有冷门点的……”
她眯起眼，忽然停住了——名录上一个名字让她觉得格外耳熟，念出来都顺口：“杜雷克铁路公司？”
她使劲回想，这名字到底在哪儿见过。
“啊！想起来了！”
佩内洛普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，眼里闪着光——这是女主偷偷投资创办的铁路公司啊！
原著里，女主后来成了皇后，联合魔法部和炼金部搞了这家杜雷克铁路公司，目的是把集中在首都的财富和权力，往大陆其他地方分流。
现在正是刚起步的时候，股价便宜得离谱。
“一股50金币，10万金币能买2000股。”佩内洛普飞快地在心里算账，心跳都加快了几分。
她记得原著后期女主提过一嘴这个计划，没想到动手这么快——也是，能把皇帝拉下马的人，做事本就雷厉风行。
既然现在能买到股票，明年说不定就要动工了。
虽然原著没写铁路项目的结果，但佩内洛普心里有数：女主从来没输过。
“稳了！”
她瞬间忘了之前对女主的抱怨，底气十足地往交易窗口走。
凯恩爵士跟在后面，脸都快皱成苦瓜了——可看着夫人那胸有成竹的样子，又没敢多嘴。
窗口的职员立刻热情地迎上来：“欢迎！您是想买入还是卖出股票？尽管跟我说！”
“我要买点杜雷克铁路公司的股票，2000股。”佩内洛普干脆利落地道。
职员愣了一下，下意识地劝道：“杜雷克铁路公司？这只股恐怕不太合适啊。要不您先买100股试试水，剩下的钱投东大陆贸易公司？短期收益肯定稳。”
“不用，就2000股，10万金币全投进去。凯恩爵士，付钱，用金币。”佩内洛普语气坚定，没半分商量的余地。
凯恩从钱袋里掏出沉甸甸的金币，职员的眼睛瞬间亮了——管它什么股票，能卖出这么多，手续费就不少赚！
“哎哟，是帝国银行的金币啊！您稍等，我这就给您准备股票凭证！”职员的态度更热络了，忙不迭地去整理文件。
要不是之前硬从帝国银行经理那儿要到了金币，现在还真没这么顺利。
等了大概一杯茶的功夫，佩内洛普手里就多了一叠盖着杜雷克铁路公司印章的股票凭证。
手续费确实不低，但总不能为了省这点钱跑一趟首都，只能认了。
凯恩见交易规模没想象中大（没把一百万都投进去），稍微松了口气，低声问：“夫人，咱们现在回客栈吗？”
“嗯，也该吃午饭了。”佩内洛普点点头，刚要迈步，就被一阵急促的呼喊拦住了。
“夫人！出大事了！”
“怎么了？”
跑来的是男爵府的仆人汉斯——他早上吃完早饭就去打听草药价格了，现在跑得满头大汗，脸色煞白。
佩内洛普皱着眉，还没等她细问，汉斯就急急忙忙地喊了出来：“草药价……草药价又腰斩了！”
“什么？你的意思是，一整车草药卖了都不到一万金币？”佩内洛普的声音都拔高了几分。
“是啊，夫人！照这价，把草药田翻了喂牛，都比卖草药划算！”汉斯说着，眼睛都红了，快哭了。
凯恩闷哼了一声，脸色更沉了——草药终于还是跌到谷底了，这可是领地最后的指望啊。
再加上那一百万金币的债，他只觉得肩上的担子重得快扛不动了。
周围的散户本来就在偷偷打量他们，听到汉斯的话，议论声更响了。
“北境的草药居然崩成这样了……”
“啧，今年冬天，北境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。”
“何止北境啊，我自己都快揭不开锅了。”
……
佩内洛普没理会这些议论，冷静地问汉斯：“装青草药的马车在哪儿？”
“就在附近！往常收草药的商人要压价一半，我气不过，就先跑回来报信了，夫人。”汉斯连忙回答。
“做得好。”佩内洛普语气平静，转身往外走，“汉斯，把马车牵过来，跟我走。咱们去个地方。”
“可不管去哪儿卖，顶多也就五千金币啊……”汉斯一脸茫然，凯恩爵士也皱着眉，完全摸不着头脑。
佩内洛普回头看了他们一眼，语气里带着一丝神秘：“不是去市场。”
她顿了顿，说出了目的地：“我听说这附近有个法师塔的分塔，带我们去那儿。”
佩内洛普走着，心里忍不住又想起了女主——现在原著都快结局了，女主说不定正和男主在皇宫里度蜜月，日子过得美滋滋的。
一想到这儿，她就觉得有点委屈。
同样是在这个世界，有的人在皇宫里谈情说爱、享受荣华，有的人却在穷乡僻壤里挣扎求生，连顿饱饭都快没着落了。
更气人的是，女主还有主角光环兜底，未来顺风顺水的，哪像她，走一步都要赌上全部。
越想，佩内洛普就越羡慕——当然，更多的是不服输的劲儿：“她能靠主角光环赢，我凭自己的脑子，就不信撑不过这个冬天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