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东宫之后,太子将柳絮儿送回住处,便去前厅让太医处理伤口去了。
她仔细打量了一番,这个房间的盆景与花瓶中,都以梅花作为装饰。
柳絮儿不由的问道:“你们太子殿下很喜欢梅花吗?”
“是啊,不仅房间都是梅花,便是连着后院也种了一院子的梅花树。”一个侍女答道。
“我小时候也喜欢过梅花。”
大约是见柳絮儿难得说话,便继续追问道:“看来夫人和太子殿下的眼光相投,夫人为什么喜欢梅花呢?”
柳絮儿想了想,答道:“因为好看。”
张公公说,太子亲自去选太子妃的服饰与大婚之日所需之物去了,便没时间陪着柳絮儿一起用午膳。
于柳絮儿来说,这样很好。
只是,哪怕太子没有坐在她面前与她一同吃饭,她也没有胃口去多吃两口,随意吃了一些便叫人撤了下去。
午后,侍女又端了一盘点心前来:“夫人午膳没怎么吃,奴才让膳房给夫人做了一些点心。”
“放着吧,我现在没胃口。”她取出花瓶中的一枝梅花枝,本不是梅花的季节,花瓶中的梅花自然也不会是真梅花,不过是用锈红色纸剪出来再用一根枯梅花枝做成的假花罢了,她将它放在手中把玩瞧看。
“今日膳房做的菜不合胃口吗?”
闻言,柳絮儿竟是慌乱的将手中的梅花掉落了出去:“太...太子殿下...”
太子走过来,将掉落的梅花拾起来,交给侍女摆放好。
“还是因为孤不在,所以没有胃口?”
柳絮儿低头不语,侍女摆放好梅花之后便走了出去,出门前还不忘将门带上。
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,她的心又跳了一下。
太子拉着柳絮儿在罗汉床上坐下,有意将柳絮儿拉坐在他腿上,她挣扎了一会,可太子却使劲一拉,如愿让她坐在他大腿之上。
太子用鼻尖嗅着她的头发,又移到耳后,她开始慌了,想要推开太子,太子更用力将她抱住:“不要动,孤就想抱抱你。”
她二人实力悬殊,她自是无法阻止,索性便任由他去。
太子又将气息停留在她脖间,她紧绷着身子,不敢动弹,良久,太子才缓缓开口:“会下棋吗?”
这吃喝玩乐的主意,她自是会的,想到同太子下棋,便不必与他如此近距离接触,她忙推开太子,站了起来:“会的,民女会下棋的。”
太子愣了一会,竟是轻笑一声,吩咐屋外侍从拿来了棋盘。
“今日那状元郎去见了陛下。”太子试探性的说着。
纵使知道她与兮言哥哥再无可能,听到他的消息,却还是会去在意,她举棋的手颤了颤,装作不去在意的模样,落下一子。
太子道:“他去求陛下做主,将你放出宫去。”
柳絮儿见太子举棋不下,便索性也将手中的棋子放下,抬头间,对上了他的视线,柳絮儿忙的又低下头。
“陛下发了好一通脾气,说他与尚书府二小姐不过新婚,便开始惦记太子府女子,便罚他回家思过两月。”
柳絮儿不敢表露自己的情绪,生怕太子迁怒于他,可心中却暗自窃喜,兮言哥哥,还是在意她的。
她记着好多次,偷跑出来陪兮言哥哥灯下夜读之后,她总赖着不肯走,她抱着他的脖子,与他面对面站着,她说:“让我留下来陪着哥哥好不好?”
“絮儿是清白人家出身,这样于理不合。”
“那有什么?谁会知道?我是偷偷跑出来的,没人知道,况且,絮儿已经认定了兮言哥哥,日后,非你不嫁。”
“这样,总归不算光明正大,我不想委屈你半分。”
“絮儿不怕。”
“可是,我不愿你受人非议。”他认真的承诺她:“再等等,等兮言考取功名,定明媒正娶风风光光将你娶回家。”
“当真?”她笑着,内心无比激动与兴奋。
“绝无虚言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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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孤瞧你现在心情比之前好多了。”太子落一子。柳絮儿亦伸手去落子,手伸到半空,便被太子抓住,太子道:“你与他之间不会再有任何可能,孤不许你想着他了。”
柳絮儿心酸不已,口中却是道:“是。”
“今晚孤陪你用膳。”太子道,柳絮儿抽回手,回道:“是。”
太子欲起身离去,柳絮儿忙开口留住他,瞧见他眼角的欢喜,她又道:“民女愿意留在太子殿下身边。”
太子嘴角上扬,抑制不住的开心,她道:“只是,民女要与太子殿下约法三章。”
“只要你开心,莫说约法三章,只要是孤能做到的事情,便是约法十章孤也愿意。”
“第一,不管以后发生什么,太子不可为难我家人,即便我当真成为太子妃妾,也与我家人无关,请务必不要扰乱我家人现在的生活。”
太子想了想:“依照惯例,柳家从此便是外戚。”
“请太子殿下开恩,我柳家不愿牵扯皇家是非。”太子一言不合便是诛九族,若是如此,还不如早早的将她与家人之间的关系切断,免得不知何时得罪了太子惹了祸牵连家人。
“好,孤答应你。”太子道:“你既不愿你家人牵连皇家,自是有你的打算。”
“第二...”她犹豫着,继续道:“民女嫁给太子殿下之后,太子不可以任何缘故去为难....兮言哥哥。”
太子殿下闻言即变了脸,一改之前的欢愉,满脸怒意。
“只要太子殿下答应,民女便答应老老实实呆在殿下身边。”她忙说道。
“好!”太子言语夹带气愤。
“第三,若是民女不愿,太子殿下不可与民女有任何亲密接触,亦不可威胁或强迫民女做任何事!”
“不可能!”太子上前,搂住她的腰,不由分说便吻住了她的唇,他道:“你以为孤把你带回来是当菩萨供着?”
柳絮儿伸手去推太子,可他力气实在是大,她推不开,便只好由他抱着:“太子殿下想要什么女子没有?何苦为难民女?”
“若说这是为难,孤偏的就喜欢为难你。”太子轻笑。
“民女势单力薄,殿下贵为太子,光是这个身份,莫说只是为难,便是想要民女的项上人头,民女也得巴巴的奉上。”她心中不愤。
太子冷哼一声:“孤要你人头做什么?”
他松开柳絮儿,又道:“你不过是为了那个状元郎,他如今新婚燕尔,与新娘子如胶似漆,再过几日,他哪里还想的到你?”
“你闭嘴!我兮言哥哥才不是这样的!”柳絮儿大喊着哭了出来,所有的委屈似乎在这一刻全部崩了出来。
太子再次用力拉住柳絮儿,冲着柳絮儿喊道:“你让孤闭嘴,孤偏不,你与他大婚之日,他娶的不是你一人,亦有孙尚书府的二小姐!你等了他七年,结果便是当他状元郎的小老婆!”
“用不着太子时时刻刻提醒,若非太子赐婚.....?”柳絮儿将一切过错归咎于太子身上,事实也是如此,若非太子,此刻她已然嫁给了她的兮言哥哥,叫她如何能不怨呢?
他打断柳絮儿,双手捏着她的双臂:“真是如此,他为何隐瞒于你,哪怕让你入府做小,也未曾向你吐露半点?”
她又气又急,偏又不愿太子破坏兮言哥哥与她之间的情分,她怒道:“哪怕是给兮言哥哥做妾,都好过在这宫中被你画地为牢当你的什么太子妃!”
“柳絮儿!你大胆!”太子气急败坏的瞪着柳絮儿,脸上的伤疤更显的他狰狞可怕,似乎下一秒便能将她生吞活剥。
“你自甘堕落!”太子咬牙切齿。
“如此便是自甘堕落了?我与兮言哥哥真心相爱,若非太子殿下横插一脚...”她话还未说完,还听太子震怒道:“够了!”
太子松开柳絮儿,将她扔在地上,她吃痛着,半撑着身子抬头去看太子的表情,他道:“王兮言?你同他是真心相爱?你心里装着他,他心里装的又是什么?孤便将他的心挖出来给你看看,看那上面到底有没有你!”
她顿时像是被雷击中,他可是太子啊!惹怒了他,他什么做不出来?他连皇上都敢顶嘴,对于他来说,区区一个状元,他有什么不敢做的?她到底在做什么?见他转身欲离去,悔意上心,她起身忙拦在他跟前:“太子殿下。”
“让开!”太子命令。
“太子殿下,太子殿下答应过民女,不会迁怒他的。”她开始慌了,眼泪流了下来。
“他若留在这世上一时,你便想他一时,他留一世,怕你也会跟着想他一世,若是如此...”
不等太子说完,柳絮儿便忙抱着他的大腿跪了下来:“民女知错了,民女大言不惭,民女口无遮拦,民女知错了,请太子殿下饶命。”
太子意甩开柳絮儿,柳絮儿死死抓着,连连磕头。
太子却不留半点情面,将柳絮儿再次拉开,推倒在地,柳絮儿挣扎着扶着大门起来,冲他喊道:“太子若伤他一根汗毛,民女便自尽于此!”
闻言,他果真停下了脚步,却是上前抓住柳絮儿的手举过头顶。
“柳絮儿,你欺人太甚!”太子对着柳絮儿的嘴唇吻了下来,似想将所有火气对准着她的唇发泄,撕咬了起来,她不敢喊疼,亦不敢推开她。
良久,太子似是已将心中不满平息,停止了这个吻,轻轻喘息,双眼望着她,看了眼她的唇,又有一些心疼。
“不要伤害他。”她双眼含泪。
太子轻咬着她的耳垂:“孤答应你便是。”
听到太子殿下这句话,她这一颗心才算放下。
忽然只觉身体悬空,人已然到了太子怀中,她欲挣扎,太子命令道:“不许动。”
“太子殿下...”她有些慌了。
“你乖乖的当孤的太子妃,孤便什么都答应你。”太子轻声道。
这算变相的交易吗?
她不敢再次引太子动怒,干脆闭上眼不再去想这些事情。在一秒之后,又听耳旁太子的叹息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