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大妈的话,像响雷,在安静的院里炸开了。
秦淮茹僵在原地,脸上白一阵红一阵,手心里的菠菜叶,都被她攥得变了形。
她的眼眶里,闪着一道波,远远看去,不知是水还是泪。
她怎么也没想到,自己背着婆婆给傻柱的粮票,傻柱不明就里不说,还在院里扯着嗓子喊。这不,想藏都藏不住,被二大妈当众点了名。
周围的议论声又起来,有人小声嘀咕道:
“怪不得秦淮茹不吱声,原来是她自己的粮票啊?”
“五斤粮票呢,她家日子那么紧,还舍得往傻柱门前扔?她和傻柱是啥关系啊?”
这些话像一根根戳进肉的刺,扎得秦淮茹心里很难受,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这时,贾张氏从屋里出来,可能刚才在屋里还没醒,她揉着惺忪的睡眼:
“你们这一大早,吵吵什么呀?还叫不叫人睡了!”
二大妈笑笑:
“吵吵什么?傻柱捡了五斤粮票,到现在没人认领。昨个淮茹跟我说她有几斤粮票,我就说那粮票是淮茹的,你看,淮茹她也不吭声!”
贾张氏听二大妈这么说,一下急了,瞪一眼秦淮茹,骂道:
“你个吃里扒外的,自己的粮票咋就丢了啊?你不知道家里的粮食不够吃?”
秦淮茹低着头说道:
“妈,那不是咱的粮票,咱家哪儿有啊?要有我能叫孩子饿肚子!”
贾张氏听秦淮茹这么说,跟傻柱笑笑:
“傻柱啊,这五斤粮票既然没人领,二大妈又说是我们淮茹的,那就给我吧!”
傻柱看一眼贾张氏:
“那可不行,是你家的你得有证据!”
又对着二大妈喊道:
“二大妈,您这话可不能瞎说啊!秦姐家啥情况,难道您不清楚吗?三个孩子呢!正长身体的时候,她要是有多余的粮票,还能叫孩子饿肚子?”
傻柱这话一出口,院里的议论顿时小了些。
傻柱又转头看向周围的邻居,语气放缓了,说道:
“二大妈,我跟秦姐是街坊,平时互相帮衬点,那是应该的,可您不能就凭一句‘有几斤粮票’,就说这粮票是她的!”
这时,秦淮茹看向傻柱,傻柱没看她,还在跟二大妈掰扯:
“秦姐多好的人啊,您可别冤枉了人家!”
秦淮茹看着傻柱,眼眶就红了,他噙着泪,刚才憋在心里的委屈,像是被一股暖流冲散了。
此刻,秦淮茹眼里有感激,还有点说不清楚的疼爱和温暖。
要不是傻柱这么说,今儿还不知婆婆怎么吵自己。
她记得刚结婚那会儿,妹妹秦景如来看她,中午吃罢饭,妹妹悄悄说没吃饱。
秦淮茹听了心里很难受。
妹妹大老远来看自己,怎能叫妹妹吃不饱?
要说也是,蒸的馒头本来就不大,贾张氏却按人头分。不管大人和小孩,每人就一个。
然后就是一碗能照出人影的稀粥,妹妹怎能吃得饱。
秦淮茹见厨房里还有馒头,就偷偷藏了一个馒头在怀里。
心想,妹妹回家时,可叫妹妹路上吃。
谁知,被贾张氏发现了,贾张氏把厨房的馒头查了一遍又一遍,说道:
“秦淮茹,怎么少了一个馒头啊?”
秦淮茹说道:
“给我妹妹拿了一个,叫她路上吃。”
贾张氏当时没吭声,等妹妹走了后,可着劲儿给秦淮茹大闹了一场。
说秦淮茹是家贼,往外偷东西。这样下去,还不把贾家的东西全偷光!
就这样,整整给秦淮茹闹了一晚上。
今天偷偷还傻柱五斤粮票,这要是叫婆婆知道了,那还得了啊,还不翻了天!
秦淮茹知道,傻柱是故意替她解围的,在贾张氏面前为她打掩护。
贾张氏靠在门框上,没等傻柱说完话,就朝傻柱翻白眼,阴阳怪气地说道:
“猫哭耗子假慈悲!谁知你们背地搞得什么鬼!五斤粮票呢,不是小数目,傻柱你至于这么护着吗?”
这话听得傻柱心里直冒火,刚要怼回去,就听棒梗喊:
“傻柱叔!”
棒梗跑得满头汗,小脸蛋红红的,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鸽子蛋。
棒梗跑到傻柱跟前,仰着小脑袋,把手里的鸽蛋给傻柱,说道:
“傻柱叔,你看!我从后院榆树上掏的,还热乎,再烤红薯时,煮了一块吃!”
傻柱接过棒梗手里的鸽子蛋,蛋壳是淡淡的青色,还带点树叶子的碎渣,拿到手上还热乎,显然是刚掏的。
看着棒梗稚嫩的小脸,傻柱对贾张氏的火儿,一下消了一大半。
他刚才紧绷的脸,也柔和起来,伸手摸摸棒梗头:
“你小子,爬树多危险,要是摔下来可咋办?”
棒梗冲傻柱,“咯咯”地一阵笑。
秦淮茹看着儿子和傻柱,不知怎么,觉得心里很温暖。
她朝傻柱咧下嘴,笑得很甜很隐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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