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晨起来,傻柱出门看看,那个油纸包还在窗户台下放着。
傻柱想,这个秦淮茹,难道他非要还吗?
虽然贾张氏那人很招人烦,可秦淮茹的苦他还是知道的。
自男人贾东旭不在后,每天三个孩子要吃要喝,还有一个恶婆婆,她这日子可怎么过。
这五斤粮票,傻柱虽然知道是秦淮茹的,仅从那卷边的粮票程度就能看出来,那粮票在秦淮茹的衣兜里,不知揣了多长时间。
傻柱知道,这五斤粮票一定是秦淮茹救急用的。
你想想,贾张氏吃盐不管酸,她操过什么心。还不是秦淮茹精打细算地过日子!
傻柱从地上捡起那包粮票,眉梢不自觉地挑了一下。
自己虽然有了个账本,记下了谁曾借他的东西,那也就是个形式。
其实,傻柱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东西。
傻柱知道,也就是贾张氏给他撕了账本,秦淮茹才知道自己跟她记着账,这才把自己偷攒的粮票拿出来。
可傻柱心里很明白,秦淮茹家日子紧,三个孩子正是能吃的时候,她省吃俭用,养着一大家人家,怎么能要她还的粮票啊!
对,决不能要秦淮茹这救急的粮票,要是那样的话,自己还算个男人吗?
他决心把粮票还给秦淮茹,可又不想直接给她,要是那样的话,自己记账就算白忙了。他更知道秦淮茹好面子,要是直接戳破,她指定红着脸跟他急。
于是他清了清嗓子,故意把声音提得老高,往院中间的老槐树下一站,手捏着粮票冲四周喊道:
“哎哎哎,都停一停啊!谁今个这么马虎,把粮票丢了?足足五斤呢!这可不是小数,赶紧来领,晚了我可就交公了!”
他这一喊,院里正忙着做饭的邻居都探出头来。
三大爷拿着老花镜,从前院过来,伸着脖子问:
“傻柱,你在哪儿捡的?是不是在厨房门口?我下午去倒泔水还没见着呢!”
傻柱摆摆手,说道:
“什么厨房门口啊,就在我门前捡到的,八成谁晾衣服时,不小心掉地上了。”
傻柱说着,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秦淮茹门口。
秦淮茹正蹲在自家门口择菠菜,手里的动作慢得跟绣花似的,连眼皮都没抬一下。
傻柱看得分明,她捏着菠菜叶的手停了下,显然是听见了,可就是没应声。
秦淮茹心里却说道:
“这个傻柱,还真是个傻木头,明明给你写着字条呢,说剩下的以后再还,难道你傻啊!粮票都放到你窗台下了,你不知道是我秦淮茹还的啊?”
秦淮茹还想,平时看你倒挺憨,谁知你还偷偷记账呢!
我秦淮茹就是有三个孩子,要不是怕饿着孩子,我就是饿死也不沾你一点光!
傻柱又喊了一声:
“是谁的粮票快来领啊,不领的话我可就像小学生一样,把它交公了!”
周围的邻居们议论了几句,没人说是自己丢的。
那年月五斤粮票能顶好几天口粮,真丢了的人早该着急了。
傻柱等了片刻,故意叹了口气说道:
“得,没人认是吧?那我可交给一大爷了,让他帮忙找找失主。”
说着,他就往一大爷易中海家走。
易中海刚端着碗出来,见傻柱递过来的粮票,先是愣了下,随即接过粮票捏在手里。
他像只老狐狸似的,抬眼看向傻柱,又扫了一眼,还在低头择菜的秦淮茹,眼神里就多了几分琢磨。
傻柱这小子,平日看着大大咧咧,可心里是门儿清的。
秦淮茹那点心思,要是我这当一大爷的看不出来,那简直白瞎了我一大爷的眼!
这俩人,一个故意装傻,一个不敢认领,倒是把人情往来藏得很深啊!
易中海没多说什么,只是点了点头:
“我先收着,明个再在院里问问,总能找到失主。”
他把粮票塞进上衣口袋,刚要转身回屋,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,咋咋呼呼的嗓门。
二大妈端着个搪瓷盆从屋里出来,正好听见俩人的话,声音比傻柱刚才还响亮,说道:
“找什么失主啊!我知道是谁的!”
这话一出口,院里瞬间安静了下来。
傻柱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下意识地皱了一下眉,刚想开口打圆场,就见二大妈朝秦淮茹的方向看:
“肯定是淮茹的!她昨天还跟我说呢,说家里还有几斤粮票,要给棒梗蒸白面馒头!不是她丢的是谁啊?”
秦淮茹择菜的手一下停住了,猛地抬起头,嘴唇动了动,却没说出一句话来。
周围的目光全聚到了她身上,有好奇的,有探究的,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打量。
傻柱站在原地,不知道说啥好。
而一大爷易中海,手摸摸上衣兜的粮票,眼神也沉了下来。
他没想到,二大妈会把话挑得这么白。
飞卢小说,飞要你好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