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大爷刘海中最近愁容满面,唉声叹气。原因无他,他的二儿子刘光福在外面闯祸了。
刘光福在运输队当临时工,开车毛手毛脚,倒车时不小心把厂里一堵老旧围墙撞塌了一角。虽然没人受伤,但造成了财产损失,影响也不好。运输队领导很生气,要严肃处理,不仅要照价赔偿,还要开除刘光福,甚至可能要在全厂通报批评。
刘海中爱面子如命,一想到儿子可能被开除还要贴大字报批评,就觉得天都要塌了。他在家里暴跳如雷,用皮带抽了刘光福一顿,但解决不了任何问题。他试图去找运输队领导说情,但人家根本不买他这个七级锻工的账,反而把他训斥了一顿,说他教子无方。
刘海中碰了一鼻子灰,灰头土脸地回到院里,整天长吁短叹,看谁都不顺眼。
这事儿很快就在院里传开了。阎阜贵私下跟林凡嘀咕:“老刘这次可栽面儿了,听说光福那工作保不住了,还得赔不少钱。”
林凡心中一动。刘海中对他的嫉妒和暗中使绊子,他是知道的。但敌人的敌人有时候也能利用一下。如果能借这个机会,让刘海中欠自己一个人情,哪怕他不站到自己这边,至少以后明面上不会轻易与自己为敌,也能进一步分化三位大爷。
他仔细琢磨了一下这件事。运输队的队长姓张,是个退伍军人,脾气直,讲原则,但据说很佩服有本事的人。林凡想起上次技术革新表彰大会,张队长还过来跟自己握过手,说过两句鼓励的话。
或许……可以从这里入手?
林凡没有直接去找刘海中,那样太刻意。他选择了一个“偶然”的机会。这天下班,他看到刘海中垂头丧气地坐在院门口的石墩上抽烟,便“恰好”走了过去。
“二大爷,怎么了?看您愁眉不展的。”林凡故作关心地问。
刘海中抬头见是林凡,本来不想搭理,但心里实在憋得慌,又没人可说,便叹了口气,把刘光福撞墙的事简单说了说,末了骂道:“这个不争气的东西!活该被开除!老子的脸都让他丢尽了!”
林凡听完,沉吟了片刻,说道:“运输队张队长?我好像有点印象,上次厂里开会见过,挺正派的一个人。”
“正派?正派个屁!一点情面都不讲!”刘海中愤愤道。
林凡摇摇头:“二大爷,话不能这么说。张队长是退伍军人,讲究个令行禁止、奖罚分明。光福兄弟这事,确实错了,认罚是应该的。”
刘海中一听不乐意了,瞪眼道:“你小子是来看我笑话的?”
“哪能呢。”林凡话锋一转,“不过,我听说张队长这人,挺爱才,也敬重有本事、敢担当的人。光福兄弟年轻,犯错难免,但要是态度端正,认错诚恳,愿意接受惩罚并保证以后绝不再犯,或许……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?毕竟培养一个司机也不容易。如果只是开除,对厂里也是个损失不是?”
他这话点醒了刘海中。对啊,光知道发脾气和求情,都没让光福那小子拿出个端正的态度来!
林凡又看似无意地补充了一句:“我上次好像听谁说过,张队长以前部队里开的那个型号的卡车,离合器有点特别,老司机才习惯……不知道咱们厂运输队的车是不是也一样……”这其实是林凡凭借超越时代的汽车知识瞎编的,目的是增加自己话语的可信度。
刘海中将信将疑,但死马当活马医,他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。他回到家,又把刘光福揍了一顿(这次是嫌他态度不端正),然后逼着他写了份深刻无比的检讨书,详细分析错误原因、保证今后遵守规章、苦练技术,并表示愿意接受任何处罚,只求能给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。
第二天,刘海中硬着头皮,拿着检讨书,领着鼻青脸肿、垂头丧气的刘光福,再次找到张队长。这次他没说情,而是让刘光福自己念检讨,承认错误,表态接受惩罚,只求别开除。
张队长看着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刘家父子,尤其是那份写得极其恳切、甚至提到要苦练技术(隐约点到了离合器问题)的检讨书,严肃的表情缓和了一些。他沉吟了一会儿,说道:“刘光福,你能认识到错误,这很好。但是,惩罚不能免!赔偿必须照价!而且,你必须停职反省一个月,期间打扫车队卫生!一个月后看表现再决定是否留用!至于全厂通报……暂时就算了,以观后效!”
虽然还是受了罚,但工作保住了,也不用全厂通报丢人,这已经是天大的好消息了!
刘海中千恩万谢地领着儿子出来了。
回来后,刘海中越想越觉得是林凡那几句话点醒了他。虽然拉不下脸面去直接感谢林凡,但再看到林凡时,眼神缓和了不少,也不再像以前那样阴阳怪气了。甚至在一次三位大爷议事时,易中海又想暗戳戳地给林凡找点小麻烦,刘海中罕见地没有附和,反而含糊地说了句:“年轻人嘛,犯点小错也难免,主要还是看大节……”
易中海惊讶地看了刘海中一眼,感觉这个老伙计似乎也有些不一样了。
林凡得知结果后,只是微微一笑。一个顺水人情,一次看似无意的点拨,既解决了问题,又收获了意想不到的效果。
这笔买卖,不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