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凡刚挑起的面条又放回了碗里。
门口那窸窸窣窣的声音虽然细微,但在他集中注意力下听得清清楚楚。那不是风吹的,分明是有人在外头搞小动作!
结合刚才贾张氏那怨毒的眼神和棒梗被馋哭的场面,林凡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外面是谁。
“呵,这么快就忍不住了?‘盗圣’的名号果然不是白叫的。”林凡眼神冷了下来。
他轻轻放下碗,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后,没有发出一点声响。通过门缝,他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正蹲在他门前,手里拿着一根细铁丝,笨拙而又熟练地试图捅开他那把老旧的挂锁!
果然是棒梗!
这小子才多大?手法居然已经有点模样了,可见平时没少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,而且家里大人绝对知情甚至纵容!
林凡没有立刻出声,他倒要看看这小子能搞出什么名堂。同时,他脑海里飞快思索着对策。
直接开门抓个现行?当然要抓,但不能这么简单。
他目光扫过屋内,看到墙角那个平时用来接屋顶漏雨、现在半干着的陶土盆,心里顿时有了主意。他悄无声息地挪过去,将盆子端起,里面还有少许积存的雨水和灰尘混合物。
他小心翼翼地站到门后一个合适的位置,计算着棒梗的动作和开门的角度。
门外,棒梗全神贯注地对付着那把锁。他心里想着奶奶的话,想着屋里那诱人的肉香、油渣香,口水都快流出来了。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溜进去,抓到一大把香喷喷的油渣,甚至还能偷几块肉、捞一筷子面条……
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锁簧终于被他捅开了!
棒梗心中一喜,连忙取下锁,轻轻推开木门,猫着腰就准备往里钻。
就在他一只脚刚踏入门内,脑袋探进来的瞬间——
“哗啦!”
一盆混杂着灰尘和脏水的冰凉液体,精准无误地从他头顶浇下!
“啊——!”
棒梗被这突如其来的“袭击”吓得魂飞魄散,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。冰凉的脏水顺着脖子流进衣服里,灰尘迷了他的眼睛,嘴里也灌进去不少,又涩又恶心。他整个人瞬间成了落汤鸡,狼狈不堪。
紧接着,一只大手如同铁钳般猛地攥住了他企图偷东西的手腕,力道之大,疼得他哇哇大叫。
“哎哟!疼!疼死我了!放开!放开我!”棒梗拼命挣扎,奈何那只手纹丝不动。
林凡一手死死攥着棒梗的手腕,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拿过刚才被棒梗捅开的锁,在他眼前晃了晃,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:
“棒梗,你可以啊?小小年纪就学会溜门撬锁了?这是打算进我家干什么?嗯?”
他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,让浑身湿透、冷得发抖的棒梗吓得连哭喊都忘了,只剩下恐惧的哆嗦。
这边的动静早已惊动了中院的人。
先是贾张氏,她听到孙子的惨叫,心里一咯噔,像被踩了尾巴一样冲出屋子,尖声道:“怎么了?怎么了?我的乖孙!谁欺负你了!”
紧接着,秦淮茹、易中海、傻柱以及其他邻居也都闻声围了过来。
当众人看到眼前的景象时,都惊呆了。
只见林凡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,一手死死抓着浑身湿透、不停哆嗦、头上还挂着烂菜叶的棒梗。棒梗另一只手里,还下意识地攥着那根做贼用的铁丝。地上,是那把被捅开的锁和倾倒的陶土盆。
这情形,只要不瞎,都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“林凡!你干什么!快放开我孙子!”贾张氏一看宝贝孙子这副惨状,顿时心疼得如同挖心割肉,张牙舞爪地就想扑上来挠林凡。
林凡猛地将棒梗往自己身前一拽,挡在身前,厉声道:“贾张氏!你看清楚了!你孙子拿着铁丝,捅开了我家的锁!这是盗窃未遂!人赃并获!你再敢上前一步,我立马扭送他去派出所!”
“派出所”三个字像是有魔力,瞬间镇住了贾张氏。她虽然混不吝,但也知道偷东西被抓到派出所是多大的事。
秦淮茹也慌了神,看着儿子狼狈害怕的样子,又急又气,眼泪瞬间涌了出来,对着林凡哀求道:“小凡,小凡兄弟!你别……别冲动!棒梗他还小,他不懂事!他就是闻着你家饭香,好奇……好奇想看看……他不是故意的!你放开他,我让他给你道歉,我赔你锁钱,行不行?”
她又想用眼泪和“孩子还小”来蒙混过关。
傻柱在一旁看着心疼坏了,尤其是看到秦淮茹哭得梨花带雨,忍不住帮腔:“林凡,你跟一孩子较什么劲?他不就是馋了嘛,你至于拿脏水泼他还要送派出所?也太狠了吧!”
林凡根本不理傻柱,目光冷冷地盯着秦淮茹和贾张氏:“好奇?想看看?拿着铁丝撬锁看?秦姐,你这解释你自己信吗?今天他敢撬我的锁,明天就敢撬别人的!小时偷针,大时偷金!现在不管教,将来就得进去吃牢饭!”
他这话说得斩钉截铁,毫不留情。
易中海脸色难看地站出来打圆场:“林凡,话是这么说,但毕竟没造成实际损失。棒梗也知道错了。都是街坊邻居,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。你看,让贾家给你赔个不是,再赔点钱,就算了吧?”
他又想和稀泥。
“算了?”林凡冷笑一声,晃了晃手里还在滴水的棒梗,“一大爷,要是今天撬的是你家的锁,偷的是你家的钱和粮,你也能这么轻飘飘地说一句算了?”
易中海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。
林凡不再给他们扯皮的机会,攥着不断挣扎哭嚎的棒梗,拖着他直接向贾家走去。
“走!去找你妈和你奶奶好好说道说道!今天这事,没完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