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凡的条件,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水面,在贾家和中院激起了巨大的波澜。
“什么?让我孙子当着全院人的面道歉?还要我道歉?赔钱?你做梦!”贾张氏第一个跳起来反对,三角眼瞪得溜圆,仿佛听到了世上最荒谬的事情。让她道歉,比割她的肉还难。
秦淮茹也脸色发白,让棒梗当众道歉,这名声传出去,以后孩子还怎么做人?她自己也觉得脸上无光。
傻柱更是气得撸袖子:“林凡!你他妈别欺人太甚!道个歉赔点钱就完了,还当众?你让棒梗以后在院里怎么抬头?”
“怎么抬头?”林凡冷冷地瞥了傻柱一眼,“他溜门撬锁的时候,怎么不想想怎么抬头?做错了事,就要认罚!不想当众道歉?可以啊,那就派出所见。让警察同志来教育教育,看看是警察同志的话好使,还是你们贾家的面子大!”
他又把派出所抬了出来,死死拿捏住贾家的命门。
易中海头疼无比。他知道林凡这次是铁了心要立威,不下狠手是不行了。真闹到派出所,整个四合院都得跟着丢人,他这一大爷更是脸上无光。
“好了!都别吵了!”易中海深吸一口气,强行压下火气,做出了决定,“林凡说的有道理!棒梗这次的行为太恶劣了!必须严肃处理,以儆效尤!不然以后院里家家户户都得防着!”
他这话一出,贾张氏和秦淮茹都难以置信地看着他。
易中海避开她们的目光,沉声道:“就按林凡说的办!召开全院大会!让棒梗公开道歉!贾家赔偿林凡一块钱!”
“老易!你……”贾张氏还要嚷嚷。
“闭嘴!”易中海难得地对贾张氏厉声呵斥,“你还嫌不够丢人吗?真想让你孙子进派出所?”
贾张氏被噎得说不出话,只能恶狠狠地瞪着林凡,那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。
秦淮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,眼泪无声地滑落。她知道,这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。
很快,中院再次被清场,八仙桌搬了出来。各家各户又一次被召集起来,每个人的脸色都十分精彩。一天之内连开三次全院大会,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,而且次次都跟林凡有关。
刘海中挺着肚子,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。每次开大会都是他摆官威的时候,虽然主角不是他,但能参与“审判”,让他感觉很满足。他清了清嗓子,准备主持会议。
阎阜贵则扶了扶眼镜,小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,在心里盘算着这事儿的利弊以及以后如何跟林凡相处。这小子,不简单啊。
傻柱站在秦淮茹身边,双臂抱胸,一脸不爽地瞪着林凡,仿佛林凡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罪人。
三位大爷坐定,易中海脸色阴沉地开口:“今天召开这个全院大会,就一个议题!贾梗同学,今天下午,行为不端,试图……呃,未经允许想要进入林凡家,方式方法极其错误!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!经过教育,贾梗同学已经认识到错误,贾家也愿意赔偿林凡的损失。现在,就让贾梗同学公开向林凡道歉!”
他说得尽量委婉,但“溜门撬锁”的事实谁都清楚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缩在贾张氏怀里、被收拾过但依旧有些狼狈的棒梗身上。
贾张氏推了棒梗一把,低声道:“快去!照一大爷教你的说!”
棒梗扭扭捏捏,满脸不情愿,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,一步一步挪到院子中间,低着头,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:“对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“大点声!没吃饭吗!”林凡毫不客气地喝道。
棒梗吓得一哆嗦,带着哭腔大声喊道:“林凡叔……对不起!我不该……不该弄你家锁……我错了……以后再也不敢了!”说完,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。
秦淮茹心疼得别过脸去。
林凡面无表情地点点头:“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。”
接着,易中海看向贾张氏和秦淮茹:“你们做家长的,也有责任!”
秦淮茹咬着嘴唇,上前一步,对着林凡微微躬身,低声道:“小凡兄弟,对不起,是我没管好孩子……”
轮到贾张氏了,她磨磨蹭蹭,脸黑得像锅底,在易中海严厉的目光逼视下,才极其不情愿地嘟囔了一句:“……行了,算我们错了行了吧……”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,毫无诚意。
林凡也懒得跟她计较,他要的就是这个形式。
最后,秦淮茹肉疼地掏出一块钱,递给了林凡。这一块钱,够买好几斤粮食了。
易中海见状,终于松了口气,准备做总结陈词,把这件事定性为“孩子淘气,知错能改”,顺便再强调一下团结友爱。
然而,他刚张开嘴,林凡却抢先一步开口了。
他接过那一块钱,却没有离开,反而目光扫过三位大爷和全院邻居,朗声说道:
“一大爷,事还没完。棒梗道歉了,钱也赔了。但这件事,是不是也该说道说道根源?”
易中海一愣:“根源?什么根源?”
林凡冷笑一声,目光锐利地看向易中海和众人:
“棒梗一个孩子,他怎么就敢明目张胆地去撬锁?是谁给了他底气?又是谁,在他第一次偷傻柱饭盒、第一次偷许大茂家老母鸡的时候,不仅不严厉制止,反而一味偏袒,用‘孩子还小’、‘不算偷’、‘邻里之间拿点东西怎么了’这种歪理来和稀泥?”
他的声音陡然提高,掷地有声:
“今天他偷鸡摸狗没人管,明天他就敢抢劫放火!一次次的原谅和偏袒,不是在帮他,是在害他!是在把他往监狱里推!而纵容这一切发生的人,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!”
“林凡!你胡说八道什么!”易中海脸色大变,厉声喝道。他感觉林凡这话直指他的管理方式,甚至是他本人!
“我胡说?”林凡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,“一大爷,您扪心自问,院里以前发生的类似事情,您是不是都是这么处理的?和稀泥,拉偏架,各打五十大板,最后让吃亏的人发扬风格?”
“您这套‘团结友爱’,团结的是谁?友爱的又是谁?是团结了小偷小摸的人,友爱了撒泼耍赖的人!而真正老实本分、遵守规矩的人,就得一次次地吃亏、忍让!这叫哪门子的公道!”
林凡的话,像一把尖刀,撕开了四合院表面和睦的遮羞布,露出了底下扭曲的利益关系和虚伪的道德准则!
全院鸦雀无声,所有人都被林凡这大胆而尖锐的言论震惊了!
易中海气得浑身发抖,指着林凡: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刘海中又惊又怒,觉得林凡挑战了权威。
阎阜贵眼神闪烁,暗自心惊。
而不少平日里受过委屈、敢怒不敢言的邻居,如几家条件同样不好的住户,甚至包括许大茂,心里却隐隐觉得林凡说出了他们不敢说的话,感到一阵莫名的快意!
林凡看着气得说不出话的易中海,冷冷地抛出了最终的问题:
“一大爷,您口口声声说为了大院团结。可您这种是非不分、一味偏袒的和稀泥,真的能让大院团结吗?还是只会让好人寒心,让小人得意?”
“今天,您是不是该给大家一个交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