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标在朱听雪身旁忙前忙后——端茶、剥橘子、捶肩,姿态比王府仆人还恭敬。
他这是无奈应对堂姐的“磋磨”——此前常被她揉乱发髻、扯歪衣襟,还总被按进怀里“rua脸”,反抗只会换来更“过分”的捉弄。
虽心里觉得心酸,像个伺候主子的小跟班,却不敢表露半分。
因为朱听雪是唯一敢在朱元璋面前护着他的人——上次他被朱元璋打屁股,还是朱听雪跑去宫里说情,才少挨了十下。
朱听雪靠在软榻上,接过朱标递来的橘子,笑着说:“就喜欢你这懂事的样子,比你那混不吝的爹强多了。”
她捏了捏朱标的脸颊,又调侃:“你这张脸生得俊,皮肤比姑娘家还嫩,将来定要祸害不少良家姑娘。”
朱标假意害羞,双手捂着脸反驳:“姐,我才八岁,哪会祸害姑娘家!”
两人说笑一阵,一同望向窗外的懿文王府庭院——院里的老梨树枝繁叶茂,阳光透过树叶洒下光斑。
朱听雪的眼神突然变得痴醉,似在放空,又像在思念某个故人。
朱标知道,她是在想早年夭折的未婚夫——徐达的小儿子,两人本有婚约,可惜那孩子十岁就染病去世了。
紫金山春猎结束三天后,朱元璋在奉天殿当朝商议“为懿文太子择师”的事。
大臣们你看我、我看你,最后纷纷推荐宋濂:“宋先生学识渊博,是太子太傅的不二人选!”
实则是想甩锅——谁都知道朱标“顽劣爱折腾”,如今更没人愿接这烫手山芋。
朱元璋却因“信命”,皱着眉沉声道:“大明人才济济,难道除了宋先生,就没人能教标儿了?”
他忌惮宋濂“教过的子弟多坎坷”,怕朱标跟着宋濂学,也走了“歪路”。
朱元璋先看向杨宪,杨宪连忙摆手:“臣擅长刑名律法,不擅教皇子读书明理,恐误了太子。”
又看向茹太素,茹太素也躬身推脱:“臣才疏学浅,只会直言进谏,不懂如何教导太子,还请陛下另择高明。”
徐达见状,主动请缨:“陛下,臣教标儿骑马射箭吧!保证把他教成能征善战的勇士!”
却被朱元璋驳回:“你那‘滚刀肉’性子,只会教他舞刀弄枪,别把标儿带歪了,还是算了!”
最后,朱元璋的目光锁定在躲在人群后的李善长。
他直接下旨:“李善长,朕命你兼任太子太傅,三日一去懿文王府授课,务必教好标儿!”
李善长心里苦,却不敢抗旨,只能躬身接旨:“臣遵旨。”
心里暗自叹气:自己这是成了“第一背锅侠”,接了个没人愿要的差事。
李善长开启了“三日入中书省理政、三日去懿文王府授课”的模式。
他跟宋濂不一样——宋濂讲课温和,朱标偷懒也只会口头提醒;李善长却格外严格,只要朱标课堂上稍有懈怠,就会跑去皇宫向朱元璋告状。
朱标私下跟小初子吐槽:“好日子彻底到头了!这李丞相比我娘还能唠叨,一点小事就打小报告,太烦了!”
第一堂课,李善长抱着一摞书走进书房,把书往桌上一放,发出“咚”的一声响。
他指着书单念:“《三字经》《孟子》《论语》《中庸》《大学》,还有明初编撰的《大明集礼》,一共十余本。”
随后看向朱标,严肃地说:“你先把这些书背熟,下次授课,我再讲释义。”
朱标当场打了个哈欠——这些儒家经典,他前世高考前就背得滚瓜烂熟,早刻在灵魂里了。
他心里暗忖:这些东西还用你教?简直是浪费时间!
于是直言:“李丞相,不如您教我些没学过的吧,这些书我全都会背。”
……
李善长盯着朱标,好半天才反应过来,当场挑眉,语气满是不信:“你说这些书全都会背?”
他这辈子见过不少神童,可从没见过八岁就能背完十余本儒家典籍的——自己七岁启蒙,十岁才啃完《论语》,朱标这年纪,本该还在打基础认生字。
李善长心里的怀疑压不住,直接提出赌约:“你若有一句背不出,就受十个手板,让你长长记性;若真能全背下来,老夫便两日不来授课,下次直接教新内容,如何?”
朱标心里早就盼着摆脱这“唠叨丞相”,闻言立马点头,眼睛亮得像冒光:“好!一言为定,李丞相可别反悔!”
他暗自得意:这些书前世高考前翻来覆去背了几十遍,早就刻进灵魂里,别说背,释义都能倒着讲!
李善长也不磨蹭,随手拿起桌上的《论语》,翻到《为政篇》,刚念出“子曰”两个字,朱标就接了话。
“子曰:‘为政以德,譬如北辰,居其所而众星共之。’子曰:‘诗三百,一言以蔽之,曰:思无邪。’子曰:‘道之以政,齐之以刑,民免而无耻……’”
朱标一口气背完整个篇章,连标点的停顿都分毫不差,声音朗朗,没有半分卡顿。
李善长的眉头越皱越紧,不甘心地又翻到较难的《季氏篇》,指着“季氏将伐颛臾”一段:“这一段,你也背背看,再说说是什么意思。”
朱标连想都没想,流畅地背完段落,随后当场翻译成白话:“季氏要去攻打颛臾,冉有和子路跟孔子说这事,孔子就批评他们,说治理国家得靠仁德,不能靠武力抢地盘。”
他还特意引用典故:“就像咱们大明平定云南,陛下没靠强攻,而是派使者劝降,最后沐英镇守云南,百姓都服服帖帖的,这就是‘以德治国’的道理。”
李善长彻底懵了,手里的《论语》差点掉在地上——这段释义连他自己都得翻着典籍琢磨半天,朱标却张口就来,还能结合当朝事举例,完全颠覆了他对“皇子资质”的认知。
他突然想起宋濂说的“太子聪慧,非臣能教”,这才明白:不是宋濂无能,是朱标太“妖孽”,根本不是普通老师能教的!
李善长的老脸涨得通红,满是羞愧,当场拱手:“老夫愿赌服输,今日便不授课了,下次再来教新内容。”
不等朱标开口挽留,他转身就走,脚步都有些慌乱,像是怕再待下去,会更没面子。
朱标看着李善长仓皇的背影,捂着嘴偷笑:“这下没人管我了,终于能清净两天!”
他转头就喊来清瓷、清荷,兴奋地挥挥手:“走,咱们去后院玩捶丸!”
清瓷和清荷却满脸担忧,连连摆手:“殿下,现在是上课时间,要是被陛下或皇后知道您逃课玩这个,肯定会受罚的!”
朱标满不在乎地摆摆手:“怕什么?老师都走了,再说父皇忙着处理朝政,哪有空管我玩什么?”
他一手牵一个宫女,拉着她们往后院跑,还不忘补充:“我早就偷偷做了一套捶丸杆,藏在后院柴房里,保证没人发现!”——之前被朱元璋“收缴”的那套还在宫里,他特意让张木匠又做了一套,就是为了这会儿玩。
另一边,李善长从懿文王府出来,没回中书省,直接去了御书房。
他对着朱元璋躬身行礼,语气带着愧疚:“陛下,臣才疏学浅,实在无法教导太子,恳请陛下另择高明!”
朱元璋一听就火了,下意识以为是朱标“忤逆师长、故意气走李善长”,当场拍着御案大怒:“好个逆子!越来越没规矩了,竟敢对李丞相无礼!”
他当即吩咐司礼监王公公:“去,把那忤逆不孝的小子给朕叫来!朕要好好教训他,为李丞相讨回公道!”
李善长站在一旁,当场傻眼——他这才反应过来,自己的请辞引发了天大的误会!
他想开口解释“是太子太优秀,自己教不了”,可王公公已经躬身领旨,转身就往外走,根本没给他插话的机会。
李善长急得直跺脚,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王公公离开,心里暗自叫苦:这下完了,太子要是被陛下误会责罚,自己的罪过就更大了!
……
朱标一手牵着清瓷,一手拉着清荷,在后院空场上玩得正欢。
实木球在他的捶丸杆下滚得又快又准,刚把球推进小坑,就听见脑海里“叮”的一声响。
【叮!检测到朱元璋愤怒情绪,获得愤怒值257点!当前积分XXX!】
朱标当场愣住,手里的捶丸杆“啪嗒”掉在地上。
他绑定系统以来,从没收到过这么高的愤怒值——之前朱元璋再生气,最多也就几十点,这257点是要炸了?
朱标心里直打鼓,越想越慌:这老头子不会想弄死我吧?难道穿越者身份被发现了?还是李善长告了什么黑状?
没等他琢磨明白,府外就传来小太监的通报声:“陛下有旨,宣太子殿下即刻入宫!”
紧接着,王公公就带着两个小太监走进后院,脸上没什么表情,语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:“殿下,陛下在御书房等着,您快随老奴走吧。”
朱标心里更虚了,赶紧找借口装病:“王公公,我突然肚子疼,疼得站都站不稳,能不能明日再去?”
他边说边捂着肚子,还故意弯了弯腰,装出难受的样子。
王公公却冷着脸摇头,语气里带着威胁:“陛下有令,若太子不去,老奴就请锦衣卫来‘请’殿下——锦衣卫的手段,殿下应该清楚。”
朱标一听“锦衣卫”,瞬间怂了——那可是朱元璋的亲信,真被他们“请”去,指不定要受什么罪。
他只能不情不愿地直起身,拍了拍身上的灰:“别请锦衣卫,我去还不行吗?”
跟着王公公走进御书房,朱标刚进门,就被朱元璋的怒火吓了一跳。
朱元璋指着他的鼻子,怒斥道:“你这逆子!竟敢目无尊长,把李丞相气走!还不跪下认错,等着朕请你不成?”
【叮!检测到朱元璋愤怒情绪,获得愤怒值37点!当前积分XXX!】
朱标赶紧摆手解释:“父皇,我没有气走李丞相!是他自己说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朱元璋根本不听,抓起御案旁的三尺戒尺,快步走过来,一把将朱标按在地上,照着他的屁股就打。
“啪!啪!啪!”戒尺落在屁股上,疼得朱标龇牙咧嘴,眼泪瞬间就下来了,哭爹喊娘地求饶:“父皇别打了!我错了!我错了还不行吗?”
可朱元璋越打越气,觉得“不打不足以立规矩”,手上的力气一点没减。
一旁的李善长急得直跺脚,想上前解释“是自己教不了才请辞”,可朱元璋正在气头上,根本没给他插话的机会,只能眼睁睁看着朱标挨打,心里满是愧疚。
打了十几下,朱元璋才停下,喘着粗气问:“你可知错哪了?”
朱标趴在地上,屁股疼得像火烧,眼泪直流,抽噎着说:“儿臣……儿臣错在太优秀,让李丞相觉得教不了……所以他才走的……”
这话彻底点燃了朱元璋的火气——这逆子都挨揍了,还敢嘴硬!
他举起戒尺,又对着朱标的屁股打了三下,打得更重了。
【叮!检测到朱元璋愤怒情绪,获得愤怒值38点!当前积分XXX!】
朱标疼得差点晕过去,再也不敢说半句辩解的话,只能趴在地上哭。
又过了一会儿,朱元璋气消了些,让小太监把朱标扶起来。
朱标被打得站不起身,由两个小太监架着往外走;李善长也跟着告退,临走时还不忘给朱标使了个“抱歉”的眼神。
两人刚走,王公公就从屏风后走出来——此前朱元璋让他去查朱标今日的行踪,他早就回来了,只是没敢打扰。
王公公躬身道:“陛下,您错怪太子了。”
他把“今日课堂上,太子通背四书五经,还能讲解释义,李丞相是因自愧不如才请辞”的真相全盘托出,还补充道:“王府的丫鬟、杂役还有张木匠都能作证,太子确实没对李丞相无礼。”
朱元璋听完,如遭雷击,愣在原地半天没说话。
他心里又尴尬又心疼:尴尬的是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儿子,传出去还得被马皇后说;心疼的是朱标屁股肯定肿得厉害,这孩子从小就怕疼。
朱元璋沉默片刻,吩咐王公公:“去御药房取最好的金疮药,朕亲自送去懿文王府——别让其他人知道。”
他决定用行动弥补,好歹是自己的儿子,总不能让他白挨一顿打。
朱标被小太监背回王府,一进门就疼得喊:“快!快拿药膏来!我的屁股要开花了!”
清瓷和清荷吓得脸色发白,赶紧扶着他躺在床上,小心翼翼地脱下他的裤子——屁股已经肿得老高,红一块紫一块的,看着就疼。
两人先用温水轻轻擦拭伤口,再蘸着药膏,一点点涂抹在红肿的地方,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瓷器。
朱标趴在床上,哭丧着脸抱怨:“每次都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!以后我再也不想跟先生上课了,太倒霉了!”
越说越委屈,眼睛又红了。
就在这时,府外传来通报声:“陛下驾到——”
朱标吓得一激灵,下意识想从床上蹦起来,结果牵扯到伤口,疼得龇牙咧嘴,倒吸一口凉气。
他只能缩在床角,双手紧紧捂着屁股,警惕地看着门口,声音带着哭腔说:“父皇,我屁股还疼,真的不能再打了!等好了您再打行不行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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