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元璋带着李文忠、徐达刚走近,就被一阵孩童的惊叹声吸引了。
他顺着声音看去——只见朱标等人围在空地上,手里拿着鹰嘴杆,围着一个实木球忙活,旁边还挖了个小坑。
朱元璋一眼认出那杆子是“小一号的捶丸杆”,可玩法却跟传统捶丸不一样:不用桩洞,就五十步外一个小坑,谁先把球打进坑谁赢。
周围还围了不少带弓箭的大臣,本是来狩猎的,见这新鲜玩法,都凑过来围观,把空地围得水泄不通。
李善长捋着胡子,皱着眉议论:“这既不像传统捶丸,也不像马球,真是见所未见,太子殿下总能搞出新鲜花样。”
胡惟庸也点头附和:“看着挺简单,却不知实际难不难,要是容易,咱们以后也能跟孩子们一起玩。”
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,满是疑惑,目光都落在朱标手里的杆子上。
朱标没注意到身后的朱元璋,手里拿着捶丸杆,走到五十步外,转头对朱棡挑眉:“二弟,我能一杆把球打进坑里,你信不信?”
朱棡上次跟朱标赌,输了被朱元璋骂了一顿,现在还怕着呢。
他连忙摆手:“我才不跟你赌,输了又要被父皇骂,我可不想找罪受。”
六岁的安庆公主却不服气,仰着小脸,攥着小拳头说:“哥,你吹牛!我跟你赌!你肯定打不进!”
朱标眼睛一亮,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——他名下没铺子没田产,正愁零花钱不够,安庆公主可是皇子公主里最富的(李文忠常给她送财物)。
他盯着安庆公主,故意逗她:“你要是输了,就把表舅上次送你的那间秦淮河畔的绸缎铺给我;我要是输了,就给你画十张好看的画,行不行?”
安庆公主天真得很,觉得一间铺子没什么,还特别信任大哥,当场点头:“行!我跟你赌!”
她压根没多想,自己这一答应,就成了“待宰的小肥羊”。
周围的大臣一听这赌注,都忍不住笑了,普遍不看好朱标。
一个穿青布官服的小官,凑在旁边调侃:“殿下要是能一杆进洞,下官明天就倒立着上朝,让大家乐一乐!”
其他大臣也跟着笑,都觉得朱标“肯定要输惨”,抱着看戏的心态,等着看他怎么圆场。
朱元璋站在人群后,听见赌注,嘴上骂:“这逆子,竟敢惦记妹妹的铺子,回头看朕不打他屁股!”
可系统没提示愤怒值——他心里其实也好奇,想看看朱标到底能不能打进。
李文忠在一旁劝:“陛下别忧心,不就是一间小铺子吗,公主也不在乎,再说,标儿肯定打不进,您就当看个热闹。”
他也不信朱标有这本事,毕竟五十步距离,想一杆进洞太难了。
朱元璋点点头,没再说话,只盯着空地上的实木球:“朕也想看看,他怎么把球打进坑里,要是打不进,正好借机教训他一顿。”
显然,他默认了这场赌约,还等着看朱标的笑话。
朱标可不管别人怎么想,深吸一口气,握着捶丸杆,心里默念“系统给力点”。
他凭借“一杆进洞”技能,盯着五十步外的小坑,瞄准方向,手腕轻轻一发力,挥杆!
“啪”的一声,实木球被击中,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,速度不快不慢,朝着小坑飞去。
全场瞬间安静下来,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球移动,连呼吸都放轻了。
下一秒,“咚”的一声轻响——实木球精准落进了小坑里!
寂静过后,全场爆发出惊叹声,大臣们都看呆了,刚才调侃的小官更是张大了嘴,半天没合上。
【叮!检测到李善长惊奇情绪,获得惊奇值19点!】
【叮!检测到胡惟庸惊奇情绪,获得惊奇值15点!】
【叮!检测到徐达惊奇情绪,获得惊奇值18点!】
【叮!检测到……】
系统提示音像爆豆似的,在朱标脑海里接连响起。
春猎现场多是高官勋贵,身份地位高,贡献的惊奇值也比普通人多,积分蹭蹭往上涨。
朱标看着面板上的积分,心里乐开了花:这波不仅坑到了铺子,还赚了这么多积分,血赚!
他转头看向安庆公主,故意摆出“贱嗖嗖”的表情,凑过去问:“愿赌服输,你答应大哥的绸缎铺,什么时候兑现呀?”
安庆公主愣在原地,看着小坑里的球,又看看朱标,小嘴一瘪,像是要哭,却又想起自己答应了赌约,只能委屈地攥着衣角,半天没说话。
周围的大臣见这场景,都忍不住笑了,心里都明白:太子殿下这是“实力坑妹”,公主殿下算是栽了!
……
朱标刚说完要铺子的话,就发现安庆公主、朱棡等人的目光突然变得惶恐。
他心里一咯噔,有种不祥的预感,下意识地回头一看——朱元璋正黑着脸站在身后,眼神像要吃人,身上的戾气都快溢出来了。
朱元璋咬牙切齿地说:“你这混小子,敢叫朕‘老头子’(此前朱标私下吐槽时被他听见),还敢坑妹妹的铺子,胆子越来越大了!”
他又补充道:“今晚带着板子去御书房,朕好好教训你,让你知道什么叫规矩!”
朱标一听“带板子”“御书房”,顿觉屁股发凉——上次被朱元璋用木板打的疼还没消呢,这要是再挨一顿,屁股都要开花了!
他也顾不上别的,扔下手里的捶丸杆,拔腿就跑,跑得比兔子还快,连回头看一眼都不敢。
朱元璋看着他溜得飞快的背影,气得吹胡子瞪眼,却没追——猎场人多眼杂,他是帝王,追着太子跑太失威严。
余下的朱棡、朱棣、安庆公主见朱元璋在场,也吓得一哄而散,生怕被迁怒。
朱元璋看着空荡荡的空地,心里不服气——春猎的风头都被朱标这小子抢了,不就是一杆进洞吗?他也能!
于是转头对小初子说:“把实木球和捶丸杆拿来,朕也试试!”
小初子不敢怠慢,赶紧跑去拿球和杆,心里却嘀咕:陛下这是跟殿下较上劲了?
朱元璋接过捶丸杆,模仿着朱标刚才的姿势,双脚分开站稳,盯着五十步外的小坑,深吸一口气,猛地挥杆!
结果“啪”的一声,球没往坑的方向飞,反而偏得老远,“咕噜噜”滚到了徐达脚边。
场面瞬间变得尴尬,徐达和李文忠憋笑憋得满脸通红,肩膀一抽一抽的,却不敢笑出声。
周围本欲离场的大臣见状,也都明白了——朱标这捶丸手艺,根本不是陛下教的,陛下自己都不会!
大家憋着笑,慢慢散去,没人敢留下来戳破这尴尬。
朱元璋恼羞成怒,把捶丸杆往地上一扔,骂道:“破杆子,玩物丧志,以后不准标儿再碰!”
可骂完又觉得不甘心——这杆子是朱标弄出来的新鲜玩意儿,丢了可惜。
他又吩咐小初子:“把这些球杆都收集好,送到宫里封存,别让这混小子再拿去折腾!”
小初子暗自腹诽:殿下又被陛下“抢劫”了,上次抢烟花,这次抢球杆,下次指不定抢什么呢!
心里这么想,嘴上却不敢违抗,连忙应道:“奴才遵旨!”,蹲下身去捡球杆。
朱标一路跑到紫金山猎场西侧的山坡后,才敢停下来喘气,扶着树干大口大口地呼吸。
他刚松口气,准备找个石头坐会儿,就被一声清脆的尖叫吓了一跳,差点跳起来。
“呀!”
朱标顺着声音抬头一看,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穿着淡粉色衣裙的少女,怀里抱着一卷书,正是卢婉洁——朱崇义的心上人,父亲是明初礼部侍郎卢熊。
他定了定神,主动打招呼:“卢家姐姐,你怎么在这儿?这猎场人多,你一个姑娘家,怎么没带人跟着?”
心里却有些尴尬——此前系统提示过收到卢婉洁的倾慕值,现在单独见面,总觉得不自在。
卢婉洁起初没认出他——上次玄武湖看烟花时,她的注意力都在烟花上,只觉得朱标年纪小,以为是朱崇义的小跟班。
她疑惑地歪着头,问:“这位小公子是?”
朱标笑着说:“我是朱标啊,上次在玄武湖,咱们见过的。”
卢婉洁猛然反应过来,眼睛瞪得溜圆:“您是太子殿下?”
她吓得赶紧放下怀里的书,“扑通”一声跪下行礼,声音带着紧张:“民女卢婉洁,见过太子殿下,方才惊扰了殿下,望殿下赎罪!”
朱标见状,赶紧上前扶住她,小声说:“不用多礼,这里没外人,不用这么拘谨。”
说着就伸手把她扶了起来。
卢婉洁站起身,红着脸,双手紧张地攥着衣角,小声道歉:“多谢殿下,方才是民女失礼了。”
朱标摆手说:“小事一桩,不用放在心上。”
他的目光无意间扫到卢婉洁掉在地上的书,弯腰捡起来,看清封面上的书名是《笑道论》后,神色瞬间变得古怪。
朱标知道《笑道论》的背景:这是北周甄鸾所著,全文36条,专门批判道教,说三洞真经是伪造的,还嘲笑道教的刀法粗陋,言辞特别激烈。
而当前朱元璋虽推崇儒教,却也重视道教,还曾封张三丰为“通微显化真人”,此书在明初属于“受限书籍”,很少有人敢公开阅读。
朱标拿着书,忍不住苦笑道:“婉洁姐姐,你还喜欢看这种杂谈呀?”
……
卢婉洁听朱标说《笑道论》是“杂谈”,顿时皱起眉头,语气带着不服气:“殿下,书籍能流传下来,自有其缘由和价值,怎么能算杂谈呢?”
她家族世代信佛,《笑道论》是护佛经典,见朱标轻描淡写,心里难免不舒坦。
朱标见状,耐心解释,语气放缓:“我不是否定这本书的意义,只是觉得它太偏激了。”
他掰着手指头分析:“你看,道教讲‘道法自然’,劝人向善,还能治病救人;儒家讲‘仁义礼智信’,是治国安邦的根本;佛教讲‘因果轮回’,虽能劝人积德,却难免带些悲观思想。”
他顿了顿,补充道:“这《笑道论》是甄鸾为了保护佛教,迎合北周武帝废佛才写的,后来原件都被焚毁了,现在流传的版本多是后人补的,可信度本就不高。”
卢婉洁听他说得头头是道,心里的不满消了些,却还是抿着嘴,没完全认同。
朱标看出她的情绪,及时打住,笑着说:“当然,信仰这东西,各有各的道理,不用勉强一致,你觉得好就好。”
他又压低声音,承诺道:“你看这本书的事,我不会告诉别人,放心吧,没人会找你麻烦。”
说完便转身离去,走到山坡拐角时,随口念了句:“盛世能见佛陀渡世人,乱世只见道士救苍生,盛世曰道士欺世盗名,乱世曰佛祖不救苍生。”
卢婉洁站在原地,反复琢磨这句话,眼神渐渐变亮,怔在那里若有所思,连朱标走远了都没察觉。
这一番对话,恰好被躲在不远处大树后的朱元璋和李文忠听见。
朱元璋靠在树干上,表面板着脸,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——显然对朱标这番独到的见解很欣慰,心里暗忖“这混小子看着没正形,肚子里倒有不少想法”。
李文忠见状,上前一步,拱手道贺:“陛下,太子殿下有如此见识,能看透三教本质,真是大明之福!”
朱元璋点点头,收起笑容,转入正题:“文忠,你跟朕说实话,该选谁做标儿的老师?他现在年纪不小了,得找个靠谱的人教他治国之道。”
李文忠几乎没犹豫,脱口而出:“宋濂宋先生啊!宋先生学识渊博,刚正清廉,教过不少名门子弟,是教太子的不二人选!”
朱元璋却摇了摇头,语气带着顾虑:“宋先生的学识,朕自然认可。”
他顿了顿,说出隐忧:“可你别忘了,他此前教过朱文正,朱文正后来骄纵被废;还教过朱崇义,那小子现在还是个调皮捣蛋的性子,两个学生都没少惹事。”
他摸了摸下巴,补充道:“朕不是不信宋先生,只是有点信命,怕他教不好标儿,耽误了大明未来。”
李文忠听完,瞬间明白朱元璋的顾虑,没再坚持推荐宋濂,只是沉默着点头。
朱元璋又琢磨道:“其实朕原本想让你教他,你文武双全,还懂经商,标儿跟着你能学不少东西。”
他话锋一转,露出无奈:“可你是外戚,若再任太子老师,难免遭大臣非议,说朕偏袒外戚,不利于朝局稳定,只能作罢。”
最后,他叹了口气:“此事还得再商议,不能急,得找个让所有人都满意的人选。”
朱标不知道树后的密谈,无精打采地返回猎场,只想回休息棚补觉——早上没睡好,又跑了半天,早就困得眼皮打架。
他刚走没几步,后脖领子突然被一只手揪住,手腕一使劲,把人提得离了地。
朱标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,挣扎着抗议:“姐!放手!我是太子,当着这么多侍卫和大臣的面,给我点面子行不行?”
身后传来朱听雪的冷哼声:“太子怎么了?太子就能没大没小了?”
她加重语气威胁:“再动,我就扒了你的衣服,让大家看看你怕痒的样子,看你还有没有面子!”
朱标瞬间怂了,连忙求饶:“姐,我错了!我不动了还不行吗?你别折腾我了,去折腾朱棣吧,他比我小,更好拎,还不敢反抗!”
朱听雪不屑地“切”了一声:“朱棣那小子太闷了,折腾他没意思,我就喜欢磋磨你,谁让你最有意思,一逗就炸毛!”
朱标无奈地苦笑,只能任由她提着自己的后脖领,像拎小鸡似的往休息棚走,心里吐槽“有个强势的堂姐,真是倒了八辈子霉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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