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元璋靠在椅背上,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赵实身上,语气带着几分赞许:“这鲶鱼炖茄子做得比御膳房还香,你师从何人?”
赵实连忙躬身回话,声音带着几分紧张:“回陛下,奴才的手艺是跟殿下学的。”
朱元璋当场就愣住了,眼睛瞪得溜圆,盯着赵实冷声道:“你可知欺君之罪?标儿才八岁,天天学文习武,怎会懂这般庖厨手艺?”
在他眼里,皇子八岁正是打基础的年纪,哪有时间琢磨做菜?赵实这话,在他看来就是胡说八道。
赵实吓得“噗通”一声跪在地上,头磕得跟捣蒜似的,声音发抖却很坚定:“奴才不敢欺骗陛下!殿下还教过奴才做‘番茄炒蛋’‘土豆炖肉’,只是那些食材府里不多,没敢常做,不然陛下今日就能尝到了!”
朱元璋看着他满头大汗、神色真切的样子,不像是说谎,心里却还是难接受——那混小子平时看着没正形,竟还有这本事?
他挥了挥手,不耐烦地说:“行了行了,你先退下吧,别在这儿跪着了。”
赵实如蒙大赦,连忙磕头谢恩,起身时腿都软了,差点摔个趔趄,匆匆退出了正厅。
朱元璋转头看向朱标,眼神里满是探究:“赵实说的是真的?那些菜真是你教他的?”
朱标得意地挑了挑眉,下巴微微扬起:“儿臣本事多着呢,父皇不知道的还多着呢!”
这话刚说完,旁边的马皇后脸色就沉了下来——她虽仁慈,却极重视子女规矩,最见不得晚辈对长辈“不敬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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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皇后站起身,指着朱标斥责:“你这逆子,竟敢对父皇如此无礼!眼里还有没有长辈?”
说着就抬起手,看样子是要打朱标。
朱标吓得一哆嗦,拔腿就躲到朱元璋身后——他太了解马皇后的脾气了,不仅下手狠,打完还得罚抄《朱子家训》,此前搬离皇宫,有一半原因就是想避着她的严格管教。
朱元璋见马皇后动真格的,连忙伸手拦住她,语气软了下来:“孩子只是实话实说,不算无礼,你别跟他一般见识。”
他又转头看向朱标,板着脸问:“你可知错在哪了?”
朱标挠了挠头,含糊地说:“儿臣知错了,不该跟父皇顶嘴。”
他压根没get到马皇后在意的“规矩”,只觉得是自己说话太冲,惹了皇后生气。
马皇后见他没意识到问题所在,加重语气道:“百善孝为先!你有好手艺,该先敬父皇母后,让宫里人也尝尝,怎能自己在王府独享?这就是你的错!”
朱标心里吐槽:果然流氓有文化,抢东西都要找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!
嘴上却不敢反驳,只能低着头,装作认错的样子:“儿臣知错了,以后有好东西,一定先想着父皇母后。”
朱元璋见火候差不多了,顺势打圆场:“标儿单独立府,能练出这么个特长,也是好事,不算白忙活。”
话锋一转,他突然说:“明日起,让宫里的御厨来你府上学习,学会了也好让朕和皇后常吃到这好菜,省得你天天在这儿独享。”
朱标心里咯噔一下——他本想靠着“独家厨艺”偶尔讨好下朱元璋,要是御厨学走了手艺,自己连“美食优势”都没了!
可他不敢拒绝,只能违心地点头:“儿臣没意见,这是父皇的恩赐,儿臣谢恩!”
朱元璋还不忘补了句威胁,眼神带着几分警告:“下次有新鲜玩意儿不先告诉朕,就把你丢进应天卫大营,跟徐达那老小子一起滚泥坑,让你好好学学规矩!”
显然,他还记着此前烟花“没先孝敬自己”的账,这次算是把“利息”也加上了。
朱标心里叫苦,却只能笑着应下:“儿臣记住了,下次一定先禀报父皇!”
第二天一早,宫里就传下圣旨——以“靖江王府需出能征善战的子弟,为大明争光”为借口,把朱崇义扔进了应天卫大营。
应天卫是明初京营,训练严苛得能扒掉一层皮,朱崇义哪吃过这苦?
他满脸苦涩地跑到懿文王府,拉着朱标的手诉苦:“标弟,你父皇也太记仇了!不就吃了他儿子一盆鱼吗?至于把我扔去大营遭罪吗?”
朱标表面叹了口气,语气带着几分同情:“父皇心眼是小了点,崇义哥你就忍忍吧,说不定练几天就回来了。”
心里却偷着乐:这下没人天天来蹭饭了,能省不少月钱,真是大快人心!
朱崇义哭丧着脸走后没多久,府外传来通报:“殿下,宫里的王嬷嬷来了!”
朱标心里纳闷——王嬷嬷是马皇后的贴身嬷嬷,怎么突然来了?
他连忙迎出去,只见王嬷嬷脸上带着“菊花般灿烂的笑容”,身后跟着两个陌生的丫鬟,手里还拎着包袱。
王嬷嬷走上前,福了福身,笑着说:“殿下,皇后娘娘心疼您独居王府,没人好好照顾,特意给您送两个人来,好好照看您的起居。”
朱标看着那两个丫鬟,心里犯嘀咕:皇后怎么突然这么好心?
他刚想问问这两个丫鬟的来历,王嬷嬷却没多说,又福了福身:“老奴还有事要回禀皇后,就不打扰殿下了,告辞!”
说完就转身走了,留下两个丫鬟和满脑子疑惑的朱标——王嬷嬷没说这两个丫鬟是来做什么的,是伺候起居?还是来监视自己的?
……
王嬷嬷走后,正厅里就剩下朱标和两个宫女,气氛尴尬得能拧出水。
那两个宫女上前一步,对着朱标福身行礼,声音软软的:“奴婢清瓷(清荷),见过殿下,今后由奴婢二人伺候殿下起居。”
朱标看着她们——也就十一二岁,穿着素雅宫装,脸蛋圆圆的,看着像邻家小妹妹。
他当场就傻眼了,心里直打鼓:一方面,自己上辈子是连女生手都不敢随便拉的理工男,现在跟这么小的姑娘共处,总觉得像欺负人;另一方面,他太了解马皇后了,这俩宫女八成是来“监视”自己的,怕他又搞出烟花、捶丸之类的新鲜事不报备。
旁边的小初子看着两个新宫女,眼神里满是幽怨,那模样仿佛在说:殿下有了新人,就忘了老奴了!
朱标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,赶紧摆手:“小初子,你带清瓷、清荷姑娘去偏院安排住处,房间要干净些,再给她们备些点心。”
小初子不情不愿地应了声“奴才遵旨”,领着两个宫女往后院走,走的时候还时不时回头看朱标,那眼神别提多委屈了。
朱标回到自己房间,往床上一躺,叹了口气:“八岁配美婢,看着风光,实则是烫手山芋,这日子没法过了!”
他越想越觉得人生枯燥,翻来覆去睡不着,满脑子都是“怎么打发这俩‘监工’”。
转眼到了春猎那天,紫金山猎场热闹得像集市。
明初的春猎可不是简单的打猎,是皇室重要仪式——名义上是祭祀天地,祈祷五谷丰登,实则还要操练京营军队,而且狩猎比赛的“胜利者”历来都是朱元璋,这是彰显君权的规矩。
此次是朱元璋定都应天后首次组织春猎,满朝文武、宗室勋贵全来了,猎场上旌旗招展,甲士林立。
朱元璋穿着一身黑色戎装,腰挎宝剑,站在高台上,脸色红润,精神头十足。
朱标、朱棡、朱棣、安庆公主等子女按尊卑站在两侧,一个个穿着锦衣,看着很是整齐。
可朱标却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,哈欠连天,站都快站不稳了。
谁能知道,他昨夜根本没睡好——清瓷、清荷“过度照顾”,晚上他洗澡时,清瓷要进来帮他搓背;睡觉时,清荷竟说“奴婢伺候殿下睡觉,夜里好给殿下盖被子”,差点钻进他被窝!
他吓得一夜没敢合眼,就怕出什么岔子;今早又赶早来猎场,参加繁琐的祭祀仪式——拜天地、读祭文,折腾了一个时辰,若不是怕朱元璋和马皇后揍他,早就找地方睡觉去了。
祭祀仪式一结束,朱标就像打了鸡血,赶紧喊小初子:“快把我做的那几根捶丸杆拿来!”
小初子连忙从马车上搬下一个木盒,打开一看,里面装着几根鹰嘴样式的杆子——这是朱标之前改良的捶丸杆,明初本就有捶丸运动,他只是稍作修改,看着更趁手。
安庆公主最是好奇,凑过来踮着脚看,拉着朱标的袖子问:“哥,这是什么呀?看着不像弓箭,也不像马球杆。”
朱标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,脸不红心不跳:“这是我从马球里得到启发,花了七七四十九天研发的‘新捶丸’!不用骑马,站着就能玩,比投壶还有意思,最适合咱们小孩玩!”
安庆公主一听就被吸引了,眼睛亮晶晶的,摇着朱标的袖子撒娇:“我也要玩!哥,你教我玩好不好?”
朱标趁机看向朱棡和朱棣:“二弟、四弟,你们也来玩啊,人多热闹,咱们比谁打得好!”
他心里盘算着:法不责众,而且父皇最疼安庆公主,有她在,就算玩新鲜玩意儿,父皇也不会罚我,顶多骂两句!
朱棡本想拒绝,可架不住安庆公主的软磨硬泡;朱棣年纪小,见哥哥姐姐都玩,也跟着点头。
几个孩童兴高采烈地抢着球杆,朱标还特意给安庆公主选了根最轻的,领着他们往猎场东侧的平坦空地跑,笑声传出去老远。
大臣们见皇子公主拎着“奇怪的杆子”跑,纷纷停下手里的事,交头接耳起来。
一个穿绯色官服的大臣皱眉:“那是什么东西?从没见过,既不是兵器,也不是玩具。”
另一个大臣摇头:“谁知道太子殿下又在折腾什么新鲜花样,上次的烟花就够让人意外了。”
高台上的朱元璋本想开口斥责朱标“不务正业”——春猎是严肃的仪式,哪能随便玩闹?
可转念一想,这混小子每次搞出新鲜玩意儿,都不先告诉自己,上次的烟花就是例子!
他顿时好奇起来,生怕朱标又有好东西瞒着自己,当即招手对身边的李文忠、徐达说:“走,咱们去看看这混小子又在折腾什么,别让他搞出什么幺蛾子!”
李文忠和徐达对视一眼,都看出了朱元璋眼里的“好奇”,连忙应道:“臣遵旨!”
三人顺着猎场小路,朝着朱标等人的方向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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