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阳光，带着冬日里难得的暖意，透过巨大的落地窗，斜斜地洒在张毅身上。
他蜷在真皮沙发上，被这暖意唤醒。
睁开眼，刺目的光线让他眯了眯眼。他坐起身，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，走到窗边，迎着朝阳，大大的伸了个懒腰。
完成亚东的天价订单后，张毅也算是真正的手握巨款了！
张毅走到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前，拉开抽屉，翻找出一个有些磨损的硬皮笔记本。翻开里面，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他那几十名鞭炮厂老工人的姓名、家庭住址和座机电话号码。
他今天上午最重要的事，就是兑现承诺！
他拿起桌上的座机电话，开始按照笔记本上的记录，一个一个地拨打过去。
“喂？是李师傅家吗？我是张毅！”
“喂？王大姐吗？我张毅！……”
“喂？老赵……”
“对对！后天早上八点，记得喊着大家伙一块来啊......”
整整一上午，张毅就抱着那部座机，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同样的好消息。
电话线仿佛连接着一个个充满惊喜和希望的家庭。
电话那头，无一例外地爆发出巨大的喜悦和激动。
听到后天就能拿到实实在在、比去年翻倍的分红现金，听到他们的张厂长不仅没倒，还盘下了更大的钢铁厂，过完年就要在新地方带着他们继续干，工人们一个个都开心得不得了，电话里都能听出那份由衷的信任和期待。
挂断最后一个电话，张毅靠在宽大的椅背上，长长舒了一口气。
虽然嗓子有点哑，但听着电话里那些熟悉的声音因为他的承诺而充满希望，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和再次点燃的斗志充满了他的内心。
时间一晃，已是两天后与工人们约定的日子。
一大清早，国泰钢铁厂的大门前，却已不再冷清。一群工人扶着自行车聚集在门口，热情的笑脸呼出的热气在寒冷的空气中交织，充满了热闹的烟火气。
远处，还有人骑着自行车，叮铃铃地按着铃铛，急匆匆地赶来。
“张厂长！张厂长来了！”
“哎哟，张厂长！几天不见，精神头更好了！”
看到张毅亲自打开大门走出来，工人们立刻热情地围了上去，七嘴八舌地打着招呼，脸上都洋溢着信任和喜悦。
“俺娘勒！这厂子可真大啊！”
一个年轻小伙子仰着头，看着厂区里鳞次栉比的巨大厂房和高耸的烟囱，眼睛都直了。
“气派！真气派！张厂长这真是成了大老板了！”
旁边的人连连附和，语气里充满了自豪。
“哈哈，俺早就说了，张厂长不是一般人！肯定能带着咱们过上好日子！”
一个老工人拍着胸脯，仿佛张毅的成就也有他一份功劳。
有人看到了门卫值班室，冲着门卫老刘打趣的说道：
“嘿！老刘！这门卫的值班室，可比咱们鞭炮厂那个破屋子强太多了！窗户肯定不漏风了！你也算是跟着张厂长享福了！”
老刘憨厚地咧嘴笑着：
“嘿嘿嘿，是，是，看着就暖和多了！”
众人看着老刘满足的样子，再看看眼前这气派的厂区，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。
这笑声里，有对老刘的善意调侃，但更多的，是对自己即将开始新生活的憧憬和对未来美好日子的畅想。
张毅看着眼前这群熟悉的面孔，听着他们朴实的赞叹和笑声，心中也涌起一股暖流。
他笑着招呼道：
“好了好了，大家伙儿，别在门口站着了！都把自行车放那边车棚里锁好，跟我去会议室！咱们先开个会！”
工人们乐呵呵地应着，推着自行车停好。
随后张毅带着大队人马，浩浩荡荡地走向办公楼。
推开会议室的门，里面已经被周小小收拾得干净整洁。她正弯腰整理着最后几张椅子，身姿挺拔，动作利落。
“哎呦！这闺女长得可真俊啊！”
几个嗓门大的中年妇女一进门就看到了周小小，眼睛一亮，立刻热情地围了上去。
“就是就是，水灵灵的！”
“厂长，这闺女是……？”
一个妇女更是直接挤眉弄眼地看向张毅，语气里满是促狭的调侃。
周小小在工作状态下一直保持着职业化的冷静干练，此刻突然被一群热情似火的阿姨婶子们围着调侃，白皙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。
她有些手足无措，下意识地向张毅投去求助的目光，眼神里带着一丝窘迫。
张毅见状，赶紧板起脸，佯装严肃地对着那几个妇女道：
“哎哎哎，你们几个，注意点影响！看把人家小姑娘都弄害羞了！都找位置坐下！”
他清了清嗓子，正式介绍道：
“这位是周小小，周秘书。暂时是我的秘书工作，也兼管公司内勤。大家认识一下。”
周小小这才对着众人露出一个礼貌而略显羞涩的微笑。
待大家都坐定，张毅站在前面，开始讲话：
“这次把大家伙儿喊过来，承诺今年多分钱，这是第一件事！钱都准备好了，大家放心！但更重要的是，让大家来认认咱们的新厂子！”
他指了指窗外。
“大家也看到了，国泰钢铁厂，比咱们那个小鞭炮厂大了不知道多少倍！地方是好地方，设备也是好设备！”
他话锋一转，语气变得务实：
“但是，咱们现在就这么几十号人，想把这么大个厂子全开起来，那是痴人说梦。贪多嚼不烂，咱们得一步步来！所以我的计划是......”
他竖起一根手指，声音坚定有力：
“咱们就先从一个车间开始干！集中力量，把这个车间搞好，做出效益！等咱们缓过劲儿，钱袋子鼓了，人手也足了，再开下一个车间！脚踏实地，一步一个脚印！这才是咱们的干法！”
工人们听着，纷纷点头。张厂长这话实在，不画大饼，让大家心里踏实。
“下面，让周秘书带大家去厂区转转，重点看看咱们准备先启动的那个冶炼车间！”
张毅示意周小小。
周小小立刻恢复了干练，起身引导众人：
“大家请跟我来。”
一行人跟着周小小，穿梭在巨大的厂区里。工人们像进了大观园，东张西望，啧啧称奇。
不过当走进准备启用的冶炼车间时，眼前的景象让众人有些沉默。
车间里空旷而巨大，高大的熔炉和连铸设备如同钢铁巨兽般矗立着。
但地面上散落着一些杂物，工具摆放也不够规整，角落里甚至有些积灰。半年的停工和管理混乱，让这里显得有些狼藉和破败。
周小小指着那些核心设备，声音清晰地向大家介绍：
“大家不用担心设备问题。虽然停工了，但车间的核心设备都是今年刚刚做过全面保养的，状态良好。也因为没有持续使用，磨损很小。只要清理干净，做好检查，随时可以投入生产！”
工人们看着这些庞然大物，心里开始打鼓。
他们都是做鞭炮的，突然就成钢铁工人了？这活计，听起来就有点吓人，完全没底啊！
“张厂长……这炼钢……俺们都没干过，以前就搓搓火药卷卷纸筒，这……这能行吗？”
一个老工人忍不住说出了大家的担忧。
张毅理解大家的顾虑，他走到人群前面，目光扫过一张张带着疑虑的脸，声音洪亮而充满自信：
“请大家伙儿放心！”
“炼钢这活，听着玄乎，其实原理并不比咱们生产鞭炮复杂多少！咱们做鞭炮，讲究的是配方比例、温度控制、安全生产！炼钢也一样！核心就是温度、原料配比、流程控制！”
他语气笃定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感染力：
“离过年还有十几天时间！这段时间，我不干别的，就专门给大家做上岗培训！手把手教！从最基础的开始！我保证，只要大家伙儿用心学，都能轻松学会，掌握要领！”
他猛地一挥手，指向那沉寂的熔炉，声音如同点燃的火种：
“咱们明年的奔头！咱们的好日子！就从这间厂房开始！就从这座炉子里烧起来！”
至此，张毅的钢铁军工计划，也正式拉开了帷幕！
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