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5书阁 > 现言小说 > 重生民国道袍少女斩鬼录 > 第3章:转学生腕藏铜匣,墨水泼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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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  像是回应某种神秘力量的共鸣,而这股力量,似乎正与这间教室里新出现的某些气息相关联。

她的手指还贴在袖口,那层薄纸的边缘微微翘起,像是被体温烘得有些发干。

她没动它,只是将左手轻轻压在课本上,目光落在墨迹漫开的那一角。字迹糊了,像被水泡过的伤口,边缘发黑,中心泛紫。

教室里人声渐起,脚步声从门外由远及近,节奏不急不缓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压迫感。皮靴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比寻常学生重,落地时脚跟先触地,像是刻意控制着力道,又像是习惯性地试探地面的承重。

她没抬头。

那人走到她斜前方的空位坐下,旗袍下摆扫过桌腿,西式长靴的扣带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冷光。沈佳南的鼻尖忽然一动——檀香。

不是寻常焚香的甜腻,而是陈年老檀混着铁锈的气息,像是从地底挖出的旧物,裹着血气封存多年,刚被启封。她记得这味道。昨夜梦中,鬼手溃散时,黑雾里飘出的就是这种腥暖交织的气味。

她依旧低着头,余光却已滑向对方手腕。

铜匣贴在腕骨内侧,被袖口半掩,形制古拙,表面刻着扭曲的纹路,不似汉字,也不像任何她见过的符文。缝隙间有光,极细微的一线红,一闪即灭,像呼吸。

墨水瓶倒了。

不是摔,是倾。那人手腕一旋,瓶口朝下,液体缓缓流出,精准地漫向她的课本。动作流畅得不像失误,倒像一次校准。

沈佳南的手指在桌下微动,没有去擦,也没有躲。她盯着那墨水蔓延的速度,看它如何绕过铅笔划下的横线,如何在“子曰”二字间停顿一瞬,又继续向前爬行。她忽然意识到——这不是随意泼洒。

它在模仿血流。

她抬眼。

程碗幂正低头看她,嘴角含笑,手里帕子已经抽出,却没急着擦桌。她用指尖轻轻叩了三下桌面,节奏很轻,但沈佳南听见了。

左,右,中。

北斗第三星位的落步点。

她的右手悄然滑入袖中,指尖在掌心虚画半道符纹,未完成,却已引动体内一丝气机。那感觉像是一根细线从丹田拉出,直通指尖,微微震颤。她没结全印,也不敢。怕一动,就暴露。

程碗幂的笑没到眼底。

她慢慢将帕子覆在湿痕上,动作细致,像是在擦拭一件古董。铜匣随着她手腕的动作微微一转,缝隙里的红光又闪了一下,这次更久,几乎有半息。

沈佳南的鼻腔再次捕捉到那股气味——檀香压着铁锈,可铁锈之下,竟有一丝暖意。不像邪物的腥腐,倒像是……铠甲在烈日下曝晒后的余温。

她不动。

对方也不动。

两人之间只有那张被墨水浸透的课本,像一块沉默的界碑。

“新来的?”沈佳南终于开口,声音不高,也不低,刚好够对方听见。

“嗯。”程碗幂应得随意,帕子已经拿开,墨迹被吸去大半,但纸面起了皱,字迹彻底糊成一团。“不小心,抱歉。”

她说着,目光落在沈佳南的手上。

那只手一直放在课本边缘,五指收拢,掌心朝下,像是压着什么。

程碗幂的指尖又叩了两下桌面,这次是快节奏,像在打摩斯密码。沈佳南没反应,但体内那根细线绷得更紧了些。

铜匣忽然震了一下。

极轻微,几乎难以察觉,可沈佳南看见了——程碗幂的手腕肌肉瞬间收紧,像是在压制某种反冲力。她的眼神变了半瞬,瞳孔微缩,随即恢复如常。

沈佳南的掌心也热了一下。

不是错觉。那张藏在袖中的符纸,无风自动,边缘轻轻翻起,像被什么气息撩拨。

她没去看,也没动。只是将左手缓缓移开,露出课本上那片湿痕。她从文具盒里取出一张干净的纸,轻轻盖在上面,压平。

程碗幂看着她这个动作,忽然笑了。

“你不怕?”她问。

沈佳南抬眼:“怕什么?”

“墨水。”程碗幂指了指那张纸,“弄脏了书,老师会罚。”

“不会。”沈佳南说,“老师不会管。”

程碗幂挑眉:“你怎么知道?”

“他最近……睡不好。”沈佳南的声音很轻,像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,“粉笔会断。”

程碗幂的笑容凝了一瞬。

她盯着沈佳南看了两秒,忽然从包里取出一支钢笔,拧开笔帽,轻轻放在桌上。笔身是暗铜色,笔尖泛着冷光,像是淬过火的铁。

“你倒是观察仔细。”她说,“可有些人,就算睡得好,做的事也见不得光。”

沈佳南没接话。

她只是将那张压在湿痕上的纸掀开一角,看了一眼,又重新盖好。墨迹还在扩散,边缘已经爬上她的手指印。

程碗幂的手腕微微一转,铜匣彻底隐入袖中。她靠向椅背,靴尖轻轻点地,像是在等待什么。

沈佳南的指尖在桌下缓缓收拢。

她没再画符,也没结印。但她知道,刚才那一瞬的气机波动,对方一定感觉到了。就像她也感觉到了——那铜匣里藏着的东西,不是死物。它在呼吸,在回应某种她尚不能理解的召唤。

教室外传来上课铃声。

程碗幂站起身,从包里取出一本崭新的国文课本,封皮干净,页角整齐。她翻开第一页,写下名字,笔迹利落,最后一个字收尾时微微上挑,像刀锋出鞘。

沈佳南的目光扫过那页纸。

名字是“程碗幂”,可落笔时,墨水在“幂”字末尾顿了一下,像是笔尖被什么卡住。那一滴墨没化开,反而凝成一点暗红,像血珠。

她没声张。

程碗幂合上书,抬头看她:“你叫沈佳南,对吧?”

沈佳南点头。

“听说你昨天交了张空纸给裴先生。”程碗幂的声音很轻,像在闲聊,“为什么?”

“他该看懂。”沈佳南说。

“他看懂了。”程碗幂笑了笑,“所以他今天没来。”

沈佳南的手指微微一紧。

裴先生没来?那个握粉笔会断、袖口藏血符的人,今天缺席了?

她没问原因,也没表现出意外。只是将袖中的符纸又往里掖了半寸,确保它不会滑出。

程碗幂看着她这个动作,眼神沉了沉。

“你知道吗?”她忽然说,“有些东西,藏得住一时,藏不住一世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沈佳南说,“所以我不靠藏。”

程碗幂没再说话。

她只是抬起手腕,轻轻抚过袖口,那里,铜匣的轮廓若隐若现。她的指尖在匣盖上划过一道弧线,像是在确认封印是否完好。

沈佳南的掌心忽然一烫。

那张符纸再次微动,像是被什么气息惊扰。她没低头,但能感觉到——那烫意,是从符纸中心蔓延开的,正对着程碗幂手腕的位置。

两人同时抬眼。

这一次,谁都没躲。

程碗幂的笑还在脸上,可眼神已经冷了。沈佳南的眸子黑得深,像井水无波,却映得出对方每一丝细微的变化。

铜匣震了第二下。

这次更重,程碗幂的手腕明显一沉,像是被什么从内部撞击。她的指尖立刻按住匣盖,力道大得指节发白。

沈佳南没动。

但她藏在桌下的右手,已经悄然结出半式天罡印,指尖微颤,体内气机如弦绷紧。

程碗幂的呼吸顿了一瞬。

她看着沈佳南,忽然低声说:“你到底是谁?”

沈佳南没回答。

她只是将左手缓缓抬起,指尖轻轻压在课本上那片湿痕的中心。墨水已经干了一层,可她的指腹下,仍能感觉到一丝黏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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