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5书阁 > 短篇小说 > 奉旨摸鱼,天下无敌 > 第102章 杨雄半路被抢 石秀开店杀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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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  酒至半酣,又到后山断金亭上,看着那饮马川景致喝酒,戴宗看了这饮马川一派山景,喝采道:“高山重迭、流水环绕,真是隐秀!你们二位怎么找到这个好地方的?”

邓飞道:“原来是几个不成材的小家伙们在这里屯扎,后来被我们两个来抢了这个地方。”众人都大笑,五个好汉喝得大醉。裴宣起身舞剑助酒,戴宗称赞不已。到晚上就留到寨内安歇。第二天,三位好汉苦留不住,一起送到山下告别,自己回到寨里收拾行装,准备动身,不在话下。

话说戴宗和杨林离开了饮马川山寨,在路上晓行夜住,很快就来到蓟州城外,找个客店休息了。杨林道:“哥哥,我想公孙胜先生是个学道的人,必然会住在山间林下,不住在城里。”

戴宗道:“说得是。”当时二人先去城外,到处询问公孙胜先生的消息,但是并没有一个人知道他。住了一天,早上起来,又去远近的村坊街市找人问,也没有一个认得,两人又回店中睡了。第三天,戴宗道:“难道城中有人认得他?”

当天就和杨林进蓟州城里去找他。两个到处询问那些年纪大的人时,都说:“不认得。难道不是城里的人,只怕是在县外的名山大刹居住。”

杨林正走到一个大街,只见远远地一派鼓乐迎着一个人来。戴宗、杨林站在街上看时,只见前面是两个小牢子,一个拿着许多礼物,一个捧着很多绸缎等等,后面青罗伞下,罩着一个押狱刽子。那人长得一表人才,露出蓝靛般的一身文身,两眉入鬓,凤眼朝天,淡黄面皮,细细的有几根胡子。

原来那人祖贯是河南人氏,姓杨名雄;因为他的一个叔伯哥哥来蓟州做知府,所以就到了这里;续后一个新任知府也认得他,因此就提拔他做了两院押狱,兼任市曹行刑刽子。因为他有一身好武艺,面貌微黄,因此大家都叫他‘病关索’杨雄。

当时杨雄在路中间走着,背后有一个小牢子拿着鬼头把的法刀。原来他刚才去市心里行刑了回来,众相识给他挂红贺喜,送回家去,正从戴宗、杨林面前迎将过来。一簇人在路口拦住了他敬酒。

只见侧面小路里又冲出七八个军汉来,带头的一个叫做“踢死羊”张保。这家伙是蓟州守御城池的军汉,带着的这几个,都是城里城外经常讨闲钱花的破落户汉子,官府多次收拾他,他都不改;因为看见杨雄是外乡人来蓟州,还有人惧怕他,因此更生气了。

当天恰好看见他得了这么多绸缎赏赐,就带了这几个没头神,喝得半醉,好追过来找事惹他;又看见众人拦住他在路口敬酒,那张保拨开众人,钻到面前,叫道:“节级拜揖。”

杨雄道:“大哥,来喝酒。”

张保道:“我不要喝酒,我专门来问你借百十贯钱花。”

杨雄道:“虽然我认得大哥,但是从来没有钱财相交,为什么问我借钱?”

张保道:“你今天诈到了百姓这么多财物,为什么不借给我一些?”

杨雄应道:“这都是别人给我做好看的,怎么是诈到百姓的?你别挑事!——我跟你军卫有司,各无统属!”

张保不回话,就叫众人向前一哄,先把绸缎都抢了去。杨雄叫道:“这帮家伙无礼!”正准备向前打那些抢东西的人,又被张保劈胸带住,背后又是两个人来拖住了手。那几个都动起手来,小牢子们各自回避跑了。杨雄被张保和两个军汉拖住了,施展不了武艺,只得忍气吞声,解拆不开。

正在闹着,只见一条大汉挑着一担柴来,看见众人按住杨雄动弹不得。那大汉看了,路见不平,就放下了担子,分开众人,向前来劝道:“你们因为什么要打这个节级?”

那张保瞪起眼,喝道:“你这讨打的,饿不死冻不死的乞丐,敢来多管!”

那大汉大怒,发起火来,将张保劈头一提,就一跤摔翻在地。那几个破落户见了,正要来劝手,就被那大汉一拳一个,都打得东倒西歪。

杨雄方才脱得开身,拿出本事来施展;一对拳头雨点似的,那几个破落户都被打翻在地。张保见情况不对,爬了起来,一溜烟跑了。

杨雄大怒,大踏步追过去。张保跟着抢包袱的跑了,杨雄在后面追着,追进一条巷子内去了。此时那大汉还不停手,在路口找人打架。

戴宗、杨林看了,暗暗喝采,说道:“真的是好汉!真正是‘路见不平,拔刀相助!’”就向前劝住,说道:“好汉,看在我二人薄面上,先停下了。”

两人把他拉到一个巷子里。杨林替他挑了柴担,戴宗挽住那汉子的手,邀请进酒店里去。杨林放下柴担,一起到阁子里面。那大汉拱手道:“感谢二位大哥,解救了小人之祸。”

戴宗道:“我兄弟两个也是外乡人,因为看见壮士仗义之心,只怕一时手脚太重,误伤人命,专门把你拉出场。请壮士小酌三杯,到此相会结义。”

那大汉道:“幸亏二位仁兄拉小人过来,又蒙赐酒相待,实在是不当。”

杨林就道:“四海之内,皆是兄弟,怎么能这样说?先请坐。”戴宗也请他坐上首。那汉哪里肯坐上面。戴宗、杨林只好一起坐了,那汉坐在对席。叫来酒保,杨林在身边取出一两银子来,拿给酒保,道:“不必来问。只要有饭菜,只管买来给我们,一会儿给你一起算。”酒保接了银子去,一会儿就来摆好下酒菜、果品之类。

三人喝了几杯。戴宗问道:“壮士高姓大名?贵乡何处?”

那汉答道:“小人姓石,名秀,祖贯是金陵建康府人氏,自小学得些枪棒在身,一身正气,路见不平,就要去帮忙,大家都叫小弟‘拚命三郎’。因为随叔父来外乡贩卖羊马,没想到叔父半路亡故,又赔了本钱,回乡不得,只得流落在这里,卖柴度日。既蒙拜识,当以实话告知。”

戴宗道:“小可两个因为来这里办事,得遇壮士如此豪杰。流落在此卖柴,什么时候才能发迹?不如挺身去江湖上,做个下半世快乐也好。”

宋清:又拉人了,传销组织需要你。

石秀道:“小人只会使些枪棒,别的又没什么本事,怎么能够发达快活!”

戴宗道:“这个时候整不成!一是朝廷不明,二是奸臣闭塞。小可有一个薄识,因为一口气,去投奔了梁山泊宋公明入伙,现在论秤分金钱,换套穿衣服,等朝廷招安了,早晚都要做个官人。”

石秀叹了口气,道:“小人就算是要去,也无门路可进!”

戴宗道:“壮士如果愿意去,小可当以推荐。”

石秀道:“小人不敢拜问二位官人贵姓?”

戴宗道:“小可姓戴,名宗;兄弟姓杨,名林。”

石秀道:“江湖上听人说江州有个神行太保,莫非正是足下?”

戴宗道:“小可就是。”叫杨林在身边包袱里取一锭十两银子,送给石秀做本钱。石秀不敢接受,再三谦让,方才收了,知道他是梁山泊的神行太保。正想说些心腹之话,投托他入伙,突然听见外面有人一边问一边进来。三个看时,原来是杨雄带领着二十多人,都是做公的,追进酒店里来。戴宗、杨林见人多,吃了一惊,乘着闹哄哄的,两个慌忙跑了。

石秀起身迎住,道:“节级,哪里去来?”

杨雄便道:“大哥,到处都找不着你,却在这里喝酒。我一不小心被那家伙封住了手,施展不开,多蒙大哥下气力救了我这场便宜。一时间只顾去追那家伙,去抢他包袱,撇下了足下。这伙兄弟听见我打架,都来相助,又去夺得了被抢的东西回来,只是找不到足下。有人说道:‘两个客人劝他去酒店里喝酒。’因此知得,专门找过来。”

石秀道:“刚才是两个外乡客人邀请在这里喝了三杯,说些闲话,不知节级在叫我。”

杨雄大喜,就问道:“足下高姓大名?贵乡何处?为什么在这里?”

石秀答道:“小人姓石,名秀,祖贯是金陵建康府人氏;一身正气,路见不平,就要去舍命相护,因此都叫小人拚命三郎。因为随叔父来外乡贩卖羊马,没想到叔父半路亡故,又赔了本钱,回乡不得,只得流落在这里,卖柴度日。”

杨雄又问:“刚才和足下一起饮酒的客人,到哪里去了?”

石秀道:“他两个见节级带人进来,以为要闹事,因此走了。”

杨雄道:“这样的话,去叫酒保取两瓮酒来,大碗叫众人一人三碗,喝了先回去,明天再来相会。”众人都喝了酒,自各散了。

杨雄又道:“石家三郎,你别见外。我想你在这里应该没有亲眷,我今天就结义你做个弟兄,怎么样?”

石秀听了,大喜,就说道:“不敢动问节级贵庚?”

杨雄道:“我今年二十九岁。”

石秀道:“小弟今年二十八岁,请节级坐好,受小弟拜为哥哥。”石秀拜了四拜。杨雄大喜,就叫酒保安排酒食,“我和兄弟今天喝个尽醉方休。”

正在喝着酒,只见杨雄的丈人潘公,带领了六七个人,一直找到酒店里来。杨雄见了,起身道:“泰山来做什么?”

潘公道:“我听说你和人打架,特地找过来。”

杨雄道:“多谢这个兄弟救护了我,打得张保那家伙看见影子也害怕。我现在就结义了石家兄弟做我兄弟。”

潘公道:“好,好。先叫这几个弟兄喝碗酒了再回去。”

杨雄就叫酒保拿酒来,也是每人喝了三碗,又走了。就叫潘公在中间坐了,杨雄对席上首,石秀下首。三人坐下,叫酒保过来斟酒。潘公见了石秀这等英雄高大,心中甚喜,就说道:“我女婿有你做个兄弟相帮,也不枉了!公门中出入,谁敢欺负他!叔叔原来做过什么买卖啊?”

石秀道:“先父原是操刀屠户。”

潘公道:“叔叔之前会做宰牲口的事情吗?”

石秀笑道:“自小吃屠家饭,怎么会不懂宰杀牲口。”

潘公道:“老汉原来也是屠户出身,只因年老做不得了,只有这个女婿,他又一身入官府差遣,因此丢下了这个饭碗。”三人酒至半酣,算了酒钱。石秀把这担柴也都拿去抵钱了,三人一路回去。

杨雄进了门,就叫:“大嫂,快来和这叔叔相见。”

只见帘子里面应道:“大哥,你又有什么叔叔?”

杨雄道:“你先别问,先出来相见。”

掀起布帘,走出那个妇人来。原来那妇人是七月七日生的,因此,小字叫做巧云。之前嫁了一个吏员,——是蓟州人,叫做王押司。——两年前死了,后面才嫁给杨雄,做了不到一年的夫妻。

石秀见那妇人出来,慌忙向前施礼,说道:“嫂嫂,请坐。”石秀就拜。

那妇人道:“奴家年轻,怎么敢受礼!”

杨雄道:“这个是我今天新认的义兄弟。你是嫂嫂,可受半礼。”当下石秀推金山,倒玉柱,拜了四拜。那妇人还了两礼,请进里面去坐好,收拾了一间空房,让叔叔安歇。

第二天,杨雄自己去官府当差,吩咐家中道:“安排石秀衣服巾帻。”石秀在客店里有些行李包裹,都叫他去取来杨雄家里安放了。

话说戴宗、杨林在酒店里看见那伙做公的人来寻访石秀,闹哄里两个自己跑了,回到城外客店中睡觉。第二天又去找人问公孙胜。就这样找了两天,居然没有人认得,又不知他家住在哪里。

两个商量了一下,决定先回去,当天就收拾了行李,起身离开了蓟州,往饮马川去,和裴宣、邓飞、孟康一行人马,假扮成官兵,星夜往梁山泊去。戴宗为了体现他的功劳,拉了这么多人马上山,山上也安排了庆贺宴席,不在话下。

宋清:说好的我管宴席呢?为什么我不在你们也吃得好好的?

宋清觉得没事干的时候,石秀的头像又闪烁了,宋清赶紧去找他。恰好听见杨雄的丈人潘公和石秀商量要开屠宰作坊。潘公道:“我家后面是一条断路小巷,有一间空房在后面,那里井水又方便,可以做作坊,就让叔叔整个房子在里面,又好照管。”

石秀听了,也很高兴,觉得这样很方便。潘公又再找了个旧时熟识的副手,只请叔叔掌管帐目。

石秀答应了,叫了副手,就用大青大绿点起肉案子、水盆、砧头;打磨了很多刀仗;整顿了肉案;打理好了作坊的猪圈;赶来了十多个肥猪;选个良辰吉日,开张肉铺。

众邻居亲戚都来挂红贺喜,喝了一两天酒。杨雄一家有石秀帮忙开了店,都很高兴,自此无话。一直都是潘公、石秀自己做买卖。不知不觉光阴迅速,又过了两个月有余,时值秋残冬到。石秀里里外外,身上都换了新衣服穿着。

有一天,石秀早上四五点就起来,出外县买猪,过了三天,才回家来,只见店没有开;到家里看时,肉店的砧头也都收好了,刀仗家伙也藏好了。

石秀是个精细的人,看在眼里,肚里就知道了,自己心里寻思道:“常言‘人无千日好,花无百日红’。哥哥自己到外面去当官,不管家里的事,必是嫂嫂看见我做了这新衣裳,一定背着我有话说。又看见我两天没有回来,必然有人搬口弄舌。应该是起了疑心,所以不做买卖。我也不等她言语出来,我自己先告辞了,回家去算了。自古道:‘那得长远心的人?’”石秀就把猪赶到圈里,到房间里换了衣服,收拾了包裹、行李,细细写了一本清帐,从后面进去。

潘公已经安排下些素酒食,请石秀坐好喝酒。潘公道:“叔叔,出远门劳心,赶猪来辛苦。”

石秀道:“丈人,过奖。先收下这本明细帐目。如果上面有半点私心,天诛地灭!”

潘公道:“叔叔,什么原因说这个话?又没有个什么事。”

石秀道:“小人离乡六七年了,现在准备回家去走一趟,特地交还帐目。今晚辞了哥哥,明天早上就走。”

潘公听了,大笑起来,道:“叔叔,差矣。你先停下,听老汉说。”

宋清:我听着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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