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5书阁 > 短篇小说 > 奉旨摸鱼,天下无敌 > 第34章 杨志押宝受掣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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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  宋清一看,原来此人就是智多星吴学究。晁盖笑道:“教授不要取笑,快请相见。”公孙胜这才脸色稍缓,宋清给他的评价又拉低了一个档次。

两个叙了礼,吴用道:“江湖上早就听人说过‘入云龙’公孙胜一清的大名,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见到。”

晁盖道:“这位秀士先生就是‘智多星’吴学究。”

公孙胜道:“我也听江湖上的人都夸加亮先生的大名。没想到缘分到了,能在保正的庄上得见。真是保正疏财仗义,因此天下豪杰都来这里。”

晁盖道:“还有几个相识在里面,请一起到后堂里面相见。”三个人进到里面,就与刘唐、三阮都见了面。

众人道:“今天在这里相会,决非偶然,必须请保正哥哥正面而坐。”

晁盖道:“小子顶天是个穷主人,怎敢占上!”

吴用道:“保正哥哥年龄大一点。就依着小生,请先坐了。”

晁盖只好坐了第一位。接下来就没有什么推让,吴用坐了第二位,公孙胜坐了第三位,刘唐坐了第四位,阮小二坐了第五位,阮小五坐了第六位,阮小七坐了第七位。在刚才聚义饮酒的地方重整杯盘,再备酒肴,众人坐下喝酒。

宋清:座次已经排好,是不是该干大事了?

吴用道:“保正梦见北斗七星掉在屋脊上,今天我们七人聚义起事,岂不是应验了天象?这一场富贵,唾手可得。前两天说好请刘兄去打听生辰纲的路线,今天已经太晚了,明天一早就请启程。”

公孙胜道:“这个就不用去了。贫道已打听清楚他来的路线了,就是从黄泥冈的大路上来。”

宋清:好小子,准备工作做的挺好。

晁盖道:“黄泥冈东面大概十里路,有个地方叫安桨村,村里有一个闲汉叫做‘白日鼠’白胜,以前也来投奔过我,我曾发给他盘缠。”

吴用道:“北斗上的白光,莫非就是应验这人?看来一定有用他的地方。”

刘唐道:“这里离黄泥冈较远,我们藏在哪里?”

吴用道:“这个白胜家,就是是我们安身处。——而且我们要用到白胜。”

晁盖道:“吴先生,我们是软取?还是硬取?”

吴用笑道:“我已经安排好了圈套,只看他是怎么来的;好用力则力取,好用智则智取。我有一条计策,不知道合你们的意不?如此如此。......”

晁盖听了大喜,抚掌大笑道:“好妙计!不愧称你做智多星!果然是赛过诸葛亮!好计策!”

吴用道:“不要再讲了。常言道:‘隔墙须有耳,窗外岂无人?’只可你知我知。”

宋清:……我就在窗外,但是我没有听见。

晁盖便就说道:“阮家三兄先请回去,时间到了再来小庄聚会。吴先生依旧自己去教书。公孙先生和刘唐先在敝庄住下。”当天喝酒到十一二点,各人自己去客房里睡觉。

第二天四五点就起床,安排早饭吃了,晁盖取出三十两花银送给阮家三兄弟,道:“权表薄意,请勿推辞。”三阮哪里肯要。

吴用道:“朋友之意,不可相阻。”三阮方才接了银两。众人一起送三阮出庄外去,吴用附耳低言道:“如此如此,日期不可有误。”三阮相别了,自己回到石碣村去。晁盖留住公孙胜、刘唐在庄上住下。吴学究虽然走了,宋清看他隔三差五的过来偷偷摸摸的商量事情,偏偏这个时候,杨志的头像开始闪烁,宋清只好赶紧出发。

话说北京大名府的梁中书,买好了十万贯庆贺生辰的礼物,找个良辰吉日,安排人起程。有一天在后堂坐下,只见蔡夫人问道:“相公,生辰纲什么时候起程?”

梁中书道:“礼物都已采买完备,明后天就可起身,只是有一件事踌躇未决。”

蔡夫人道:“有什么事踌躇未决?”

梁中书道:“上年花了十万贯买些金珠宝贝送上开封去,只因用人不善,半路被贼人劫去了,至今也没个下文。今年帐前眼看又没几个能办事的人送去,在此踌躇未决。”

蔡夫人指着台阶下,说道:“你经常说这个人十分了得,为什么不让他送去跑一趟?也不会有失误。”

梁中书一看台阶下那人,正是青面兽杨志。梁中书大喜,随即叫杨志上厅,说道:“我正忘了你。你要是给我送生辰纲去开封,我就想办法找到提拔你的地方。”

杨志叉手向前,禀道:“恩相差遣,不敢不依。只是不知道怎样打点?什么时候起身?”

梁中书道:“安排大名府派十辆太平车子;还有帐前十个厢禁军,监押着车;每辆上各插一把黄旗,上面写着‘献贺太师生辰纲’;每辆车子再安排一个军健跟着。三天内就要起身走。”

杨志道:“不是小人推托,真的去不得。乞钧旨另外安排英雄精细的人去。”

宋清:你去年才被抢,今年还这么嚣张,就差把“有本事抢我”几个字写旗子上了,鬼才敢接这个活。

梁中书道:“我是有心要提拔你,这献生辰纲的礼单里面,我还写了一封信在中间,在太师跟前重重的推荐你,送完就赶紧回来。为什么临时变卦,推辞不去?”

杨志道:“恩相在上年丢的礼物,到现在还没找到。今年路上的盗贼又多,这里去开封又没有水路,都是旱路。经过的是紫金山、二龙山、桃花山、伞盖山、黄泥冈、白沙坞、野云渡、赤松林,这几个地方都是强人出没的地方。就算是单身的客人,也不敢独自经过。他们要是知道有金银宝物,怎么不来抢劫!枉费了性命!因此去不得。”

梁中书道:“这样的话,多派军校护送过去就是了。”

杨志道:“恩相就算是派一万人去也不顶用,这帮家伙只要一听说‘强盗来了’,都是先跑了的。”

梁中书道:“你这样说的意思,生辰纲不要送了?”

杨志又禀道:“如果能答应小人一件事,就敢送去。”

宋清:坐地起价,过分了啊!

梁中书道:“我既然安排在你身上,怎么会不答应,你说。”

杨志道:“如果依小人的看法,不要用车子,要把礼物都装在十多条担子里,只做客人的打扮;行货也点十个壮健的厢禁军,装成脚夫挑着;只需要一个人和小人去,打扮成客人,悄悄连夜上开封去交付,这样的话才好。”

宋清:低估你了啊,果然是青面兽。

梁中书道:“你说得非常好。我写信呈上,一定重重的保你,让你受道诰命回来。”

杨志道:“深谢恩相提拔。”

当天就叫杨志一边装宝物,一边挑选军人。第二天叫杨志来厅前伺候,梁中书出厅来问道:“杨志,你什么时候起身?”

杨志禀道:“禀恩相,准备就在明天早上出发。”

梁中书道:“夫人也有一担礼物,另外送给府中宝眷,也要你送过去。怕你不认识路,特地又叫奶公‘谢都管’和两个虞候跟你一起去。”

杨志告道:“恩相,杨志不能去了。”

梁中书道:“礼物都己装好,你怎么又不能去了?”

杨志禀道:“这十担礼物都在小人身上,另外这一帮人都听杨志安排,要早上走就早上走,要晚上走就晚上走,要住就住,要歇就歇,也由杨志统管;现在又叫老都管和虞候跟着小人去,他是夫人安排的人,又是太师府门下的奶公,要是路上和小人闹起别扭来,杨志怎么敢和他争执啊?万一误了大事,杨志在中间能说什么?”

宋清:真是看得透彻,我不如也!

梁中书道:“这个也容易,我叫他们三个都听你指挥就行了。”

杨志答道:“若是如此,小人情愿立下军令状。若有疏失,甘当重罪。”

宋清:糊涂啊,你觉得这个奶公会听梁中书的?

梁中书大喜道:“也不枉我提拔你!真是有见识!”随即叫老谢都管和两个虞候出来,当厅吩咐道:“杨志提辖负责监押生辰纲共有十一担金珠宝贝赴太师府交割。这个责任都在他的身上,你们三人和他做伴去,一路上,早起,晚行,住,歇,等等一切都要听他的话,不可和他闹别扭。夫人那里吩咐的事情,你三人自己安排。小心在意,早去早回,不可有失。”老都管一一都答应了,杨志当天也领了任务。

第二天,几人四点就起床,在府里把担子都摆在厅前。老都管和两个虞候又挑了一小担财帛,共十一担,选了十一个健壮的厢禁军,都做脚夫打扮。杨志戴上凉笠儿,穿着青纱衫子,系了缠带行履麻鞋,挎把腰刀,提把朴刀。老都管也打扮成了客人模样。两个虞候假装做跟着的伙计。各人都拿了条朴刀,又带几根藤条。

梁中书给了书信,一行人都吃饱后,在厅上拜辞了。梁中书看军人担仗起程,杨志和谢都、两个虞候监押着,一行共是十五人,离开梁府,出了北京城门,选大路向开封进发。

此时正是五月半的天气,虽说晴明得好,但是酷热难行。杨志一心要在六月十五日生辰前赶到,只得在路上加快行军速度。自从离开北京的这六七天,真的是四点就起,趁早上天气凉就走;日中天气热的时候就休息。

过了六七天后,路上的人家渐渐的少了,路又多是小路,而且都是山路。杨志又要早上八点起身,走到下午四点左右休息。那十一个厢禁军,担子又重,没有一个稍微轻一点的,天气热了,走不动,看见林子就要去休息。杨志赶着催促快走,如果停住不走,轻则痛骂,重则拿藤条便打,逼着赶路。

宋清:我说你拿着藤条去开封干什么,原来是路上打人。

两个虞候虽然只是背些包裹行李,也累得气喘跟不上。杨志就生气道:“你们两个好不懂事!这责任都是俺的!你们不替洒家打这挑担的,反而在背后也慢慢地磨!这路上可不是玩的地方!”

那虞候道:“不是我两个想慢点走,实在是太热了走不动,因此落在后面。前几天都是趁早上天气凉走,现在改成在最热的时候要走,真的是好坏不均匀!”

杨志道:“你说的这话,跟放屁一样!前几天走的都是太平地面;如今正是尴尬的地方,如果不大白天赶过去,谁敢半夜三更走?”

两个虞候嘴里不说话,肚中寻思:“这家伙不顺心就骂人!”

杨志提了朴刀,拿着藤条,自己去催那几个挑担的。两个虞候坐在柳阴树下等到老都管从后面过来,两个虞候告道:“杨家那家伙,顶天只是我家相公门下的一个提辖!居然这样会装!”

老都管道:“就是因为相公当面吩咐道:‘不要和他闹别扭,’因此我才不做声。这两天我也看不下去了。暂时先忍他一下。”

两个虞候道:“相公也只是说说人情话儿,都管自己做个主就是了。”

老都管又道:“先忍他一下。”

宋清:杨志完蛋了,夫人派来的人不支持他了。

当天走到下午四点左右,找到一个客店休息了。那十一个厢禁军浑身湿透,都唉声叹气,对老都管说道:“我们做了军健真是不幸!鬼知道会被派出来。这样火热的天气,又挑着重担;这两天又不选早上天气凉的时候走,动不动还用那么大的大藤条打我们;都是爹生娘养的,我们为什么这样苦!”

老都管道:“你们不要埋怨,熬到开封的时候,我会打赏你们的。”

那众军汉道:“要是杨志像都管一样对待我们,也不敢埋怨。”又过了一夜。

宋清:更完蛋了,人心散了,队伍不好带了。

第二天,天还没亮,众人起来,都要乘凉起身走。杨志跳起来,喝道:“哪里去!先睡下!后面再说!”

众军汉道:“不趁早走,太阳出来最热的时候走不动,你又要打我们!”

杨志大骂道:“你们懂得什么!”拿了藤条又要打。

众军汉忍气吞声,只能睡了。当天直到八点左右,慢慢地做饭,吃了饭再走。一路上又是赶着打着,不许去阴凉的地方休息。那十一个厢禁军口里嘀嘀咕咕地抱怨;两个虞候在老都管面前絮絮叨叨地搬弄是非。老都管听了,表面上不在意,心内却生杨志的气。

就这样,走了十四五天,那十四个人没一个不怨恨杨志。当天又在客店里,八点左右时分慢慢地打火,吃了早饭出发,正是六月初四,天气还没到中午,一轮红日当天,没有半点云彩,太阳大得像大火炉,当天走的路又都是山上的崎岖小路,南山北岭,杨志继续监督着那十一个军汉。

大约走了二十来里路程,那军人们想着要去柳阴树下歇凉,被杨志拿着藤条打过来,喝道:“快走!早点到了就能休息!”

众军人一看那天空,只见四下没有半点云彩,真的是热不可挡。杨志催促一行人在山中偏僻路上走。眼看日色当午,那石头晒得很热了,烫得脚疼,走不动路。众军汉道:“天气这样热,快要晒死人!”

杨志喝着军汉道:“快走!赶过前面的冈子去,再找地方休息。”

一行人继续前进,前面迎着那土冈子。一行十五人往土冈子去,歇下担子,十四人都跑到松林树下睡倒了。杨志说道:“完蛋了!这里是什么地方,你们还敢在这里歇凉!起来快走!”

众军汉道:“你就算把我剁做七八段,也是走不动了!”

杨志拿起藤条,劈头盖脑打去。打得这个起来,那个睡倒,这下杨志也无可奈何。只见两个虞候和老都管气喘急急,也靠着冈子上的松树,坐下喘气。杨志还在打那些军健,老都管见了,说道:“提辖!真的是热了走不动!不是他们的罪过!”

杨志道:“都管,你不知道。这里正是强盗出没的地方,地名叫做黄泥冈,平常太平时节,白天也有人敢出来抢劫,别说是现在这种光景。谁敢在这里停脚!”

两个虞候听杨志说了,就道:“我已经听你说好几遍了,只会拿这种话来吓人!”

老都管道:“先将就让他们众人歇一歇,中午过一点再走,如何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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