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5书阁 > 短篇小说 > 奉旨摸鱼,天下无敌 > 第70章 武松化身行者 先找两人开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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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  张青请武松到前面客房,叙了礼,张青大惊,连忙问道:“贤弟如何这般模样?”

武松答道:“一言难尽!自从与你告别之后,到了牢城营里,得蒙施管营的儿子,叫做金眼彪施恩,一见如故,每天好酒好肉招待我。因为他有一座酒肉店,在城东的快活林里面,甚是能赚钱,却被一个张团练带来的蒋门神,倚势豪强,公然白白地夺了。施恩这样跟我说,我就路见不平,醉打了蒋门神,复夺了快活林,施恩因此敬重我。后来被张团练买通了张都监,定了计谋,请我做亲随,设计陷害,替蒋门神报仇:八月十五日夜里,假装有贼,骗我到里面,再把银酒器皿提前放在我的箱笼里面,把我押送到孟州府里,强扭做贼,屈打成招关在牢里。还好有施恩上下花钱买通了,没有受害。又幸亏当案的叶孔目仗义疏财,不肯陷害好人;又幸亏当牢一个康节级与施恩最好。他们两个一力维持,待限满打了脊杖,转配恩州。昨夜出了城去,没想到张都监安排好了,让蒋门神派两个徒弟和防送公差帮忙,在路上要结果我。到了飞云浦的一个僻静地方,正想要动手,先被我两脚把两个徒弟踢下水里去。追上这两个鸟公差,也是一朴刀一个捅死了,都丢在水里。心里想着这口气怎样才能出?因此再回到孟州城里去。天刚黑的时候,进到马院里,先杀一个养马的马夫;爬进墙里去,在厨房里杀了两个丫环;直上鸳鸯楼,把张都监、张团练、蒋门神三个都杀了;又砍了两个亲随;下楼来又把他老婆儿女养娘都戳死了。后半夜跳城出来,走了一两个小时的路,一时困倦,棒疮发了又疼,因为走不得,到一个小庙里先歇一歇,却被这四个绑了过来。”

那四个就拜在地上,道:“我们四个都是张大哥的伙计。因为连日赌钱输了,去林子里找些买卖,看见哥哥从小路上来,身上淋淋漓漓都是血迹,又在土地庙里睡觉,我四个也不知道是什么人。幸亏张大哥这几天吩咐道,‘只要捉活的。’因此,我们只带挠钩和套索出去。要是没有吩咐,也坏了大哥的性命。真是‘有眼不识泰山!’一时误犯着哥哥,请哥哥恕罪!”

张青夫妇两个笑道:“我们因为心里挂念,这几天只要他们抓活的行货。他们四个怎么会知道我心里的事。要是我这兄弟不困乏的时候,别说你们这四个普通人,再来四十个也近他不得!”

那四个只顾磕头。武松叫他们起来,道:“既然你们没钱去赌,我赏你些。”就把包裹打开,取十两碎银,拿给四人拿去分。那四个拜谢武松。张青看了,也取二三两银子赏给他们,四个自己去分了。

张青道:“贤弟不知我心。从你走后,我就怕你半路出点岔子,或早或晚会回来,因此提前吩咐这几个家伙,但凡拿到的行货,只要活的。那几个家伙遇到弱一点的就趁活捉了,敌他不过的肯定会被别人杀害,因此不让他们带刀仗出去,只给他们挠钩套索。刚才听得说,我就心疑,连忙吩咐等我亲自来看,谁想果然是贤弟!”

孙二娘道:“只听说叔叔打了蒋门神,又是醉了赢他,哪一个来往的人不吃惊!有在快活林做买卖的客商常说到这里,却不知后面的事。叔叔困倦,先请到客房里休息,后面再说。”张青带武松到客房里睡了。两口子自己去厨房安排些佳肴美馔接待武松。不一会儿,整治齐备,专等武松起来相叙。

宋清:这家伙的人肉买卖不知道做了多久了。

话说孟州城里张都监衙内的人,也有躲过的,直到四五点才敢出来。众人叫起里面的亲随,外面当直的军牢,都来看看情况,大喊大叫起来,街坊邻居谁敢出来。等到天亮时分,再来孟州府里告状。

知府听了,大惊,火速差人下来清点了被杀死的人数、行凶人的出没地方,填画了图像、格目,回府里禀复知府,道:“先从马院里进来,就杀了养马的马夫一人,有脱下的旧衣二件。然后到厨房里,在灶下杀死两个丫环,厨门边遗下行凶缺刀一把。在楼上杀死张都监一员和亲随二人。还有请到的客官张团练和蒋门神二人。白壁上,衣襟蘸血大写八字道:‘杀人者,打虎武松也!’楼下捅死夫人一口。在外捅死玉兰一口,奶娘二口,儿女三口。——共计杀死男女一十五名,掳掠去金银酒器六件。”知府看完,就派人守住孟州四门,点起军兵和缉捕人员、城中坊厢里正,挨家挨户搜捕凶手武松。

第二天,飞云浦地保、里正人等告称:“有四人被杀死在浦内,看见有杀人的血痕在飞云浦桥下,尸首皆在水中。”

知府接了状子,当差本县县尉下来。派人打捞起四个尸首,都检验了。两个是本府的公差,两个自有苦主,各备棺木盛殓了尸首,都来告状,催促捉拿凶首偿命。

城里闭门三天,家家户户,逐一搜察。五家一连,十家一保,哪里不去搜寻。知府押了文书,派官员下到该管的地面,各乡、各保、各都、各村,都要排家搜捉,缉捕凶首。写了武松的籍贯、年龄、貌相、模样,画影图形,出三千贯赏金。如果有人得知武松的下落,赴州告报,随文给赏;如果有人藏匿犯人在家宿食,事发到官,与犯人同罪。发到邻近的州府一同缉捕。

话说武松在张青家里休息了四五天,打听到事情就像火烧眉毛一样紧急,纷纷扰扰,有做公的人出城,来到各乡村缉捕。张青知道了,只得对武松说道:“二哥,不是我怕事不留你久住,现在官府搜捕得紧急,排门挨户,只怕以后有些疏失,会怨恨我夫妻两个。我现在找个好安身的地方给你,——在之前也曾经对你说过,——只是不知道你心里愿意去不?”

武松道:“我这几天也在寻思,想着这事必然要坏,怎么能在这里安身得住?我只有一个哥哥,又被嫂嫂不仁害了。好不容易来到这里,又被人如此陷害。老家的亲戚都没了!今天如果得哥哥有这好去处叫武松去,我怎么不肯去。——只不知是哪里的地盘?”

张青道:“是青州管下一座二龙山的宝珠寺。我哥哥鲁智深和什么‘青面好汉杨志’在那里打家劫舍,霸着一方落草。青州官兵捕盗,都不敢正眼看他。贤弟,只有到那里去安身,方才免得被抓;如果到别处去,终究要被拿了。他那里常常有书信来邀请我入伙,我只因为恋土难移,没有去成。我写一封书信,仔细说明二哥的本事。看在我面上,怎么会不让你入伙。”

武松道:“大哥,你也说的是。我也有心,只恨时辰未到,缘法不能凑巧。现在既然是杀了人,事发了,没藏身之处,那里是最好的地方。大哥,你快写信给我拿去,今天就走。”

张青随即取张纸来,仔细写了一封书,拿给武松,安排酒食送行。只见母夜叉孙二娘指着张青的脸,道:“你怎么就这样叫叔叔去?到前面肯定会被人捉了!”

武松道:“嫂嫂,你先说我怎么去不得?怎么会被人捉了?”

孙二娘道:“阿叔,现在官府到处都有了文书,出三千贯赏钱,画了图形,明写乡贯年甲,到处张贴。阿叔脸上现在很明显的两行金印,走到前面,肯定赖不过。”

张青道:“脸上贴上两个膏药,不就行了。”

孙二娘笑道:“天下只有你聪明!你说这蠢话!这个怎么瞒得过做公的?我却有个办法,只怕叔叔不答应。”

武松道:“我既然要逃灾避难,怎么会不答应。”

孙二娘大笑道:“我说出来,叔叔却不要生气。”

武松道:“嫂嫂说的,我一定答应。”

孙二娘道:“二年前,有个头陀从这里经过,被我放翻了,拿来做了几天的包子馅。却留下了他的一个铁界箍,一身衣服,一领皂布直裰,一条杂色短穗绦,一本度牒,一串一百单八颗人顶骨数珠,一个鲨鱼皮鞘子插着两把雪花镔铁打成的戒刀。这刀经常半夜里鸣啸得响,叔叔之前也看见过。现在既然要逃难,除非把头发剪了做个行者,才能遮得住额头上的金印。又有这本度牒做护身符;年甲貌相,又和叔叔差不多;这不是前世前缘?叔叔就用了他的名字,前路去谁敢来盘问?这件事,好吗?”

张青拍手道:“二娘说得是!我倒忘了这个!——二哥,你心下如何?”

武松道:“这个也可以,只怕我不像出家人模样。”

张青道:“我先给你打扮一下看看。”

孙二娘去房中取出包裹来打开,拿出很多衣裳,让武松里外穿了。武松自己看了,说道:“真的像是给我量身定做的!”穿了皂直裰,系了绦,把毡笠儿取下来,解开头发,折叠起来,把界箍儿箍起,挂着数珠。张青、孙二娘看了,两个喝采道:“这不就是前生注定!”

武松讨面镜子照了,自己哈哈大笑起来。张青道:“二哥,为何大笑?”

武松道:“我照了自己也觉得好笑,不知道为什么做了行者。大哥,先给我剪了头发。”张青拿起剪刀替武松把前后头发都剪了。武松见事情越来越紧急,就收拾包裹要走。

张青又道:“二哥,你听我说。不是我要占你便宜,你把那张都监家里的酒器,留下在这里,我换些零碎银两,给你路上去做盘缠,万无一失。”

武松道:“大哥见得分明。”全拿出来给了张青,换了一包散碎金银,都拴在缠袋里面,系在腰间。武松饱吃了一顿酒饭,拜辞了张青夫妻二人,腰里挎了这两口戒刀,当晚都收拾好了。孙二娘取出这本度牒,就给他缝个锦袋装了,让武松挂在贴肉胸前。

武松临走,张青又吩咐道:“二哥,在路上小心在意,凡事不可托大。酒要少喝,不要和人争闹,也做些出家人的样子。诸事不可生气,免得被人看破了。如果到了二龙山千万要写封回信寄来。我夫妻两个在这里,也不是长久之计,怕是会随后收拾家私,也来山上入伙。二哥,保重!保重!千万拜上鲁杨二头领!”

武松辞了出门,插起双袖,摇摇摆摆就走。张青夫妻看了,喝采道:“果然好个行者!”

当晚,崭新的“武行者”离开大树十字坡就上路走。此时是十月间天气,白天最短,转眼就天黑了。大约走不到五十里,早看见一座高岭。武行者趁着月明,一步步上岭去,估计只是晚上七八点钟。

武行者站在岭头上看时,见月从东边上来,照得岭上草木光辉。正看的时候,只听到前面林子里有人笑声。武行者道:“又来作怪!这般一条静荡荡的高岭,有什么人在笑!”走过林子那边去一看,只见松树林中,傍山有一座坟庵,约有十多间草屋,推开着两扇小窗,一个先生搂着一个妇人,在那窗前看月戏笑。

武行者看了,“怒从心上起,恶向胆边生,”“这是山间林下,出家人却做这种事情!”就从腰里拿出那两口烂银似的戒刀来,在月光下看了,道:“刀是好刀,到我手里还没有开张,先拿这个鸟先生试刀!”在手上拿了一把,再把另一把插进鞘内,把两只直裰袖结起在背上,来到庵前敲门。

那先生听了,就把后窗关上。武行者拿起块石头,就去打门。只见“呀”地一声,侧首门开,走出一个道童来!喝道:“你是什么人!为什么敢半夜三更,一惊一乍,敲门打户做什么!”

武行者瞪圆怪眼,大喝一声:“先把你这鸟道童祭刀!”还没说完,手起处,“铮”地一声响,道童的头落在一边,倒在地上。

宋清:你好歹让人家多说两句啊。

只见庵里那个先生大叫道:“谁敢杀我道童!”“腾”地跳了出来。那先生手抡着两口宝剑,直奔武行者。武松大笑道:“我的本事,不用到箱子里去取!正是挠着我的痒处!”就在鞘里再拔出另一口戒刀,轮起双戒刀来迎那先生。

两个在月明之下,一来一往,一去一回,四道寒光旋成一圈冷气。

宋清:免费大戏开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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