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5书阁 > 短篇小说 > 奉旨摸鱼,天下无敌 > 第8章 随史进下山 识鲁达风采(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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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  再说金老得了这一十五两银子,回到店里,安顿了女儿,先悄悄去城外远处找了一辆车子,回来收拾了行李,算清了房钱,又算清了柴米钱,就等来日天亮,当夜无事。

第二天,凌晨四五点父女两人就起来,先打火做饭,吃完收拾了。天色微明,只见鲁提辖迈着大脚步,走进店里来,高声叫道:“店小二,哪里是金老的住处?”

小二道:“金公,鲁提辖在这里找你。”

金老开了房门,道:“提辖官人,里面请坐。”

鲁达道:“坐什么?你要走就走,在等什么?”

金老带着女儿,挑了担子,谢了提辖,就要出门。谁知被店小二拦住,道:“金公,你要去哪里?”

鲁达问道:“他少了你的房钱吗?”

小二道:“小人的房钱,昨夜都算清了;但是他还欠郑大官人的卖身钱,老板安排小人看着他哩。”

鲁提辖道:“郑屠的钱,洒家自己还他,你先放这老儿回老家去!”

那店小二哪里肯放。鲁达大怒,分开五指,往那小二脸上只一掌,打得那店小二口中吐血;又一拳,打落两颗门牙。小二爬起来,一道烟似的跑到店里躲起来了,店主人又哪里敢出来拦他。金老父女两个赶紧离开了客店,出城去找昨天定下的车子去了。

鲁达寻思,恐怕店小二会追去拦截金家父女,又从店里提条凳子,在门口坐了四个小时左右,估计金公走得远了,方才起身,直接走到状元桥去。

宋清跟着一路走来,原来是鲁达要找郑屠的茬。郑屠开了间门面,前面摆两副肉案,肉案上悬挂着四五片猪肉。郑屠正在门前柜子后面坐着,看那十来个刀手卖肉。

宋清:难怪叫大官人,原来也是个有钱有势的人。

鲁达走到门前,叫声“郑屠。”郑屠一看是鲁提辖,慌忙出来迎接,说道:“提辖恕罪。”──又叫副手提条凳子来。──“提辖请坐。”鲁达坐下,说道:“我现在奉着经略相公钧旨:要十斤瘦肉,切做臊子,不要有半点肥的在上面。”

宋清:拉虎皮做大旗,拿相公压郑屠。只是你这臊子为什么不要肥肉?

郑屠道:“小王,你带他们快选好的切十斤送去。”

鲁提辖道:“不要那些脏货动手,你亲自给我切。”

郑屠道:“说得是,小人这就亲自切。”就自己去肉案上挑选了十斤精肉,细细切做臊子。

那店小二拿手帕包着头,正准备来郑屠家报说金老离开的事,却看见鲁提辖坐在肉案门边,不敢靠近,只得远远的站着,在房檐下看。

这郑屠整整亲自切了一个小时,切好后用荷叶包了,道:“提辖,我找人送过去?”

鲁达道:“送什么!先不要动!再要十斤都是肥的,不要见一点点瘦的在上面,──也要切成臊子。”

郑屠道:“刚才要瘦的,也许是府里要包馄饨;肥的臊子能做什么?”

鲁达瞪着眼,道:“相公钧旨吩咐洒家,谁敢问他?”

郑屠道:“想必是需要用的东西,小人切就是了。”又选了十斤肥肉,也细细的切做臊子,拿荷叶包了。就这样鼓捣了一早晨,都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。

宋清:看来鲁达是在为金老逃走争取时间,就这么来回折腾,郑屠怕是要崩溃了。

那店小二哪里敢过来,看见鲁达找茬,连那正要买肉的顾客也不敢靠过来。郑屠道:“小人安排人帮提辖拿了,送到府里去?”

鲁达道:“慌什么,再要十斤寸金软骨,也要细细地剁成臊子,不要见一点肉在上面。”

郑屠笑道:“提辖是不是专门来消遗我!”

鲁达听了,跳起身来,拿着那两包臊子在手,瞪着眼,看着郑屠,喝道:“洒家就是专门要消遗你!”拿两包臊子对着郑屠的脸扔了过去,就好像下了一阵的“肉雨”。

郑屠大怒,感觉两条忿气从脚底下直冲到头顶,心头那一把无明业火焰腾腾的按捺不住;就从肉案上抓了一把剔骨尖刀,“腾”地一下跳了下来。

宋清:好!这下真有热闹看了。

鲁提辖早拔步走到大街正中,郑屠的左邻右舍和十来个伙计,哪个敢向前来劝解,两边过路的人都停住了脚,连那店小二也被吓呆了。

郑屠右手拿刀,左手就要来揪鲁达;被这鲁提辖顺势按住了左手,向前一步,往小腹上一脚,郑屠“腾”地倒在大街上。鲁达再上一步,踩住胸口,提着那砂锅大小拳头,看着这郑屠道:“洒家从投靠老种经略相公开始,一直做到关西五路廉访使,也不枉叫做‘郑关西’!你就是个卖肉的操刀屠户,像狗一样的人,也敢叫做‘郑关西’!你是怎么强骗了金翠莲的?”

话音刚落,“砰”的一拳,正打在郑屠鼻子上,打得鲜血迸流,鼻子歪在半边,郑屠觉得自己好像打翻了酱油铺:咸的、酸的、辣的,所有味道全都喷了出来。

宋清大乐,这一拳怕是打断了鼻梁骨,鲁达好大力气,郑屠一定好疼。

郑屠爬不起来,那把尖刀也被他丢在一边,嘴里只叫道:“打得好!”

鲁达骂道:“直娘贼!还敢叽叽歪歪!”提起拳头来往郑屠的眼眶际眉梢又一拳,打得他眼骨断裂,眼珠都迸了出来,也好像开了个花布铺似的:红的、黑的、紫的,都冒了出来。

宋清更吃惊,这一拳直接打断眉骨,眼珠都爆出来,得多大力气,多硬的拳头?看来这个世界的猛人是真猛,任务得快点完成,好让铁布衫尽快入手,免得被人两拳报销。

两边看的人都害怕鲁提辖,谁敢向前来劝。郑屠挨了两拳,扛不住了,就开口求饶。鲁达喝道:“哼!你真是个破落户!如果你敢和俺嘴硬到底,洒家也就饶你了!你现在反而对俺求饶,洒家偏不饶你!”又“砰”的一拳,正打在郑屠的太阳穴上,那声音就好像做了一大堂的水陆道场∶磐儿、钹儿、铙儿,一起响。宋清仔细一看,只见郑屠挺在地上,嘴里只有出的气,没有进的气,动弹不得,按剧情,应该是报销了。

鲁提辖假装生气,喝道:“你这家伙居然诈死,洒家还要打你!”只见郑屠的脸色渐渐的变了。鲁达寻思道:“俺只想着打这家伙一顿,教训一下他,没想到三拳真的打死了他。洒家一定会吃官司,那时候又没人给我送饭,不如早点溜了。”拔步便走,回头指着郑屠尸体,说道:“你诈死!给我等着,洒家和你慢慢理会!”一边骂,一边大踏步走了。周围的街坊邻舍和郑屠的伙计,谁敢向前来拦他。

宋清:鲁达也有耍诈的时候,谁说人家是粗人来着?

鲁提辖回到住处,急急忙忙卷了些衣服盘缠,细软银两;只要是旧衣服、粗重之物都丢了;提了一条齐眉短棒,跑出南门,一道烟溜了。

话说郑屠家中众人和那报信的店小二请来了医生,救了半天,还是没有救过来,呜呼死了。郑屠家中老小来到州衙告状,等到府尹升厅,接了状子,看完后,说道:“鲁达是经略府的提辖,不敢擅自前去抓捕凶手。”府尹随即上了轿子,来到经略府前,下了轿子,守门军士进去报知。

经略听后,让人请府尹进来,到厅上与府尹见了面。经略问府尹过来有什么事。府尹禀道:“好让相公得知,府中的提辖鲁达,无故用拳打死了街上的郑屠。没有禀过相公,不敢擅自捉拿凶手。”

经略听了,吃了一惊,寻思道:“这鲁达虽然一身好武艺,只是性格粗鲁。现在闹出人命,俺如何护得短?......只好先推托一下。”经略就回府尹道:“鲁达这人,原来是我父亲老经略那里的军官。只因为俺这里无人帮忙,派他来做个提辖。既然犯了人命罪过,你可以抓他过来,按法度处理。如果供招明白,鲁达认罪伏法,也要先让我父亲知道,才可以断决。怕以后父亲那里边境上要这个人的时候,面子上不好看。”

府尹禀道:“下官问了情由,也会申禀老经略相公知道,才敢决断。”府尹辞了经略相公,到了门口,上了轿,回到州衙里,升厅坐下,就叫来当天值班的公差,押下文书,捉拿犯人鲁达。

当时带头的“王观察”领了公文,带领二十来个公差,直接到了鲁提辖住处。只见房主人道:“刚才他拖了些包裹,提了短棒,出去了。小人以为是奉着差使,又不敢问他。”

王观察听了,让打开他房门看时,只有些旧衣裳和被子在里面。王观察就带了房主人,在四周去寻找,从州南走到州北,都没有抓到。王观察就抓了两家邻居和房主人,一起到州衙厅上回话道:“鲁提辖畏罪在逃,不知去向,只抓到房主人和邻居在这里。”

府尹听了,让他把这帮人先关起来,又集合了郑屠家的邻居等等,点了仵作,还有本地官员和坊厢里正,对郑屠尸体再三检验,结束以后,郑屠家准备棺木盛殓,先放在寺院。府尹一边安排人整理卷宗,一边安排人限时缉捕凶手。

郑屠家的原告人被保领回家,左邻右舍因为“有失救应”的罪名挨了几棒。鲁达的房主人和邻居因为不知道鲁达在逃,也挨了几棒。又下发了加急的海捕文书,各处捉拿;出赏钱一千贯,写了鲁达的年龄、籍贯、住址、形貌,到处张贴。一干人等回家听候,郑屠家的亲人自己去安排后事。

宋清跟着鲁达离开渭州,看着鲁达东逃西奔,急急忙忙的不知走过了几处州府,真是“饥不择食,寒不择衣,慌不择路,贫不择妻。”鲁达心慌赶路,也不知道往哪里去是好,一连走了半个多月,原来是走到了代州的雁门县。

进城去一看,只见这里市井热闹,人烟密集,车马并驰,三百六十行经商买卖行货的都有,非常齐全,虽然是个县城,却胜如州府,鲁提辖正在走着,却见一群人围着,在十字街口看榜。鲁达看见那里看的人多,也钻在人群里听。

宋清:原来鲁达现在识字不多。

鲁达只听见众人读道:“代州雁门县依奉太原府指挥使司,核准渭州文书,捕捉打死郑屠的犯人鲁达,即原经略府提辖。如果有人包庇在家,或者给他食宿的,与犯人同罪;如果有人抓捕前来,或者拿首级到官府,支给赏钱一千贯。......”

鲁提辖刚听到这里,突然听见背后一个人大叫道:“张大哥,你怎么在这里?”拦腰抱住他,扯离了十字路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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