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5书阁 > 短篇小说 > 奉旨摸鱼,天下无敌 > 第83章 李俊二救宋江 张横推荐张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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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  宋江和那两个公差抱成一块,看着江里。只听见江面上“咿咿哑哑”的橹声响。梢公回头看时,只见一只快船,飞也似的从上游急溜下来,船上有三个人:一条大汉手里横着托叉,站在船头上;梢头两个后生摇着两把快橹。星光之下,一会儿就到面前。

那船头上横叉的大汉喝道:“前面是什么梢公,敢在这里行事?船里的货物,见者有份!”

这船公回头看了,慌忙答应道:“原来是李大哥!我还以为是谁来了!大哥,又去做买卖?就是没有提携兄弟。”

大汉道:“张家兄弟,你在这里又弄这一手!船里什么行货?有些油水吗?”

梢公答道:“让你听了觉得好笑:我这几天没生意,又赌输了,没一文,正在沙滩上闷坐,岸上一伙人追着三头行货到我船里,原来是两个鸟公差,押着一个黑矮囚徒,正不知道是哪里人。他说,他是发配江州来的,却又脖子上不带行枷。追来的岸上一伙人,是镇上穆家哥儿两个,非要抓他。我见有些油水,我就不还他。”

船上那大汉道:“嚯!莫非是我哥哥宋公明?”

宋江听得声音熟,就在舱里叫道:“船上的好汉是谁?救宋江一下!”

那大汉失惊道:“真的是我哥哥!早点不出来!”

宋江钻出船上来看时,星光明亮,那船头上站的大汉正是混江龙李俊;背后船梢上两个摇橹的:一个是出洞蛟童威,一个翻江蜃童猛。

这李俊听见是宋公明,就跳过船来,嘴里叫道:“哥哥吓着没?要是小弟来得迟了些,肯定会误了仁兄性命!今天李俊在家坐立不安,就驾船出来到江里弄些私盐,没想到又遇着哥哥在此受难!”

那梢公呆了半晌,一声不吭,才问道:“李大哥,这黑汉就是山东及时雨宋公明吗?”

李俊道:“当然是啦!”

那梢公就拜道:“我的爷!你为什么不早点通个大名,省得着我做出歹事来,差点儿伤了仁兄!”

宋江问李俊道:“这个好汉是谁?请问高姓?”

李俊道:“哥哥不知。这个好汉就是小弟结义的兄弟,姓张,是小孤山下人氏,单名横字,绰号‘船火儿’,专门在这条浔阳江里,做这件稳善的道路。”

宋江和两个公差都笑起来。当时两只船并着摇到滩边去,缆了船,在舱里扶宋江和两个公差上岸。李俊又对张横说:“兄弟,我经常和你说:天下义士,首推山东及时雨、郓城宋押司。今天你可要仔细认清楚。”

张横打开火石,点起灯来,照着宋江,扑翻身又在沙滩上拜,道:“请哥哥饶恕兄弟罪过!”

张横拜完,问道:“义士哥哥因为什么事发配来这里?”李俊把宋江犯罪的事说了,现在发配江州。

张横听了,说道:“好让哥哥得知,小弟一母所生的亲弟兄有两个:大的就是小弟;我有个兄弟,又更了得:浑身白绢似的一身白肉,游得四五十里水面,水底下伏得七天七夜,水里游起来像一根白条,更兼有一身好武艺,因此,人们给他起一个异名,叫做‘浪里白条’张顺。当初我弟兄两个也在扬子江边做一件依本分的事情。……”

宋江道:“愿闻其详。”

张横道:“我弟兄两个,只要是赌钱输了的时候,我就先驾一只船,渡在江边静处做私渡。有那一些客人,贪图省一贯或几百钱的,又要快,就来下我的船。等船里都坐满了,就叫兄弟张顺,也扮做单身客人,背着一个大包,也来坐船。我把船摇到半江里,歇了橹,抛了锚,插一把板刀,就要船钱。本来应该五百足钱一个人,我就非要他给三贯。就先从兄弟要起,让他假装不肯给我。我就拿他杀鸡儆猴,一手揪住他头,一手提住腰胯,“扑通”一声撺下江里,排头儿定要三贯。一个个都吓得呆了,出钱不迭。都收得足了,再送他们到僻静处上岸。我那兄弟再从水底下走到对岸,等没了人,我再和兄弟分钱去赌。那段时间我两个只靠这路子过日子。”

宋清:老诈骗犯了。

宋江道:“可想而知江边经常有主顾来找你私渡。”

李俊等都笑了起来,张横又道:“如今我弟兄两个都改了行:我就在这浔阳江里做私商;兄弟张顺,他现在就在江州做卖鱼的牙子。现在哥哥要去,小弟寄一封信去,──只是不识字,写不出来。”

李俊道:“我们去村里请个门馆先生来写。”留下童威、童猛看船。三个人跟了李俊、张横,提了灯,往村里去。走不到半里路,看见火把还在岸上亮着。

张横说道:“他弟兄两个还没回去!”

李俊道:“你说的是谁弟兄两个?”

张横道:“就是镇上那穆家哥儿两个。”

李俊道:“恰好一起叫他们两个来拜了哥哥。”

宋江连忙说道:“使不得!他们两个追着要抓我!”

李俊道:“仁兄放心。他兄弟不知道是哥哥。他也是我们一路人。”李俊用手一招,忽哨了一声,只见火把人伴都飞奔过来。

看见李俊、张横都恭奉着宋江在一起说话,那弟兄二人大惊道:“二位大哥怎么与这三人熟?”

李俊大笑道:“你说他是谁?”

那二人道:“就是不认得。只见他在镇上出银两赏那个使枪棒的,灭俺镇上的威风,正准备要捉他!”

李俊道:“他就是我平常和你们说的,山东及时雨、郓城宋押司,公明哥哥!你两个还不快拜!”

宋清:这一连三个称号,铁粉啊。

那弟兄两个丢了朴刀,扑翻身就拜,说道:“久闻大名!没想到今天能得相见!刚才甚是冒犯,犯伤了哥哥,望乞怜悯恕罪!”

宋江扶起二人,道:“壮士,愿求大名?”

李俊道:“这弟兄两个富户是这里的人。哥哥姓穆,名弘,绰号‘没遮拦’。兄弟穆春,叫做‘小遮拦’。他们是揭阳镇上一霸。我这里有‘三霸’,哥哥不知,一起说给哥哥知道。揭阳岭上岭下就是小弟和李立一霸;揭阳镇上是他弟兄两个一霸;浔阳江边做私商的却是张横,张顺两个一霸;因此叫做‘三霸。’”

宋江答道:“我们怎么知道!既然都是自家弟兄,望乞放了薛永!”

穆弘笑道:“就是使枪棒的那家伙?哥哥放心。”--随后就叫兄弟穆春--“去取来给哥哥。我们先请仁兄到敝庄赔礼请罪。”

李俊说道:“最好,最好!就到你庄上去。”

穆弘叫庄客选两个去看了船只,就请童威、童猛一同都到庄上去相会,一边又派人去庄上报知,置办酒食,杀羊宰猪,整理宴席。一行众人等了童威、童猛,一同往庄上去。

此时正是早上四五点的样子,都到庄里,请出穆太公来见了,在草堂上分宾主坐下。宋江与穆太公对坐。话说了一会儿,天色明朗,穆春已经带了病大虫薛永进来,一起相见了。

穆弘安排宴席,款待宋江等众位饮宴。到晚上,都留在庄上歇宿。第二天,宋江要走,穆弘哪里肯放,把众人都留在庄上,陪着宋江去镇上闲玩,观看揭阳市村景致。

又住了三天,宋江怕违了期限,坚决要走。穆弘和众人苦留不住,当天做个送路宴席。第二天早上起来,宋江告别穆太公和众位好汉,临走的时候,吩咐薛永:“先在穆弘这里住几天,到了江州,再来相会。”

宋清:这不是你家啊大哥,慷他人之慨。

穆弘道:“哥哥请放心,我这里会好好照顾他。”取出一盘金银送给宋江,又打发两个公差一些银两。临动身,张横在穆弘庄上请人写了一封家书,请宋江带给张顺。当时宋江收来放在包裹里了。

一行人都送到浔阳江边。穆弘叫只船来,取过前面的行李上船。众人都在江边,送来行枷,取酒送上船饯行。当下众人泪别宋江。李俊、张横、穆弘、穆春、薛永、童威、童猛,一行人各自回家,不在话下。

话说宋江和两个公差下了船,就往江州去。这梢公不是之前那个,使着一帆风蓬,很快就送到江州上岸。上了岸,宋江才带上行枷,两个公差取出文书,挑了行李,直到江州府前去,正好遇见府尹升厅。

原来那江州知府,姓蔡,双名得章,是当朝祭太师蔡京的第九个儿子。因此,江州人都叫他“蔡九知府”。那人为官贪滥,做事骄奢。因为这江州是钱粮浩大的地方,而且人广物盈,因此,太师专门让他来做个知府。

当时两个公差当厅下了公文,押宋江到厅下,蔡九知府看见宋江仪表非俗,就问道:“你为何枷上没了本州的封皮?”

两个公差告道:“在路上春雨淋漓,被水湿坏了。”

知府道:“快写个帖来,就送到城外的牢城营里去。本府派公差押解下去。”

这两个公差就送宋江到牢城营里面交接。当时江州府的公差拿了文帖,监押宋江和公差出了州衙,去酒店里买酒。宋江取三两来银子给了江州府公差,当时就讨了收管,将宋江押送到单身牢里听候。

那公差先去对管营、差拨那里替宋江说了好话,交接好,拿了收管文书,自己回江州府去了。这两个公差,也交还了宋江包裹、行李,千酬万谢告辞了上路去。两个说道:“我们虽然吃了惊吓,却赚得这么多银两。”自己到州衙府里伺候,讨了回文,两个一路往济州去了。

这边宋江又是央求人,请差拨到单身房里,送了十两银子给他;管营那里又加倍送十两,还有一些礼物;营里管事的人和使唤的军健人等,都送些银两给他们买茶。因此,没有一个不欢喜宋江。

宋清:送礼的学问太大了。

不一会儿,带到点视厅前面,给宋江除了行枷,参见管营。因为得了贿赂,在厅上说道:“这个新配到犯人宋江听着:先朝太祖武德皇帝圣旨安排,但凡新来流配的人,必须先打一百杀威棒。左右!给我抓去捆起来!”

宋江告道:“小人在路上得了风寒,到现在还没有痊愈。”

管营道:“这汉真的像有病的,你们看他面黄饥瘦,是不是有些病症?先给他寄下这顿棒。此人既是县吏出身,就安排他在本营的抄事房,做个抄事。”当时就立了文案,安排他去做抄事。

宋江谢了,去单身房里取了行李,到抄事房安顿了。众囚徒见宋江有身份,都买酒来庆贺。第二天,宋江置办酒食给众人回礼;不时间又请差拨牌头递杯,管营那里也经常送礼物给他。宋江身边有的是金银财帛,专门拿来结识他们,住到半月之间,满营里没一个不欢喜他的。

宋清:妙啊。

自古道:“世情看冷暖,人面逐高低!”一天,宋江和差拨在抄事房喝酒,那差拨说给宋江道:“贤兄,我前几天和你说的那个节级,按照常例要送一些人情,为什么这么多天了,也不请人送去给他?现在已十多天了。他明天下来的时候,脸色肯定会不好看。”

宋江道:“这个无妨,那人要钱我也不给他!如果是差拨哥哥,你需要的时候,只管问宋江取无妨。那节级要的时候,一文也没有!等他下来,宋江自有话说。”

宋清:情绪价值直接拉满。

差拨道:“押司,那人好生利害,更兼手脚了得!万一有些言语高低,吃了他些羞辱,你还怪我不通知你。”

宋江道:“兄长,随他来。但请放心,小可自有处置。就算是送些给他,也不见得;他万一不敢要我的,也不见得。”

正在说到半路,只见牌头来报道:“节级下来这里了,正在厅上大发脾气,骂道:‘新到配军为什么不送常例钱给我!’”

差拨道:“我说对不?那人自己过来,连我们都怪。”

宋江笑道:“差拨哥哥别怪罪,不及陪侍,改天再喝一杯。小可先去和他说话。”

差拨也起身道:“我们不要见他。”

宋江告别了差拨,离开了抄事房,自己来到点视厅上,见了这节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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