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5书阁 > 短篇小说 > 奉旨摸鱼,天下无敌 > 第82章 宋江犯口舌 才出虎穴又入狼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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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  宋清觉得又有好戏看了,说不定宋江又能找到几个粉丝。只见这条大汉,瞪着眼,喝道:“这家伙哪里学到这些鸟棒,来俺这揭阳镇上逞强!我已经吩付了众人不要理睬他,你这家伙为什么要卖弄自己有钱,拿银子赏他,灭俺揭阳镇上的威风!”

宋江应道:“我自己赏他银两,又关你什么事?”

那大汉揪住宋江,喝道:“你这贼配军!竟然敢回我话!”

宋江道:“为什么不敢回你话!”

那大汉提起双拳,劈脸打过来。宋江躲过。大汉又追上一步来,宋江正准备要和他比个高下,只见那个使枪棒的教头,从人背后追上来,一只手揪这那大汉的头巾,一只手提住腰胯,往那大汉肋骨上一兜,踉跄一交,就给颠翻在地。那大汉正要爬起来,又被这教头一脚踢翻了。两个公差劝住教头,那大汉才从地上爬了起来,看了看宋江和教头,说道:“使得使不得,叫你两个不要慌!”一直往南去了。

宋清:这家伙够水,让宋江这个战五渣都产生了战斗的欲望。

宋江先问:“教头高姓,何处人氏?”

教头答道:“小人祖贯河南洛阳人氏,姓薛,名永。祖父是老种经略相公帐前的军官,为因得罪了同僚,不得升用,子孙靠使枪棒卖膏药度日。江湖上都叫小人‘病大虫’薛永。不敢拜问,恩官高姓大名?”

宋江道:“小可姓宋,名江。祖贯郓城县人氏。”

薛永道:“莫非就是山东及时雨宋公明吗?”

宋江道:“小可就是。”薛永听完就拜。宋江连忙扶住,道:“少叙三杯,如何?”

薛永道:“好。正要拜识尊颜,就是一直没有机会能遇见兄长。”慌忙收拾起枪棒和药囊,同宋江就到邻近酒肆里面去喝酒。只见酒家说道:“酒肉是有,但是不敢卖给你们吃。”

宋江问道:“为什么不卖与我们吃?”

酒家道:“刚才和你们打架的大汉已经派人吩咐了:要是卖给你们吃,就把我这店子都打得粉碎。我这里又不敢得罪他。这人是这里揭阳镇上一霸,谁敢不听他的话。”

宋江道:“既然这样,我们出去吧,他必然还要来找事。”

薛永道:“小人也去店里结了房钱给他,过一两天也来江州相会。兄长先走。”

宋江又取一二十两银子给了薛永,薛永辞别了宋江自己走了,宋江只得和两个公差也离开了酒店,又去一个地方喝酒。那店家说道:“小郎已经都吩咐了,我们怎么敢卖给你们喝!你白走一趟!白费力气!没有用!”

宋清:哦豁,断粮了。

宋江和两个公差当场就无话可说,接连走了几家,都是一样的话。三个来到市梢尽头,见了几家打火小客店,正想要去投宿,却被他那里拒绝了。宋江去问时,都说:“他已经被小郎连连吩咐过了,不许接待你们三个。”

当下宋江见不是个事,三个就迈开脚步,往大路上走。看见一轮红日低坠,天色昏暗,宋江和两个公差心里越来越慌。三个商量道:“没想到看人家使枪棒,会得罪了这家伙!现在被整得前不着村,后不着店,到哪里去投宿是好?”

只见远远地小路上,看见林子深处射出灯光来。宋江见了道:“看,那里灯光亮的地方必然有人家。这次无论如何也要陪个小心,借宿一夜,明天早上好走。”

公差看了,道:“这发出灯光的地方,又不在正路上。”

宋江道:“没办法!虽然不在正路上,明天也就多走二三里,又有什么关系?”三个人当时就下了大路,走了不到二里多路,林子背后出现了一座大庄院。宋江和两个公差来到庄院前敲门。

庄客听了,出来开门,问道:“你是什么人,黄昏半夜来敲门打户?”

宋江赔着小心,答道:“小人是个犯罪配送江州的人,今天错过了住宿的地方,没有地方睡觉,欲求贵庄借宿一宵,明早依例交纳房钱。”

庄客道:“既是这样,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,等我进去报知庄主太公,他答应了你们就进来歇。”庄客进去通报了,一会儿就出来,说道:“太公有请。”

宋江和两个公差到里面草堂去参见了庄主太公。太公又安排庄客,领到门房里安歇,又给他们点晚饭吃。

庄客听了,带去门前的草房下,点起一碗灯,让三人歇好了;取三份饭食羹汤菜蔬,让他们三个吃了。庄客收了碗碟,自己进里面去。

两个公差道:“押司,这里又没有外人,我们就解了行枷,舒舒服服睡一夜,明天早上好走。”

宋清:我哥不是这种人。

宋江道:“说得是。”

当时就解了行枷,和两个公差去房外解手,看见星光满天,又看见打麦场边屋后有一条偏僻小路,宋江看在眼里。三个解了手,进到房里,关上门去睡。

宋江和两个公差说道:“真难得这个庄主太公留俺们歇这一夜。”正说着,听到里面有人点着火把,来打麦场上到处照看。宋江在门缝里看时,原来是太公带着三个庄客,拿着火把到处查看。宋江对公差道:“这太公和我父亲一样,什么东西都一定要自来照管,这么晚也不肯去睡,不嫌繁琐地亲自点看。”

宋江正说着,只听得外面有人叫开庄门。庄客连忙去开了门,放进六七个人来。带头的手里拿着朴刀,后面的都拿着稻叉棍棒。在火把的光下,宋江仔细看的时候,那个提朴刀的正是在揭阳镇上要打他们的那汉。

宋江又听见那太公问道:“小郎,你去哪里来?和什么人打架,这么晚了,还拖枪拽棒?”

那大汉道:“阿爹不知。哥哥在家里吗?”

太公道:“你哥哥喝醉了,去睡在后面的亭子上。”

那汉道:“那我去叫他起来,我和他追人。”

太公道:“你又和谁动手了?要是叫起你哥哥来,他又不肯干休。你先对我说清楚这缘故。”

那汉道:“阿爹,你不知道,今天镇上来了一个使枪棒卖药的汉子,谁知道那家伙不先来拜见我们弟兄两个,就去镇上卖药,教人使枪棒,被我吩咐了镇上的人分文不要给他赏钱。不知哪里跑过来一个囚徒,那家伙冒头做好汉,拿五两银子赏他,灭俺揭阳镇上的威风!我正要打那家伙,可恨那卖药的揪翻我,打了一顿,又踢了我一脚,到现在腰里还疼。我已经叫人四下里吩咐了酒店客店,不许让这家伙们喝酒安歇。先让那三个今夜没休息的地方,随后就被我叫了赌房里一伙人,追去客店里,抓到那卖药的来,用尽气力打了一顿,现在抓来吊在都头家里,明天送去江边,捆成一块抛在江里,出那口鸟气!现在就是追不着这两个公差押的囚徒。前面又没客店,竟不知到哪里去投宿去了,我现在叫起哥哥来,分头追过去捉拿这家伙!”

太公道:“我儿,不要这样短命相!他自己有银子赏那卖药的,又关你什么事?你去打他做什么?要知道被他打了也没有重伤。快听我的话算了,别让你哥哥得知。你被人打了,他肯干休?又是去害人性命!你按我说的,先去房间里睡了。半夜三更,别去敲门打户,激恼村坊,你也积些阴德。”

那汉不顾太公说,拿着朴刀,直接进庄里去了。太公随后也追进去。

宋江听了,对公差说道:“居然有这样不巧的事!怎生是好!这又撞在他家投宿!我们还是跑了好。要是这家伙得知,必然被他害了性命。就算是太公不说,庄客怎么敢瞒?”

两个公差都道:“说得是。事不宜迟,及早快走!”

宋江道:“我们别从门前出去,挖开屋后一堵壁子出去吧。”

两个公差挑了包裹,宋江自己提了行枷,就从房间里挖开屋后的一堵墙壁。三个人就趁星光之下,往林木深处小路上只管跑,真是“慌不择路。”走了大概两个小时,看见前满目芦花,一派大江,滔滔滚滚,原来三人正好来到浔阳江边。

这时只听到背后喊叫,火把乱明,一群人吹风唿哨追了过来。宋江只叫得苦,道:“老天爷,救一救!”三人躲在芦苇中,看后面时,那火把渐渐靠近。

三人心里越来越慌,脚高步低,在芦苇里乱撞。前面一看,“不到天尽头,早到地尽处”,一条大江拦截,侧边又是一条阔港。

宋江仰天叹道:“早知道这么苦,就先住在梁山泊算了!谁能想到会断送在这里!”

宋清:这应该是真心话。

宋江正在危急之际,只见芦苇中悄悄地摇出一只船来。宋江见了便叫:“梢公!快开船来救我们三个!俺给你几两银子!”

那梢公在船上问道:“你三个是什么人,为什么跑到这里来?”

宋江道:“后面有强盗打劫我们,胡乱跑到这里。你快拿船来渡我们!我多给你些银两!”

那梢公早把船划过来。三个连忙跳上船去。一个公差把包裹丢下舱里;一个公差就将水火棍撑开了船。那梢公一边搭上橹,一边听见包裹落舱的时候有些好声音,心中暗喜,把橹一摇,那只小船几下就荡到江心里。

岸上那伙赶来的人此时赶到了滩头,有十多个火把,带头的两个大汉各挺着一条朴刀,跟着来的大人约有二十多个,各执枪棒。嘴里叫道:“那个梢公,快摇船过来。”

宋江和两个公差挤成一堆,趴在船舱里,说道:“梢公!千万不要靠过去!我们多给你些银子!”

那梢公点头,就不应岸上的人,把船往上水“咿咿哑哑”的摇过去。

宋清:这也能得救,真是天命之子。

岸上那伙人大喝道:“你那梢公,不摇过船来,叫你一起死!”那梢公冷笑几声,也不答应。

岸上那伙人又叫道:“你是哪个梢公,居然这样大胆,不摇过来?”

那梢公冷笑,应道:“老爷叫做张梢公!你要不要咬我鸟!”

岸上火把丛中那个高汉子说道:“原来是张大哥!你看见我弟兄两个吗?”

那梢公应道:“我又不瞎,为什么看不见你!”

那长汉道:“你既然能看见我,先摇过来和你说话。

那梢公道:“有话明天再说,坐船的忙着要走。”

那长汉道:“我弟兄两个正要抓这坐船的三个人!”

那梢公道:“坐船的三个都是我家亲眷,衣食父母。请他回去吃碗‘板刀面’了再来!”

那高汉道:“你先摇过来,我和你商量。”

那梢公道:“我的衣饭,反而要过来拿给你,你倒是乐意!”

那高汉道:“张大哥!不是这样说!我弟兄只要抓这个囚徒!你先过来!”

那梢公一边摇橹,一边说道:“我等了好几天,才接到这个主顾,肯定不能摇过来,倒被你接了去!你们两个别怪,咱们改日相见!”

宋江呆了,听不出来话里藏机,在船舱里悄悄的和两个公差说:“也难得这个梢公!救了我们三个的性命,又和他解释!咱们不能忘了他恩德!真是幸亏这只船来渡了我们!”

话说那梢公摇开船去,离江岸远了。三个人在舱里看岸上时,火把也自己到芦苇中亮了。宋江道:“惭愧!真是好人相逢,恶人远离,才得脱了这场灾难!”

只见那梢公摇着橹,嘴里唱起湖州歌来;唱道:

老爷生长在江边,不爱交游只爱钱。

昨夜华光来趁我,临行夺下一金砖!

宋江和两个公差听了这首歌,都被吓软了。宋江又想道:“他是唱着玩的。”

三个正在里面没议论完,只见那梢公放下橹,说道:“你这个撮鸟!还有这两个公差,平日最会敲诈勒索,今天恰好撞在老爷手里!你们三个是要吃‘板刀面’,还是要吃‘馄饨’?”

宋江道:“家长,不要取笑。什么叫做‘板刀面’?什么是‘馄饨’?”

那梢公瞪着眼,说道:“老爷和你耍什么!如果要吃‘板刀面’,俺有一把泼风似的快刀,就在这板底下。我不用三刀五刀,我只要一刀一个,就剁你三个人下水去!你如果要吃‘馄饨’,你们三个快脱了衣裳,都赤条条地跳下江里自己死!”

宋清:刚出狼窝,又入虎穴。

宋江听了,拉着两个公差,说道:“真是完了!真是:‘福无双至,祸不单行’!”

那梢公喝道:“你们三个好好商量,快回我话!”

宋江答道:“梢公不知,我们也是没办法,犯下了罪发配江州的人。你能不能可怜可怜,饶了我们三个!”

那梢公喝道:“你说什么闲话!饶你们三个?我半个也不饶你们!--老爷叫作有名的狗脸张爷爷!来也不认得爹,也去不认得娘!你就都闭了鸟嘴,快下水里去!”

宋江又求告道:“我们都把包裹里的金银财帛衣服等东西,全都给你。只求饶了我三人性命!”

那梢公就去板底下摸出那把明晃晃的板刀来,大喝道:“你三个要选哪个!”

宋江仰天叹道:“因为我不敬天地,不孝父母,犯下罪责,连累了你两个!”

那两个公差也拉着宋江,道:“押司!算了!算了!我们三个一起死算了!”

那梢公又喝道:“你三个好好的,快脱了衣裳,跳下江去!要跳就跳!要是不跳,老爷就剁你们下水里去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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