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哥……呜呜……我难受……”
里屋,何雨水在病中惊醒。
高烧让她神志不清,整个人蜷缩在冰冷的被窝里,身体一阵阵地发抖。眼泪不受控制地顺着眼角滑落,浸湿了鬓角。
她年纪太小了。
父亲的突然离去,哥哥昨晚的酩酊大醉,将她世界里所有的安全感都抽得一干二净。此刻的她,只剩下无助的啼哭,声音细弱得像一只被遗弃的猫崽。
“雨水不怕,哥这就给你做好吃的,吃了病就好了。”
何雨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,沉稳,有力。
这声音驱散了屋内的死寂,像一剂定心丸,精准地注入了何雨水慌乱的心。她的哭声下意识地小了些许,只剩下委屈的抽噎。
何雨柱来到屋外那简陋的灶台前,晨风带着寒意,吹得他精神一振。
他的脑海里,【金汤小米粥】的菜谱正以一种超越记忆的方式,清晰地浮现,每一个细节,每一个火候的变换,都烂熟于心。
心念一动,他从系统的储物空间里取出一小包用油纸包裹的东西。
是系统赠送的贡米和秘制香料。
打开油纸,几粒贡米在晨光下显露出真容,粒粒饱满,通体晶莹,质感温润如玉。
他再拆开另一个更小的香料包,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异香瞬间挣脱束缚,飘散开来。那香气并不浓烈,却极具穿透力,仿佛能直接钻进人的灵魂深处,勾起最原始的食欲。
何雨柱先用院里的水缸打了半瓢冷水,将家中仅剩的一些陈年小米淘洗干净。那小米干瘪发黄,带着一股陈腐的气息。
他面不改色,小心翼翼地从油纸包里捏出三粒系统贡米,混入其中。
刷锅,生火。
他动作娴熟,一气呵成,仿佛已经在这灶台前重复了千百遍。
随着锅内水温逐渐升高,他将那个神秘的香料包投入其中。
奇妙的一幕发生了。
原本平平无奇的清水,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,慢慢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。那股奇异的香气也随之升腾,愈发浓郁,霸道地驱散了院子里清晨的寒气。
待到锅中水花翻滚,咕嘟作响,他才将混合好的小米倒入锅中,拿起木勺,沿着锅沿缓缓搅动。
不过十多分钟。
一锅色泽金黄、香气扑鼻的小米粥便熬好了。
锅盖揭开的瞬间,金色的蒸汽裹挟着浓香冲天而起。
那粥粘稠适中,米油厚重,金色的光泽在晨曦的映照下缓缓流转,灿烂夺目。
仅仅是闻着这股味道,何雨柱就感觉自己浑身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,一股暖意从丹田升起。
他盛出一碗,碗壁烫手。
他耐心地用嘴吹着气,一圈一圈地将粥汤表面的热气吹散,直到温度适口,才小心翼翼地端进里屋。
“来,雨水,哥喂你。”
何雨水烧得厉害,本就没什么胃口,胃里更是阵阵翻涌。
可当那股奇特的香味萦绕在鼻尖时,她的身体竟本能地做出了反应,不自觉地张开了干裂的嘴。
一勺金汤粥入口。
温润,香甜。
无需咀嚼,米粥便顺着喉咙滑下。
一股沛然的暖流瞬间炸开,沿着食道一路向下,随即扩散至四肢百骸。原本因高烧而酸痛无力的身体,竟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舒泰。紧绷的神经和肌肉,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放松。
“哥,好香,还想喝。”
她的声音虽然还有些沙哑,但已经带上了几分力气。
一碗粥很快见了底。
何雨水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,原本滚烫的体温竟奇迹般地降了下来,苍白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健康的血色。
她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气,空荡荡的肚子也开始“咕噜噜”地叫了起来。
“病好了,就该饿了。”
何雨柱伸出手,探了探她的额头,已经不烫了。他心中对系统的神奇,又多了几分敬畏。
就在兄妹俩享受这难得的温情时,院门口传来了不紧不慢的脚步声。
“柱子,在家吗?”
是一大爷易中海的声音。
何雨柱的眉头,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。
他融合了这具身体的记忆,对院里的每一个人都了如指掌。这位一大爷易中海,表面上是整个四合院里最德高望重、最古道热肠的老好人,实则内里的算盘打得比谁都精。
“一大爷,您怎么来了?”
何雨柱不动声色地起身开门,将易中海让了进来。
易中海一进屋,浑浊的目光先是习惯性地扫了一圈,随即落在床上。当他看到何雨水的气色时,眼底深处那点惊异的光芒一闪而逝,快到让人无法捕捉。
他很快换上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,重重地叹了口气。
“柱子啊,你爸这事……唉!我昨晚就想过来看看,又怕你喝多了,说了胡话,反而让你更难受。你这一个大小伙子,还带着个妹妹,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!”
他一边说,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屋里的一切,那眼神像是在评估一件货物的价值。
“日子总能过下去的。”
何雨柱的回应很平淡,没有悲伤,也没有愤怒,直接将话头堵死。
易中海碰了个软钉子,脸上却不见丝毫尴尬,仿佛早就料到了一般。他话锋一转,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。
“柱子,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们说。”
他刻意压低了声音,摆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。
“你爸走之前,偷偷找过我。他说啊,怕你们兄妹俩年轻,手里攥不住钱,会乱花。所以,特意在我这儿存了二百块钱,让我帮你们保管着,等你们到了真正急用的时候,再拿出来给你们。”
他的眼神紧紧锁定着何雨柱的脸,观察着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。
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,情真意切。
若是原主那个憨直的傻柱,此刻怕是已经感激涕零,当场就要跪下磕头,从此将这位一大爷当成救命恩人,对他言听计从,任其拿捏了。
可惜,现在站在他面前的,是何雨柱。
何雨柱心中冷笑,脸上却不动声色,反而挤出一丝恰到好处的“感激”和“惊喜”。
“哎哟,那可真是太谢谢您了,一大爷!还是您想得周到,我爹这事办得……办得敞亮!”
易中海心中一喜,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。
成了!
他以为已经彻底拿捏住了这个没爹没娘的毛头小子,正要顺势提出,由他来帮兄妹俩“规划”一下未来的生活,以及这笔钱的“用处”。
不料,何雨柱紧接着开口了。
“不过,一大爷,这钱我们现在还真用不上。”
他伸手指了指墙角的两个大家伙。
“您看,我爹虽然钱没留下多少,但这白面和棒子面可是给我们备足了的,满满两大缸!”
他走过去,一把掀开缸盖。一缸是雪白的精面,另一缸是微黄的棒子面,全都堆得冒了尖。
“还有地窖里,白菜土豆也够我们兄妹俩吃到明年开春。我这马上就要去参加厂里的定级考核了,凭我的手艺,定个八级炊事员问题不大。到时候拿了工资,养活我跟雨水,绰绰有余。”
他的声音陡然拔高,洪亮而清晰,故意让院里那些竖着耳朵听动静的邻居们都能听得一清二楚。
“所以啊,一大爷,”何雨柱话锋一转,语气变得无比“真诚”,甚至带着一丝“体谅”。
“您那二百块钱,还是您自己留着养老吧!我们家就不给您添这种天大的麻烦了!我爹留下的这些东西,够我们活了!”
一番话,软中带硬,有理有据。
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钉子,直接把易中海精心设计的所有算计和后续话术,全都给死死地钉了回去。
易中海的脸色,一阵青一阵白,精彩纷呈。
他怎么也没想到,自己酝酿了一整晚,自以为万无一失的圈套,竟然被何雨柱如此轻描淡写地给化解了。
这小子,不对劲!
他看着那满满的两大缸粮食,再看看床上气色红润,正好奇打量着他的何雨水,他知道,自己今天这趟是白来了。
所有的前提,都被推翻了。
人家不穷,不饿,甚至不怎么悲伤,他那套“救世主”的戏码,根本没地方演。
“那……那行,你们……心里有数就好。”
易中海干巴巴地挤出两句话,感觉脸上火辣辣的,再也待不下去,灰溜溜地转身走了。
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,何雨柱嘴角的弧度越发冰冷。
想拿捏我?
还早一百年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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