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行车链条发出轻快而富有节奏的“咔哒”声,伴随着车铃清脆的叮铃,在傍晚的胡同里回荡。
何雨柱心情不错。
他单手扶着车把,另一只手揣在兜里,感受着指尖触碰到的几张崭新大团结,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弧度。轧钢厂小灶的地位稳了,财富的雪球也开始滚动,一切都在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。
他没有直接拐向鸽子市,今天的目的地很明确。
车头一转,朝着何雨水所在的小学方向骑去。
他盘算着,接上妹妹,先去供销社的柜台给她买两串红彤彤、亮晶晶的糖葫芦,再绕到东单菜市场,看看能不能碰上什么新鲜货色,给小丫头做顿好的。
夕阳将人的影子拉得老长,空气中弥漫着放学后独有的喧闹和家家户户升起的淡淡煤烟味。
然而,这份惬意在他拐过最后一个街角时,戛然而止。
小学校门口,一圈半大的孩子围成一个不大的圆,像是在看什么热闹。
孩子间的吵闹本是常事,但一道压抑着哭腔、却又倔强无比的女孩声音,像一根针,精准地刺入何雨柱的耳膜。
是雨水的声音。
何雨柱心头一跳,脚下猛地一蹬,自行车加速冲了过去。
“吱——”
一个急刹,自行车后轮在地上划出一道弧线,稳稳停住。
他目光如电,穿过攒动的人头,瞬间锁定了圈子中央的景象。
一个比同龄人高出整整一头的半大小子,正一脸蛮横,双手用力拉扯着一个铁皮文具盒。
文具盒的另一端,被一个瘦弱的女孩死死抱在怀里。
那女孩,正是何雨水!
她的头发有些乱了,白净的小脸上挂着两条清晰的泪痕,眼圈红得像兔子,嘴唇却被她自己咬得发白。即使身体因为力量的悬殊而被拽得摇摇晃晃,她护着文具盒的双手,却像铁钳一样,没有丝毫松动。
“刘光天!你放手!这是我哥给我买的!你把它还给我!”
何雨水的声音带着哭泣后的嘶哑,充满了愤怒与委屈。
“凭什么还给你!”
那高个小子,正是住在中院的二大爷刘海中家的老二,刘光天。他在家常年被刘海中压着,得不到半点好脸色,久而久之,便养成了在外面欺负比自己更弱小的人来寻找存在感的恶劣毛病。
他仗着自己人高马大,一脸的痞气与不屑。
“你哥是傻柱,你就是傻妞!我看上你这文具盒了,它就是我的!有本事让你哥来找我啊!”
话音未落,他手上又加了一把劲,同时用肩膀狠狠地撞了何雨水一下。
何雨水一个踉跄,差点摔倒在地。
那一瞬间,何雨柱周身那股轻松惬意的气息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股从骨子里渗出的冰冷。
他没有立刻出声。
他只是将车梯子“咔”的一声踹下,停好车,然后迈开长腿,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。
他走得不快,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围观人群的心跳上。
原本还在起哄看热闹的孩子们,感受到那股迫人的气场,不自觉地安静下来,纷纷向两侧退开,让出了一条通道。
“刘光天。”
何雨柱开口了。
他的声音不大,平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,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穿透力,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。
正耀武扬威的刘光天动作一僵,猛地回过头。
当他看清来人是何雨柱时,先是愣了一下,眼中闪过一丝本能的畏惧。但随即,这丝畏惧就被更强烈的虚荣和挑衅所取代。
这里是学校门口,是他的地盘。
周围还有这么多同学看着,他怎么能在一个“傻子”面前露怯?
“呦,傻柱来了?”
刘光天非但没有松手,反而挺直了脖子,扯着嗓门嚷道,一副十足的滚刀肉模样。
“怎么着,想给你这个傻妞妹妹出头啊?”
何雨柱没有理会他的叫嚣,漆黑的眼眸里不起一丝波澜。
他的视线越过刘光天,落在了妹妹那双通红的眼睛上,然后又缓缓移回到刘光天抓着文具盒的手上。
“把我妹妹的文具盒,还给她。”
他的话语简练到了极点,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冰。
“嘿,我就不还!”
刘光天的劣根性被彻底激发了出来,他梗着脖子,甚至变本加厉,空着的那只手猛地推了何雨水一把,想将她推倒,彻底把文具盒抢过来。
“你能怎么着?”
就在他推搡何雨水的那一刻。
何雨柱动了。
没有预兆。
前一秒他还站在三步开外,下一秒,一道残影掠过。
刘光天只觉得眼前一花,一股劲风扑面而来。
他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,就感到自己的右胳膊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死死抓住,手腕的骨节传来一阵剧痛,让他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文具盒。
紧接着,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从腰间传来,他的左手已经鬼魅般地抄住了自己的腰带。
然后,天旋地转!
何雨柱的身体如同一个上紧了发条的转轴,腰部发力,身体猛然一拧!
一个干净利落,力道十足,堪称教科书典范的过肩摔!
“啊——!”
刘光天发出一声短促而惊恐的尖叫,他那比同龄人壮实不少的身体被整个凌空甩起,划过一道抛物线。
“砰!”
一声沉闷的巨响。
他像一个破麻袋,被重重地砸在了坚硬的土地上。
地面都仿佛震了一下。
尘土飞扬。
刘光天整个人摔得七荤八素,眼冒金星,五脏六腑都错了位一般,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,半天都发不出一声完整的呻吟。
整个世界,瞬间死寂。
所有围观的学生,包括一位闻声刚刚赶到门口的年轻老师,全都看傻了。
他们张大了嘴巴,眼睛瞪得滚圆,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。
谁也无法将眼前这个出手狠辣果决的青年,和那个传说中憨厚老实,甚至有点“傻”的厨子联系在一起。
这哪里是打架?
这简直是碾压!
何雨柱看都没看地上抽搐的刘光天一眼。
他从容地走上前,弯下腰,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那个铁皮文具盒。
文具盒的一个角已经摔得有些瘪了,上面沾满了灰尘。
他伸出手指,仔细地将上面的灰尘弹掉,然后用袖子擦了擦,这才递到已经完全看呆了的何雨水面前。
“拿着。”
何雨水下意识地接过,冰凉的铁皮触感让她浑身一激灵,这才回过神来,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哥哥。
直到这时,何雨柱才缓缓转过身,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刘光天。
他的影子,将刘光天完全笼罩。
“我不管你在家是你爹的宝,还是你爹的出气筒。”
他声音依旧冰冷,不带一丝火气,却比任何咆哮都更让人心头发寒。
“也别在我面前,提你那个当官的二大爷。”
“你给我记住了。”
他微微弯下腰,凑近了一些,确保每一个字都能清晰地刻进刘光天的骨头里。
“以后,再敢欺负我妹妹一下,动她一根手指头。”
“我就不是在学校门口找你了。”
“我直接去你家,当着你爹,当着你妈的面。”
“把你两条腿,一寸一寸,全部打折。”
“不信,你就试试。”
那是一种绝对的、不容置疑的宣告。
冰冷的语气,仿佛带着实质的寒气,让刘光天从灵魂深处感到一阵战栗。他毫不怀疑,这个男人说得出,就绝对,绝对做得到!
说完,何雨柱直起身,不再多看他一眼。
“我们走。”
他拉起妹妹何雨水那只还有些冰凉的小手,紧紧握住。
在周围所有人敬畏、恐惧、混杂着一丝崇拜的目光中,他牵着妹妹,转身离去。
夕阳将兄妹俩的背影拉得很长,留下一个挺拔而又令人心安的轮廓。
从那天起,何雨水所在的小学里,再也没有任何人敢去招惹她。那个被哥哥用最强硬姿态保护过的女孩,成了无人敢碰的禁区。
而何雨柱“文能安邦做御膳,武能定国摔流氓”的名声,也如同长了翅膀,悄然在附近的几个大院里传了开来。
他用最直接,也是最有效的方式,为妹妹扫清了成长路上的一切障碍,彻底杜绝了所有后患。
读书三件事:阅读,收藏,加打赏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