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天佑往前走了一步，手指已经碰到了那张卡的边缘。
冰凉的金属质感从指尖传来，不是塑料也不是纸质，像某种军工级合金薄片。他没立刻拿起来，而是用拇指轻轻一推，卡片滑向托盘中央，发出轻微的“咔”一声。这动作让柱子边的男人瞳孔缩了一下，但没出声，也没动。
赵天佑这才将卡捏起，顺势塞进西装内袋。几乎同时，脑子里“嗡”地一震，系统界面无声弹出：
【检测到加密信号源，是否屏蔽？】
选项下方还有一行小字：【信号频率与军规终端匹配度97.3%】
他面无表情地划掉提示，转身就走。路过侍者时低声说：“调十分钟内的监控，柱子西侧所有进出路线，我要名单。”
侍者点头快步离开。
赵天佑没回包厢，也没去停车场，而是拐进消防通道，确认四下无人后才掏出那张卡。正面空白，背面刻着一串数字：**0427-8916**。他试着用指纹扫了扫，没反应。又对着光看，隐约有层极细的纹路，像是微型电路。
他把卡收好，打开系统面板，想找点线索。结果刚点进“任务”栏，整个界面突然变红，一行粗体字炸出来：
【忠诚度测试已激活】
【任务内容：24小时内花光2000万，且消费过程需陈德海亲眼见证】
【倒计时：23:59:47】
【失败惩罚：扣除1000万】
赵天佑盯着那串数字看了三秒，笑了。
笑完，他拨通了陈德海秘书的电话。
“王姐，我是赵天佑。听说陈老明天要去古董拍卖预展？我想请教点东西，不知道能不能搭个便车。”
电话那头顿了顿：“赵总客气了，陈老刚交代，让您直接去会所碰面，他给您留了车位。”
“那我明早九点到。”
挂了电话，他靠在车门上，点了根烟。
系统这任务太邪门。以前花钱都是自己说了算，什么时候花、怎么花、花给谁，系统只管扣信用点。可这次不一样，不仅要花光两千万，还得让陈德海亲眼看着——像是在测试他对“见证者”的服从程度。
他吐了口烟，心想：**你让我表演，我就给你演场大的。**
第二天一早，赵天佑穿着那套防弹西装出现在“天鉴阁”拍卖行门口。陈德海已经在了，正低头看图录，旁边站着两个穿唐装的助理。
“陈老。”赵天佑走过去，递上茶。
陈德海抬头，眼神有点冷：“昨晚那瓶酒的事，拍卖行内部已经开始查了。你这趟来，不会又是来砸场子的吧？”
“哪敢。”赵天佑笑，“我是来学习的。听说今天有几幅宋元字画，想请您帮我掌掌眼。”
陈德海瞥他一眼：“掌眼？你连王羲之不题山水都不知道，还看什么字画？”
“所以我才要跟您学。”
陈德海没接话，合上图录，往展厅走。
赵天佑跟在后面，系统界面在脑子里一闪一闪：
【任务进度：0%】
【目标见证人：陈德海（在场）】
【剩余时间：21:43:12】
展厅里已经摆好了十几幅画作，灯光打得很足。赵天佑一眼就锁定了三幅标价最高的：
《寒江雪意图》——估价800万
《松风阁帖》——估价600万
《秋山行旅图》——估价500万
他直接走到第一幅前，指着落款：“陈老，这‘王羲之’三字，写得怎么样？”
陈德海扫了一眼：“假的。王羲之没写过山水题跋，而且这绢色太新，墨迹浮在表面，是喷染做旧的。”
“哦。”赵天佑点点头，没多问，转身就往登记台走。
“我要参拍这三幅。”
工作人员愣了：“赵先生，您不验货？”
“不用。”他说，“我相信系统。”
话音刚落，脑子里又弹出提示：
【任务进度：15%】
【消费金额：1900万】
赵天佑眯了眯眼，这系统……是不是太急了点？
拍卖开始后，他几乎没犹豫，举牌干脆利落。
《寒江雪意图》——850万成交
《松风阁帖》——620万
《秋山行旅图》——530万
三幅拿下，刷卡时POS机“滴”了一声，系统光幕立刻浮现：
【任务进度：87%】
【剩余金额需消费：100万】
他扫了眼图录，看到一幅明代小品《竹石图》，标价120万，直接举牌拿下。
刷卡成功那一刻，系统提示跳出来：
【忠诚度测试即将完成，请确保见证人仍在场】
赵天佑转身，正要说话，陈德海突然伸手按住他手腕。
“赵老弟。”声音低沉，“你刚才买的那三幅——《雪意图》《松风阁帖》《秋山行旅图》，全是仿的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赵天佑说。
“你知道？”陈德海皱眉，“那你为什么还要买？”
“因为系统让我花光两千万，还得您看着。”他直视对方眼睛，“只要您在场，真假不重要，任务才重要。”
陈德海沉默了几秒，忽然笑了：“所以你是故意的？拿我当工具人完成系统任务？”
“我不否认。”
“可你有没有想过，”陈德海声音压低，“有些东西，系统认不出来？比如人心，比如真假之间的‘势’？”
赵天佑没答。
就在这时，脑子里警报炸响：
【任务失败！】
【理由：资产价值虚损超阈值，判定为无效消费】
【惩罚：扣除1000万】
他猛地抬头，账户余额瞬间从七位数跳成六位数。
冷汗顺着后颈滑下来。
系统不是要他花钱，是要他**花对钱**。可它又不告诉标准，反而用陈德海这种懂行的人来当“判官”——这根本不是忠诚度测试，是陷阱。
他转头看向陈德海，声音有点哑：“您刚才要是不说，我能完成任务。现在，我倒想问一句——”
话没说完，系统突然弹出新提示：
【是否启用“真相覆盖”功能？消耗50万信用点，可将赝品信息从所有记录中清除】
赵天佑盯着那行字，手指发紧。
清除？让全世界都以为这些画是真的？那跟造假有什么区别？
他抬眼，发现陈德海也在看他，眼神复杂，像在看一个走错路的年轻人。
“系统让我信它。”赵天佑终于开口，“可它让我买的，是假货。您让我信现实，可现实告诉我——信了就得罚。”
陈德海没说话，只是轻轻摇头。
赵天佑站在原地，手里还捏着那张刷卡小票。纸边已经有点发皱，被汗水浸出一道浅痕。
他忽然想起昨晚那张金属卡。
0427-8916。
他从没报过这个号码，也没存过任何联系人。可系统在那男人出现的瞬间就识别出了军规终端——说明它早就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。
那它为什么不在拍卖前预警？为什么偏偏等他刷完卡才判定失败？
他慢慢攥紧了那张小票。
脑子里，系统提示还在闪：
【是否重试忠诚度测试？】
【新任务将在6小时后发布】
赵天佑没点确定，也没划掉。
他只是把卡拿出来，对着光又看了一遍。
背面的纹路，在展厅的灯光下，隐隐组成了一行极细的数字序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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