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天佑把那张金属卡翻过来又翻过去，背面的纹路在展厅灯光下像被风吹乱的密码。他没再看系统界面，也不敢信。
上一章的失败还卡在喉咙里——花了一千九百万买赝品，系统说无效，直接扣了一千万。更恶心的是，它到最后才跳个“真相覆盖”选项，像是故意等他踩进坑里再补一刀。现在这玩意儿连预警都不给了，安静得反常。
他收起卡，走出拍卖行大门时天已经黑了。风从裙楼缝隙里钻出来，刮得西装下摆贴在腿上。他没叫司机，自己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，反手锁了中控。
车子启动，导航自动跳到地下车库B3——那是他和中间人约好的接头点。后视镜里，一辆黑色商务车正缓缓驶出车位，跟在他后面两辆车的位置。
赵天佑没动表情，手指却悄悄点开手机后台的行车记录AI分析。三分钟前，这车就在东区电梯口停过；十分钟前，出现在南侧消防通道出口。第三次出现在同一个位置，不是巧合。
他轻踩刹车，提前从B2出口驶离原定路线，拐进一条昏暗的辅道，在角落停稳。四周静得能听见通风管的嗡鸣。
他扯开西装内衬，抽出那块微型显示屏，直接接入系统底层日志。界面刚打开，就发现“环境威胁评估模块”状态栏是灰色的，写着“已屏蔽”。不是故障，是被人远程切断了。
操。
他立刻明白过来——这不是随机袭击，是冲着他来的。系统被干扰，说明对方懂这套逻辑，甚至可能知道防弹西装的存在。
他把显示屏塞回去，发动车子，故意绕了个大圈回到B3。那辆商务车果然又出现了，隔着两辆车的距离，不紧不慢地跟着。
赵天佑把车停在立柱阴影下，熄火，解安全带。他没急着下车，而是摸了摸西装内层的感应区。蓝光一闪，护盾系统自检完成，状态正常。
他推门下车，脚步声在空旷车库里回荡。刚走五步，身后传来金属摩擦声。
三个人从立柱后闪出，全蒙面，手里是清一色的消音手枪。中间那人抬手就是一枪，子弹直奔胸口。
赵天佑几乎是本能地侧身翻滚，但根本来不及躲。第一发打在左胸，冲击力像被铁锤砸中，整个人被掀得后退两步，背撞上水泥柱。
可他没倒。
西装内层瞬间膨胀，一层近乎透明的气凝胶护盾在毫秒间成型，吸收了大部分动能。弹头陷进去三公分就停了，没穿透。
他靠着柱子喘了口气，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，但还能动。
第二枪又来了，这次是右肩方向。他顺势倒地，借力滚到旁边一辆SUV底盘下。枪声接连响起，打得车体火星四溅。
“系统。”他在脑子里默念，“给我选项。”
界面终于弹出，血红色：
【检测到致命威胁，是否启用“神经痛感同步”功能？】
【代价：使用者承受30%反噬痛感】
【同步范围：半径十米内目标】
赵天佑盯着那行字，咬牙确认。
指尖划过“启动”瞬间，他太阳穴猛地一炸，像是有人拿锥子往颅骨里钻。冷汗顺着额头流进眼睛，火辣辣的疼。
但外面更惨。
开枪的三人同时出现异常。最左边那个突然跪地，双手抱头，指缝间渗出血丝，惨叫都没能完整发出就栽倒在地。中间那个射击动作一歪，子弹打偏，擦着赵天佑耳侧飞过，击碎了后方消防栓玻璃。
第三人愣住了一秒。
这就够了。
赵天佑抓起地面积水，反手泼向头顶的应急灯。电路短路，火花“啪”地炸开，整个区域陷入半黑。
他借着混乱从车底爬出，贴着墙根疾行十米，闪进楼梯间。身后枪声追了两轮，全打空。
他一口气冲上B1，发现出口被锁。警报按钮按了没反应，监控探头红灯熄灭——整层的安保系统被人远程切断了。
手机信号也被干扰，地图打不开，语音助手失灵。
他靠在墙上缓了两秒，伸手摸向西装内衬。护盾系统还有残余电力，能撑一次微型投影。
他启动功能，调出刚才护盾激活瞬间的热成像回放。画面里，三个热源围攻他，其中一个左手动作明显受限——无名指缺了半截。
和拍卖行柱子边那个男人，一模一样。
赵天佑把投影关闭，卡进兜里。他不再尝试联网，直接步行走向最近的地铁站入口。路上买了瓶水，用现金付的款。
进站前，他路过一台自动贩卖机，犹豫两秒，把金属卡插进USB口。
没反应。
但就在拔出卡的瞬间，系统界面闪了一下，跳出一行字：
【信号加密等级：军用L4】
还没等他细看，提示自动消失。
他把卡收好，搭末班地铁离开。车厢里人不多，他坐在角落，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西装上的弹孔。纤维层裂开一道口子，底下气凝胶已经回缩，像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回到家，他反锁门窗，拉上窗帘，打开笔记本调出时间线：
-18:47，忠诚度测试失败，系统扣款
-18:49，收到陈德海秘书短信，确认接头地点
-19:15，抵达拍卖行
-20:03，离开
-20:20，首次发现跟踪车辆
-20:27，车库遇袭
袭击发生在系统判定失败后的**两小时十七分钟**。
太准时了。
要么是系统惩罚的延伸，要么是有人在他任务失败后立刻得到了行动许可。不管是哪种，对方都掌握了他的一举一动，甚至知道他今晚会去那个车库。
他打开系统面板，想找“任务记录”里的异常痕迹。结果刚点进去，整个界面又变红：
【是否重试忠诚度测试？】
【新任务将在6小时后发布】
赵天佑冷笑一声，直接划掉。
他起身走到保险柜前，输入密码，取出一个黑色盒子。打开后，是一支笔形记录仪——这是他从不离身的备用设备，独立供电，不连系统。
他按下回放键。
画面是今晚车库的实录：他中弹瞬间，西装蓝光一闪，护盾弹出。紧接着，三名劫匪的动作变化清晰可见。尤其是那个断指男人，在痛感同步触发时，面部肌肉剧烈抽搐，左手不自觉地蜷缩。
赵天佑暂停画面，放大那只手。
断口整齐，像是被高热武器瞬间熔断，边缘有金属包覆痕迹。这不是普通工伤，更像是某种军用改造的副产物。
他合上记录仪，靠在沙发上闭眼。
系统不预警，不代表没危险。它被屏蔽，说明有人能干预它的运行。而能干这事的，要么是内部权限者，要么……就是系统本身在演戏。
他想起那张卡上的数字：0427-8916。
这不是电话号码，也不是账户ID。更像是某种坐标，或者密钥编号。
他睁开眼，拿起手机，打开一个加密通讯软件，新建一条消息：
【查一下军用L4加密协议的使用范围，重点排查近五年海外退役特种单位的技术流向】
消息还没发出去，手机突然震动。
一条匿名短信跳出来：
“别查了，他们已经在你楼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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