虚化事件的余波,如同一道深不见底的裂谷,横亘在瀞霊廷的土地上,三年过去,依旧未能愈合。
数个番队的队长羽织悬而未决,那纯白的背影成了无数死神午夜梦回时,渴望触及的顶点。野心与欲望在暗处滋生,争斗无声无息。
然而,这一切的喧嚣与纷扰,都无法侵扰一处被时光遗忘的禁地。
纲弥代家。
五大贵族之首,其最深邃、最古老的秘境,连风都仿佛在此地停滞了脚步。空气中,古老灵木的沉静芬芳与陈旧卷宗的纸墨气息交织、沉淀,化为一种近乎固态的寂静。
一道身影,已在此静坐了千年。
苏白睁开了双眼。
那是一双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眸子,没有倒映出任何光影,却吞噬了周围所有的光线。其中没有情绪,没有波澜,只有一片无垠的虚空,仿佛是千年孤独与沉寂本身凝聚而成的实体。
【叮!】
【签到第一千年达成!】
一个冰冷、机械,不含任何情感的声音在他灵魂的最深处响起。
【恭喜宿主获得最终奖励:灵王之躯(伪)!】
【最强签到系统任务完成,开始与宿主灵魂进行最终融合……】
系统提示音的最后一个字符落下,随即崩解成亿万光点,化作一股无法言喻的暖流,没有丝毫阻碍地,彻底融入苏白的灵魂。
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席卷而来。
他能“看”到,自己的灵体正在发生着本质的蜕变,每一个灵子都变得纯粹、圆融,仿佛自成一个世界。他能“听”到,尸魂界、现世、虚圈,三界脉动的声音。他能“触碰”到,构成世界的每一条法则之线。
整个世界,在他的感知中,不再是外部的存在,而更像是他身体的延伸。
圆融无碍。
千年了。
他并非这个世界的人。自穿越而来,尚在襁褓之中,便因天生异象,被纲弥代家当做遗落在外的直系血脉寻回。又因那过于恐怖的灵子亲和力,被冠以“首席”之名,“供奉”于此。
名为供奉,实为囚禁。
从那一天起,签到,便成了他生命中唯一的事情。
第一年,他获得了远超队长级的灵压。
第十年,他获得了斩魄刀“森罗万象”。
第一百年,他已精通全部的九十九号鬼道,并且无需咏唱。
白打、瞬步、剑道……
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。他所积累的一切,早已超出了死神这个物种所能理解的极限。
如今,他就是尸魂界的天花板。
一个活着的,至高无上的规则。
苏白缓缓站起身。
这个简单的动作,却引发了连锁反应。禁地之内,积攒了千年的灵子尘埃,那些早已失去活性、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微粒,在这一刻被赋予了新生。它们无风自动,以苏白为中心,汇聚成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细微漩涡,谦卑地环绕着他,却不敢触及其衣角分毫。
他身着一袭素白的和服,千年静坐,却纤尘不染。
他迈开脚步,走向那扇隔绝了他千年的石门。
囚笼,该打开了。
禁地之外,纲弥代家的长老们早已在此恭候,神情肃穆,如同等待神谕的信徒。
当那扇沉重的石门无声滑开,当苏白的身影出现在光与影的交界处时,所有人的心脏,都在一瞬间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。
窒息。
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战栗感,攫住了他们的灵魂。
那并非刻意释放的灵压。
恰恰相反,苏白将自己所有的力量都收敛到了极致。然而,正是这种极致的内敛,让他的存在本身,成了一个扭曲现实的奇点。
他周围的空间,产生了极其细微的、不稳定的褶皱。
空气变得粘稠,光线行进至他身侧,轨迹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偏折,仿佛连光,都无法抗拒他身躯的引力。
整个世界,都在向他俯首。
“恭迎首席大人出关!”
为首的大长老,声音因过度激动而剧烈颤抖,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,是一种近乎癫狂的狂热。
苏白没有回应。
他的目光甚至没有在这些所谓的“族人”身上停留一秒。他穿透了纲弥代家古老而压抑的庭院,望向了瀞霊廷的中心。
一番队队舍。
未来的剧本,他早已知晓。
蓝染惣右介手中的崩玉,友哈巴赫和他那蓄势待发的灭却师帝国。任何一个,都是足以将三界秩序彻底颠覆的巨大威胁。
仅凭纲弥代家的力量,想在这场滔天巨浪中独善其身?
痴人说梦。
更何况,这个所谓的五大贵族之首,这个将他囚禁了千年的家族,本身就是一个华丽而沉重的枷锁。他需要挣脱它,也需要利用它。
他需要力量,更需要一个足以撬动整个尸魂界的支点。
一个名正言顺的,地位。
那么,就从那个空悬已久的九番队队长之位开始吧。
……
一番队队舍,中央道场。
气氛庄严肃穆,凝重得如同即将崩塌的天穹。
空气中,灼热的灵压因子无声地燃烧着,让整个空间都显得有些扭曲。
护廷十三队的总队长,山本元柳斋重国,闭目端坐于道场主位。他那看似枯槁的身躯如同一座沉寂的活火山,其中蕴藏着足以将尸魂界焚烧殆尽的恐怖力量。
下方,一众队长分列两侧。
京乐春水头戴斗笠,身披花哨的女士和服,指尖无意识地在帽檐上轻轻敲击,姿态慵懒,眼神却时不时地瞟向入口。
浮竹十四郎面色略显苍白,不时发出一两声轻咳,温和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。
卯之花烈将双手拢在袖中,嘴角挂着一如既往的温婉笑容,那双美丽的眼眸中,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。
“纲弥代家的小鬼,还真是好大的架子。”
七番队队长狛村左阵那巨大的狼首头盔下,传出瓮声瓮气的不满。他天性耿直,最看不惯这种仗着身份藐视规则的行为。
“嘛,毕竟是那个纲弥-代家啊。”
京乐春水压了压斗笠,语气轻佻,却巧妙地将话题引向了对方那无法忽视的出身。
他们所有人,都在等待。
等待今天队长考核战的主角之一,那个神秘的纲弥代家首席。
苏白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,道场内的灼热感愈发强烈,那是总队长无声的怒意在积蓄。
就在众人以为他终将因为迟到,而在这场考核开始前便被剥夺资格时。
一道身影,出现在了道场的入口处。
没有瞬步撕裂空气的爆音。
没有灵压席卷而来的波动。
他就那么走了进来,悄然无声,自然得仿佛散步于自家庭院。他不是“出现”在那里,而是他“本就”应该在那里。
他身着纲弥代家特有的华贵白色礼服,繁复的银丝刺绣在道场昏暗的光线下,流淌着一抹冷月般的光辉。他的步伐从容不迫,每一步的距离都精准得如同尺量。他神情淡然,那双深邃的眸子扫过在场的每一位队长,却没有在任何人身上聚焦。
他与周围剑拔弩张的氛围,格格不入。
他,就是苏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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