瀞灵廷的空气在震颤。
一股蛮横、狂野、不加丝毫掩饰的灵压,如同一头挣脱了枷锁的巨兽,在错综复杂的街道间肆意冲撞。它所过之处,连坚硬的青石板地面都发出细微的呻吟,低阶的死神们更是感到呼吸困难,灵魂都在本能地战栗。
“喂!阿散,这边这边!我感觉到一个很棒的家伙!”
草鹿八千流趴在更木剑八宽厚的肩膀上,小小的身子随着他大开大合的步伐剧烈颠簸,但她的小手却稳稳地指向一个方向,声音里满是发现新玩具的雀跃。
“哦!”
更木剑八咧开一个狰狞的笑容,嘴角的弧度几乎要咧到耳根。他那只独眼中爆发出嗜血的光芒,脚下猛地一踏,地面龟裂开来,整个人瞬间改变方向,朝着八千流所指的位置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。
狂风呼啸,烟尘弥漫。
然而,当他那高大的身影在烟尘中站定时,眼前出现的,并非他所期待的对手。
那是一队正在进行日常巡逻的七番队队士。
为首的男人身形魁梧,头戴一个巨大的金属斗笠,正是七番队队长,狛村左阵。他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,浑身散发着战斗狂气的更木剑八,那双隐藏在阴影下的眼睛里,写满了“麻烦”两个字。
“更木,你又在发什么疯?”
狛村左阵的声音低沉雄浑,带着一丝压抑的不满。
更木剑八脸上的狂热笑容瞬间消失,他撇了撇嘴,发出一声不耐烦的咋舌。
“切,没劲。”
这股灵压虽然浑厚,却缺少了他所渴望的那种,能让他浑身血液都燃烧起来的锋锐与危险。
他看都懒得再看狛村一眼,扛起肩上那把布满锯齿的斩魄刀,转身就准备离开。
“阿散,这次是这边啦!刚才那个跑掉了,这个更近!”八千流的声音再次响起,小手指着另一个截然相反的方向。
就这样,在草鹿八千流那个极度不靠谱,全凭感觉的“强者雷达”指引下,更木剑八化身一头找不到目标的凶兽,在瀞灵廷的核心区域内横冲直撞。
他撞散了四番队的医疗物资运输队,吓得负责押送的队士们魂飞魄散;他闯入了鬼道众的结界演练场,狂暴的灵压让正在构建的复杂鬼道瞬间崩溃,引发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灵子爆炸。
数个番队被他搅得鸡犬不宁,怨声载道,却又无可奈何。
他的目标自始至终只有一个。
找到那个男人。
那个仅仅是灵压的余波,就让他沉寂已久的战斗本能发出疯狂咆哮的男人——纲弥代苏白。
……
与此同时,这场风暴追逐的目标本人,却在九番队的队长办公室里,享受着千年以来都未曾有过的,一种名为“平静”的奢侈品。
房间明亮而宽敞,巨大的落地镜映照出室内的一切。
虎彻勇音正屏住呼吸,动作轻柔地为苏白整理着身上那件崭新的纯白羽织。
这并非寻常的队长羽织。
它是由一番队直属的特制班底,采用最为珍贵的灵子织物缝制而成,比普通的羽织更加厚重、华贵,衣角处用银线绣着代表“九番队”的队花与队号,专门用于新任队长的就任大典。
苏白站在镜前,静静地注视着镜中那个身影。
黑色的死霸装,象征着死神的身份。
纯白的羽织,象征着护廷十三队的最高权力。
以及那张年轻到过分,却又深邃得仿佛承载了千年时光的面容。
熟悉,又陌生。
来到这个世界,签到千年。
一千年的孤寂,一千年的隐忍,一千年的积累。
他所求的,从来不是什么世界的巅峰,也不是什么无上的荣耀。
他想要的,仅仅是将自己的命运,从那既定的剧本中彻底剥离出来,然后,牢牢地攥在自己手里。
无论是未来那个以镜花水月颠覆三界的蓝染惣右介,还是更遥远之后,那个以全知全能姿态君临天下的友哈巴赫。
任何可能威胁到这份平静,任何试图将他卷入身不由己的漩涡的存在,他都会毫不留情地,将其扼杀于摇篮之中。
今天这场就任仪式,就是第一步。
是他,纲弥代苏白,向整个瀞灵廷,宣告自己存在的开始。
从幕后,走向台前。
“队长,已经准备好了。”
虎彻勇音退后一步,微微躬身,轻声说道。她看着镜中那个身姿挺拔的背影,眼神中闪烁着一种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,混杂着敬佩与仰慕的光芒。
“嗯。”
苏白点了点头,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。
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里,倒映出的,是整个世界的未来。
他转身,向外走去。
“走吧,去一番队。”
他的步伐沉稳而坚定,每一步落下,都仿佛踩在了历史的脉络之上,不偏不倚。
一场即将决定瀞灵廷未来数百年格局的就-任大典,即将拉开帷幕。
而在瀞灵廷的另一端,一头渴望战斗的野兽,凭借着最原始的嗅觉,离他的目标,越来越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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