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侘助”。
其能力,是将斩中之物的重量不断翻倍。
诡异,阴毒,且近乎无解。
一旦被这柄造型奇特的钩刃斩魄刀击中,无论对手拥有何等强大的力量,最终的结局都只有一个——因无法承受自身成倍叠加的重量而轰然跪倒,头颅垂下,其姿态,与在神前忏悔的罪人别无二致。
吉良井鹤深谙此道。
他将自身灵压催动到极致,瞬步踏碎了脚下的地板,整个人化作了十几道模糊的残影。空气被高速移动的身形撕裂,发出尖锐的呼啸。
道道残影从四面八方合围而至,每一道都挥舞着寒光闪烁的钩刃,封死了苏白所有闪避的可能。
“铛!”
第一击。
金铁交鸣之声刺破了道场死一般的寂静,迸射的火星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绚烂的弧线。
“铛!铛!铛!铛!”
紧接着,是暴风骤雨般密不透风的连续斩击。
然而,这一次,苏白放弃了所有格挡与闪避。
他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,双臂自然垂下,任由那柄淬着诡异法则的刀锋,一次,又一次地,结结实实地斩落在自己的血肉之躯上。
“噗嗤。”
刀锋破开死霸装,切入皮肤,带起一串血珠。
观战的众位队长,脸上的神情在这一刻凝固了。
“他在做什么?”
浮竹十四郎再也无法维持镇定,他下意识地向前踏出半步,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无法理解的忧虑。
“难道他不清楚吉良君‘侘助’的能力吗?这样正面承受,是在自寻死路!”
“不。”
一个温婉却带着一丝奇异穿透力的声音响起。
卯之花烈依旧保持着端庄的坐姿,但那双总是含着柔和笑意的眼眸深处,此刻却燃起了一簇异样的光芒,那是一种发现绝世珍宝般的灼热。
“他很清楚。”
卯之花烈的声音很轻,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位队长的耳中。
“他不但清楚,而且……似乎完全不在意。”
战场之上,攻防的节奏已经攀升至顶点。
吉良井鹤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,每一次挥刀,他都能清晰地感知到,“侘助”的能力正在切实地生效。
一倍,两倍,四倍,八倍……
七次,八次!
重量的叠加已经达到了一个几何倍增的恐怖层级。
那施加在苏白身上的负荷,早已超越了任何一位副队长所能承受的极限。此刻的苏白,在他感知中,其存在的质量已经不亚于一座小型的山峦。
换做任何其他人,此刻早已被这股力量碾成一滩肉泥,或者被自身恐怖的重量压垮,骨骼寸断,五脏破裂,跪伏在地。
然而,苏白依旧站着。
他站得笔直,如同一杆刺破苍穹的长枪,身形没有一丝一毫的晃动。
他的表情,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变化,平静得宛如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。
汗水顺着吉良井鹤的下颌滴落,他心中的惊骇已经攀升到了顶点。
怎么可能?
这个男人,是怪物吗?
“结束了吗?”
就在吉良井鹤心神剧震的瞬间,一个淡漠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。
是苏白。
吉良井鹤心中警铃大作,他将所剩无几的灵压尽数汇聚于刀锋之上,发出了赌上一切的最后一击!
他嘶吼着,用尽全身的力气,将那柄钩刃狠狠地斩向苏白毫无防备的肩膀!
“咔嚓!”
这一次,不再是之前那种沉闷的钝响。
锋利的刀刃终于撕裂了苏白坚韧的肌肉,深深地嵌入了他的血肉与骨骼之中。
但,也仅仅是数寸而已。
刀锋仿佛被某种更为坚不可摧的物质死死钳住,再也无法深入分毫!
与此同时,异变陡生!
“轰——隆!”
并非来自苏白的身体,而是来自他的脚下!
道场那由特殊材质铺就、坚硬无比的地板,因为无法承受苏白此刻身躯所承载的恐怖质量,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。
以他的双脚为中心,蛛网般的巨大裂痕瞬间崩裂蔓延,整个道场都为之剧烈一震!
“成功了!”
感受到刀锋入肉的触感,又看到这骇人的一幕,吉良井鹤心中涌起一阵狂喜。
赢了!
在这种重量的碾压下,他绝不可能再动弹分毫!
然而,下一秒,他脸上的喜悦便如同被冰封的湖面,彻底凝固,然后寸寸碎裂。
只见苏白缓缓地,缓缓地抬起了头。
他的目光,落在了自己肩膀上那柄深陷血肉的斩魄刀上,那眼神平静得可怕,甚至还流露出一丝……失望。
“真是过于花哨的能力。”
话音未落。
在吉良井鹤,以及在场所有队长、副队长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,苏白那只被“侘助”斩中的右臂,开始缓缓地、轻松地抬起。
没有灵压的爆发。
没有鬼道的光芒。
甚至没有肌肉的贲张。
他就那么自然而然地,以一种违背了物理法则、违背了灵力规则的姿态,将那柄足以压垮一座山峰、承载着恐怖“重量”概念的斩魄刀,连同自己的手臂,硬生生地抬了起来!
“你的‘重量’……”
苏白看着满脸呆滞的吉良井鹤,冰冷地吐出了后半句话。
“太轻了。”
他屈起食指,对着嵌入自己肩胛骨的刀身,随意地一弹。
“咚!”
一声闷响。
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力,顺着刀身逆向传导而去!
吉良井-鹤只感觉一股狂暴无匹的力量从刀柄处涌入自己的右臂,仿佛被全速冲锋的犀牛正面撞中。他手臂的骨骼发出了濒临碎裂的哀鸣,虎口瞬间崩裂,鲜血四溅!
手中的兵刃再也无法握持,脱手而出,高高飞起,在空中划出一道悲鸣的弧线。
几乎是在侘助脱手的同一瞬间。
苏白的身影,从原地消失了。
快!
快到了极致!
那不是瞬步,那是一种更纯粹、更原始、更不讲道理的速度!
吉良井鹤的瞳孔,骤然收缩成了一个最危险的针尖!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极致危机感,如同冰冷的潮水,瞬间淹没了他的全部意识。
他刚想做出反应,甚至连转身的念头都还没来得及执行。
腹部,便传来了一阵毁灭性的剧痛。
苏白的身影,不知何时已经鬼魅般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。
一记看似平平无奇的直拳,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,没有任何灵压的辉光。
然而,在那看似普通的拳锋之上,却凝聚着足以崩山裂石的骇人力量。
纲弥代家秘传体术,白打的极致奥义之一。
“一骨”!
“噗!”
吉良井鹤一口混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狂喷而出,他的身体被这股力量打得对折起来,双脚离地,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出去。
强大的物理冲击力,粗暴地贯穿了他的躯体,甚至让他体内原本流转不休的灵压,都出现了短暂的溃散与停滞。
然而,这还没完。
就在吉良井鹤的身体倒飞在半途,意识即将陷入黑暗的刹那。
苏白那平淡得不带一丝一毫感情的声音,再度在道场内响起。
“缚道之六十一·六杖光牢。”
无需任何咏唱。
无需任何手势。
言出法随。
六道凝实的金色光片凭空闪现,带着精准无误的轨迹,瞬间刺入了吉良井鹤的四肢、腰腹与胸膛,将他倒飞的身形,牢牢地、蛮横地钉在了半空之中!
他被禁锢在那里,动弹不得,意识在剧痛中保持着清醒,却只能绝望地感受着力量的流逝。
从正面硬抗斩魄刀能力,到纯粹肉身力量的破局,再到雷霆万钧的白打反击,最后以无声的高阶鬼道完成囚禁。
整个过程行云流水,一气呵成。
每一个环节,都展现出了在各自领域中,堪称碾压级别的绝对统治力!
整个道场,一片死寂。
角落里,市丸银那一直眯缝着的双眼,眼帘不易察觉地掀开了一丝缝隙。
一抹锐利如刀的精光,自那苍蓝色的瞳孔中,一闪而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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