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,观塘。
一家名为“东升”的海鲜酒楼,三楼的帝王包厢,正上演着一场纸醉金迷的狂欢。
空气中混杂着昂贵威士忌的醇香、女体香水的甜腻,以及海鲜散发的淡淡腥气。
东星“五虎”之一的笑面虎,肥硕的上身布满纹身,汗珠顺着肌肉的沟壑滑落。他怀里一边一个,塞着两名衣着布料稀少的舞女,正将一杯琥珀色的酒液灌进其中一人的嘴里。
“虎哥,这次那批‘黄货’,真是又快又靓!兄弟们这个月的分红,怕是又要翻倍了!”
一个染着血红头发的古惑仔,满脸谄媚地举起酒杯,杯壁上挂着晶莹的冰块。
笑面虎闻言,发出一阵震动胸腔的粗野大笑。
他一把推开怀里的女人,抓起桌上的整瓶威士忌,仰头灌了一大口。
酒液顺着他胡子拉碴的嘴角流下,浸湿了胸口的虎头纹身。
“告诉兄弟们,跟着我笑面虎,有肉吃!”
他用酒瓶重重敲击着桌面,发出“咚”的一声闷响,震得杯盘跳动。
“那秦家的老东西,不过是个开金铺的,也敢跟我们东星斗?不给他点颜色看看,他还真以为我们是吃素的!”
包厢内瞬间爆发出更为猛烈的哄堂大笑,混杂着污言秽语和对女人的调戏声。
在他们这些刀口舔血的人看来,打断一个普通商人的腿,连开胃菜都算不上。
秦峰站在门外,听着里面的污言秽语,脸上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,并未改变。
他今晚穿的这身阿玛尼西装,是姐姐秦梓欣亲自为他挑选的,剪裁完美,衬得他身形挺拔。
他不喜欢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。
但他更不喜欢有人动了他的家人。
所以,有些垃圾,必须亲手清理。
他没有再等待。
“砰!”
一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响,粗暴地撕裂了包厢内的靡靡之音。
那扇由名贵实木打造,镶嵌着黄铜浮雕的厚重大门,在沛然莫御的巨力下,门锁处瞬间炸裂,整个门板向内倒塌,带着漫天飞舞的木屑和灰尘,轰然砸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!
狂欢戛然而止。
所有人的笑声都凝固在脸上,动作定格,目光呆滞地望向门口。
烟尘弥漫中,两道身影,一前一后,逆着光,缓缓走了进来。
为首的,是秦峰。
他皮鞋踩在破碎的木屑上,发出轻微的“咔哒”声,在这死寂的包厢里,清晰得令人心悸。他的出现,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,仿佛一位优雅的绅士,误入了野兽的巢穴。
他身后,封于修的身影被灯光拉长。
那身洗得发白的朴素练功服,和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,本该毫不起眼。
可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纯粹、冰冷、只为杀戮而生的武道气息,却让整个包厢的中央空调都显得多余。
空气的温度,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。
“他妈的,谁啊?敢踹虎哥的门!”
离门口最近的几个古惑仔,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。酒精和暴力让他们的大脑无法正常思考,只剩下被挑衅后的暴怒。
他们嘶吼着,顺手抄起桌上的酒瓶、板凳,甚至滚烫的火锅铜炉,面目狰狞地冲了上去。
笑面虎的瞳孔收缩了一下,随即被一股狠厉所取代。
他正要下令,让所有马仔一拥而上,将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剁成肉酱。
但他没能说出那个字。
下一秒,他看到了让他余生都将在噩梦中反复重温的画面。
只见封于修主动上前一步,迎着那十几个气势汹汹的马仔,不闪,不避。
他甚至没有摆出任何架势。
就是最简单,最直接,最原始的杀人技。
冲拳、横踢、肘击!
第一个冲到近前的古惑仔,手中的酒瓶高高举起,还未落下。
封于修的拳头已经后发先至,精准地印在了他的胸口。
“嘭!”
那不是拳头打在肉体上的声音,而是骨骼从内部碎裂的闷响。
那名古惑仔脸上的狰狞瞬间被极致的痛苦所取代,身体弓成一只煮熟的大虾,双脚离地,向后倒飞出去,沿途撞翻了两张椅子,最后重重砸在墙壁的装饰画上,滑落在地,再无声息。
这一切,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。
紧接着,是第二声,第三声……
“嘭!嘭!嘭!嘭!”
沉闷的骨骼碎裂声,密集得如同暴雨敲打在芭蕉叶上。
封于修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,每一次出手,都必然有一个人被击中要害。
咽喉、心脏、太阳穴。
他的动作没有一丝多余,快到极致,也狠到极致。
一个手持板凳的马仔,板凳刚挥到一半,就被一记手肘击中下颚,牙齿混合着血沫喷出,整个人向后仰倒。
另一个从侧面偷袭的,被一记迅猛的横踢正中膝盖侧面。
“咔嚓!”
膝关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反向折断,那人发出的惨叫只持续了半秒,就被封于修反手一记掌刀切在脖颈,声音戛然而止。
整个过程,没有超过十秒钟。
当封于修停下脚步时,他的周围,已经躺满了人。
十几个壮汉,此刻如同破败的麻袋,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,呻吟声都发不出来,全部当场昏死。
原本喧嚣奢华的包厢,彻底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封于修站在那片狼藉的中央,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丝毫改变。
幸存的社团头目们,端着酒杯的手在剧烈颤抖,酒水洒了一身也毫无察觉。他们看着眼前这非人的一幕,眼神中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。
这他妈的……还是人吗?
笑面虎屁股底下的沙发仿佛着了火,他连滚带爬地站起来,因为极度的恐惧,脸上的肥肉都在抽搐。
他色厉内荏地从后腰掏出一把黑星手枪,双手颤抖地对准了封于修。
“你……你别过来!再过来我开枪了!”
冰冷坚硬的枪身,给了他一丝微不足道的安全感。
然而,封于修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,眼中非但没有丝毫畏惧,反而闪过了一丝近乎狂热的兴奋。
那是猎人看到最顶级猎物的眼神。
“很好……”
他一步步向前逼近,脚下的皮鞋踩在碎瓷片上,发出“咯吱”的声响。
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,每一个字,都如同重锤,狠狠敲在笑面虎的心脏上。
“我们,既分高下,也决生死!”
话音未落,他脚下猛地一踏,身影瞬间在原地淡化、消失!
笑面虎的瞳孔猛地收缩成一个针尖!
他完全无法捕捉到对方的动作,几乎是凭借着野兽般的求生本能,扣动了扳机!
“砰!”
震耳欲聋的枪声,在封闭的包厢内炸响。
子弹撕裂空气,带着炙热的动能,打在了封于修原先站立位置后方的墙壁上,留下一个冒着青烟的弹孔。
打空了。
一股死亡的寒意,从笑面虎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。
他感觉到一股凌厉的风,出现在了他的侧面。
他僵硬地转过头,在自己惊骇欲绝的目光中,看到了一只手。
那只手化作手刀,快到只剩下一道残影,精准无比地,斩在了他的脖颈上。
“咔嚓!”
一声清脆到让在场所有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响起。
笑面虎脸上的惊恐瞬间凝固,眼中的神采如同被风吹灭的烛火,迅速黯淡下去。
他庞大的身躯,软软地瘫倒在地,彻底没了生息。
这血腥而霸道的一幕,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包厢内所有幸存的社团成员,肝胆俱裂,有些人甚至吓得当场失禁。
秦峰从始至终,都只是静静地看着。
此刻,他缓缓走到主座前,从桌上拿起一张未开封的洁白餐巾,仔细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指,仿佛刚才沾染了什么看不见的灰尘。
他的目光,平静地扫过全场瑟瑟发抖的众人。
声音平淡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“从今晚起,观塘,我说了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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